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喝脸红的女人果然有量,她脚踏着能戳死人的高跟鞋,被慕馥阳罗崇宁和几个男女围着送走了,脚步极稳。
他们四个就罗崇宁能喝,慕馥阳没喝两口,将邵阿姨送到车里,目送她走人,庆祝生日的大部队又急匆匆返回去了,倒把他这个正主落在后头。
慕馥阳忍不住跟罗崇宁抱怨:“你有没有谱?说你住下会更让他因为找不到机会跟我说话而给我憋个大的,按捺不住来敲我房门,结果呢,我这头烧得挺旺,我看他那头快熄火了。”
罗崇宁抿了抿嘴,也是爽快地承认自己的失策:“好学生的思维我不懂,只能说他大脑回路跟我真的不一样。”
慕馥阳依然着火,冷笑着摇头:“你那脑我看没有回路,毕竟都用膝盖思考问题。我信你,是我傻逼了。”
罗崇宁给他一个锁喉,又气又笑:“你这是对刚刚送你进口宝马X7的人说话的态度吗?”
慕馥阳可没有罗崇宁力气大,半天挣脱后,脸红脖子粗地略微弯身:“谢谢干爹干妈对我的厚爱,不过他们也说了,能把你拉上一条勉强算正道的路上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罗崇宁:“…………”
慕馥阳:“只是我当时随口说的玩的,两位老人家却这么信守诺言,比他们儿子高不是一点半点。”
罗崇宁气得肝疼,嘴角抽抽着:“我回家就给我爸妈告状去,说你这干儿子说他俩老。”
坐上电梯,罗崇宁盯着电梯门反光映照出的自己,哼着小曲儿耐心整理头发,余光扫到慕馥阳,发现这个寿星公因为还没等到沈忱的生日礼物和正式的回应而显出丝微妙的低落,眉宇间有种满足又不满足的疲态,他踹了他一脚,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指着屏幕,破釜沉舟地说:“我还有这最后一招,瞧好。”
慕馥阳摇摇头:“不想瞧了,没心情。”
罗崇宁恨铁不成钢地摩拳擦掌:“这招,绝对行,针对沈忱这种你心地善良的小粉丝特别定制,今天我不一雪前耻,把他给你搞定,以后我罗字倒着写。”
***
梁宵喝了几杯,已经受不住了,倒是还好没有人劝酒,他们两个人的存在丝毫没有妨碍到其他人嗨,沈忱不断摸着怀中那件东西,又焦急又不安。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今天就不送了,明天倾家荡产的给慕馥阳一件大礼,直挺挺走过来个人打断了他的思路,在他旁边坐下:“沈忱,梁宵,你俩怎么不玩儿?”
梁宵干笑了两声:“孟哥,你知道我不能喝的。”
沈忱稍微打量了下孟梵,他人很瘦,穿着件黑色坎肩皮夹克,头发染成酒红色,眉眼长得实属不错,脸型就稍差,下颌骨比较明显,莫名给人一种坚实可靠话不多的感觉。
孟梵笑了笑,脸转向沈忱:“我倒是头回见你,以前小慕过生日,梁宵会跟来玩玩,小于也来过几次,跟你一样,光坐着不疯,也不喝酒,我发现小慕对你们这种性格的好像特别没办法。”
沈忱:“…………”
他觉得微妙地感受到孟梵的一种敌意似的,抿了抿嘴,最后忍不住说:“我和于晨曦还是不一样。”
孟梵微微愣了愣:“哟,看不出来,还挺劲儿的。”
“…………”
“是不一样,你比他虎。”
“………………”
“虎没关系,别跟他一样熊就是了。”
唉,眼瘸了,这人真能叨叨。
梁宵听着这话头不对,坐起来,拉住沈忱的胳膊,解围道:“孟哥,要不我和沈忱先去接一下队长和宁哥。”
孟梵嘴角微微浮了下,扫一眼梁宵:“既然你也知道叫我一声哥,就看得出我现在是想和沈忱说话,要去你自己去。”
梁宵:“……那,那我也不去了。”
孟梵冷笑两声:“你不是怕你们队长出事吗?”
沈忱听出来了,他这下马威是要单独给自己耍,于是支开梁宵:“你去吧,见到老大他们给我打电话。”
梁宵嗯了声,黑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溜了。
孟梵从烟盒里拿出根烟,朝沈忱示意了下,见沈忱没有反对,便点起来,狠狠抽了两口:“小慕刚来的时候,就是跟着我和邵景练习,不到一周,小罗也来了,所以我俩算看着他俩从小鸡崽子到今天的。”
沈忱点点头,心里对这男人基本要吹些什么已经有了几分数。
他就看他表演。
却没想到孟梵话锋一转:“我和老邵我们当时觉得自己就是练习生里最牛逼的存在,训练时间也够久,业务水平也够好,出道是板上钉钉的,但是姚老头子就是拖着我们不给我们出,不过他俩来了以后,渐渐地看他俩那外型,那配合,就突然发现吃娱乐圈里这碗偶像饭,不是你练了几年,而是你是不是那块料。小慕是那块料,他才来了一年,还因为他老爸去世,脸始终黑的跟锅底似的,但是在淳姐的演唱会上,他出来就是惊艳全场,说夸张点儿,就真跟他妈的会发光似的,耀眼,显得我们就是他的陪衬。”
“当时我带他,对他好,是有私心的,他在公司众星捧月,在老头跟前都能说上话,我说小慕你这么diao爆闪要出道了你替哥哥们跟老头说说情呗?他说不行,因为他确实觉得老头选的人没错,我俩一气之下走人了,他烫伤也没去看过。可听说我俩开了这夜店,他不但给我钱,还每年都过来玩,拍照,不然你说这夜店生意能做这么好?其实我心里清楚,他这人,一直纯,生活环境一直很封闭,又宅,叫他到这种地方来他是不愿意的,但是为了给我们撑面子,每年在这儿过生日,可惜他不知道,我们自己不好意思自称是他哥们儿。”
“可能他是太好一人了,所以周围除了罗崇宁之外,没有遇到什么真正掏心掏肺待他的人,说句实话,要不是他坚决不solo,你们三个人恐怕都没有今天。我看你这么清高自傲,连份生日礼物都不给他准备,他还在网上替你和网友对峙,我就真的奉劝你一句,别学于晨曦。因为慕馥阳他是个苦孩子,没有亲情,做这份工作,也多半没爱情,你别再让他失去友情。”他抽完了那根烟,火星在烟灰缸