“奉先,你又不懂修炼之事,怎么就知道我现在好了很多?”修远原以为又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让吕布明白自己没受伤,却没料到先开口的吕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错愕的愣了好久才反问了出来。
“清河呼吸绵长有力,不隐不乱几乎和那些会点粗浅武功的人差不多了,和之前时强时弱的气息相比,自然是好很多了。”对吕布而言,没什么比修远的身体好转更让他心情好的事了,他语速飞快,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也不等修远说什么就满脸期待的递过一块松软的鸡腿肉过来。
吕布的愉快很快传染到修远身上,他轻笑着接过吕布手里的鸡腿,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绕了过去:“睡了这么久,还真有点饿了,奉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和你一起躲在你家后院里烤鸟蛋吃?”
“当然记得了,那时候太小,我轻功不怎么样,院子里的那颗樟树又实在是太高,我好不容易爬上去,小手小脚的还只能带一个鸟蛋下来,还是清河用井水把烤得滚烫的鸟蛋炸开,我们两人分了吃呢,没被父亲发现我们偷懒,别提有多高兴了。”
“其实,我们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直到几十年后相伴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金蛟银龙命定都是天上的神物,与其冒着逆天而行的风险,还不如顺应天道,到时候你我都和天地同寿,九天十地都来去逍遥岂不快哉?”
“这些事,清河你决定就好了,有了郭嘉的计策西凉应该很快就能安定下来,到时候我们就算不隐居,也不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可以安心下来好好练武了。”吕布手脚利落,修远还没把手上的鸡腿吃完,他很快又把野兔也烤好了,鲜嫩的兔肉被吕布用内力一蒸顿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格外诱人。
修远一脸坏笑的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鸡腿胡乱塞到吕布手里,就要去拿那兔肉。吕布忙不跌一个闪身让到旁边,一脸后怕的朝修远做了个孩子气十足的鬼脸:“清河,这兔子刚刚烤熟还烫的很,你又没有护体真气,要是真让你这么随便就拿了去岂不是要把皮都烫掉一层。”
修远错愕的张着嘴,后怕的在胸前拍了拍:“这鬼地方,连云南白药和创可贴都没有,要是真的烫伤,就苦逼了。”
“千年以后的药比现在好用多了吧?”吕布也曾在虚空之境看过三世镜很快就明白过来,修远嘴里那些陌生的词句都是千年后用的东西。
“奉先,以后等我们成仙了,回去看看我师弟吧,他从小就迷迷糊糊的,没我在,还真担心他会创出什么祸患来。”因为两人早就心意相通,所以修远穿越而来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这里又没别人,清河自然而然的就把师弟的事说了出来。
吕布笑着把手里的兔胸脯肉递给修远,好脾气的点头:“当然,如果我真的也能顺利成仙的话,还不是修远你想去哪就去哪。”
“奉先,我们吃完这些就会城里去吧,有些事我还想和贾先生再商量一下。”修远索性也不会原先躺的大树旁边去了,就这样歪在吕布怀里,把手里的油腻都随意擦在吕布胸前小麦色的肌肤上。
吕布大口大口把手里的野鸡咬得咔嚓直响,绕着舌头含糊的说话:“当然要回去,过一整晚,我想文远身上的那根乌金箭应该也顺利取出来了,更何况昨天晚上来的那些黑衣人的事也要再仔细问问高顺,没想到陷阵营里还有这么多人,我们都不认识,看来高顺这些年也暗地里做了不少准备啊。”
“毕竟老侯爷以前手底下的暗探都交给了他,这些人也算是父亲对你的一番心意吧。”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哪怕西凉城里的百姓再敬重他,对你我而言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和长辈,如果不是他当初抛下你,你又怎么会和我失散这么久,还受了这么多苦,才从数千年以后的世界轮回过来?”
修远闻言一惊:“奉先,你看过天劫了?”
“是的,当初我在洛阳城门口受了重伤,于吉仙师不是说你把一颗很珍贵的金丹给我吞下了?其实我吞下那个金丹不久,就见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高人,他还给我看了一面镜子。只不过当时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太多事,我一时间就给忘了。直到昨晚为了治疗你身上的毒,我们双修过几次之后我才重新想起来,没想到你为了来这里和我见面还受了这么多的苦,一想到当时你被天雷轰得浑身焦黑,我就越发恨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吕布说着说着,满含笑意的眉眼很快被无数戾气掩盖,就连一双手掌都无意识的紧紧攥成拳头。
修远面无表情的把吕布的拳头掰开,被修远油腻的手指在手掌中来回穿梭几次,吕布很快就冷静下来,顺势把修远捞近自己怀里抱紧:“清河,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修远静静的靠在吕布怀里看着天上时隐时现的银月,什么也没说,唇边却有一抹浅淡的笑意逸散开来。
章节目录 第44章 回内城有惊无险
吕布和修远下午进城的时候,城门的守备已经放松了许多。东西两个街市上的商贩们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络绎不绝的行人们纷纷出门,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安稳日子。快到内城大厅的时候,吕布正要和修远分开先去安置赤兔马,眼角的余光却突然发现有什么锐利的东西朝修远的喉咙要害处飞了过来。
这下可把吕布吓的不轻,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只好一个虎跃把修远整个人都扑倒在地,然后护着他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等修远再站起来的时候,身上月牙色的外袍脏兮兮的,原本莹润光洁的面颊也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刮出好大一片淤青来,好不狼狈。
吕布狂怒,下意识的就凝聚全身功力往身后推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内城的议事厅的一角就瞬间被炸出个大洞来,昨晚劳累了整夜原本还在后院休息的谋士们都苦着一张脸陆续被一堆将军们保护着走了出来。
修远刚刚还在低头整理衣袍下摆,一抬头就看见厅堂里的桌椅已经零零碎碎的散了一地,数十个面生的黑衣人神色肃穆的半跪在地上,有几个不及躲闪被吕布掌力扫到的,嘴角还挂着明显的血迹。
厅堂里高顺樊稠都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保护着贾诩和于吉等人,倒是赵云反而没看见。修远哭笑不得了扫了所有人一眼,扯了扯吕布的袖子,吕布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他,修远面色一僵,顺手就扯着吕布的耳朵用力一拧:“奉先!在自己城里这是莫名其妙在闹什么脾气。”
吕布一转头,面上却是修远从未见过的毫不掩饰的委屈,修远看着吕布已经隐隐有些泛红的眼眶好像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立时便慌了手脚:“奉先,你别吓我,这到底怎么了?”
吕布小心的从摊开手掌,只见他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根闪着冷光的银针,修远想起他和吕布刚才在地上狼狈的翻滚,顿时明白过来,小心的把他手中的银针来了出来,又在众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轻柔的抚/摸吕布僵硬的脖颈,声音不自觉的清冷下来:“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么?为何刚刚从城外回来的军师和主公会收到诸位这样一份大礼?莫不是我修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让大家想取而代之?还是说你们也和陈宫郝萌一样早就想害奉先?”
修远这番话着实说的重了,毕竟即便他没看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应该武断的给所有人都扣上一个变心弑住的大帽子。终于,高顺梗着脖子双腿一屈,堂堂七尺男儿,对着修远就直直跪了下来:“属下管束不利,请军师和侯爷责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军师能对鬼面营的死士们网开一面,毕竟他们大部分都只是未及弱冠的孩子。”
修远原本就被吕布一脸的委屈弄得慌了手脚,现下脑中一片空白,撒着脚丫子就冲进去要把高顺扶起来,可高顺练武之人,存心要跪,他自然是没办法,修远正不知如何是好,吕布却已经冷冰冰的开了口:“他要跪便跪着,修远你先去休息。此事我来处理。”
吕布现在情绪不稳,先前又已经出手毁了房子,修远哪里敢真的让他来处理。只得自暴自弃的往厅堂的地上一坐:“既然大家都喜欢在地上说话,那我就陪你们在地上说话好了。这暗器都敢丢,怎么事到临头又没胆子开口说话了?莫不是这鬼面营里真的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打定主意要让高将军给你们背上这个黑锅?”
修远话音未落,半跪在地上的一群黑衣人中间有一个小个子已经站了起来:“暗器是我丢的,属下甘愿领死,只求军师不要为难高将军和其他兄弟们。”吕布两个拳头攥的死紧,在徒然安静下来的厅堂里发出令人颤栗的噼啪声,就好像一刻这个狂怒的男人就要化身恐怕的杀神将这些人的性命都收了去。正当他按捺不住要出手的时候,修远已经随意把手里的银针朝那个少年抛了去,只可惜修远手无缚鸡之力,那少年纵然有心要撞上去,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根细针落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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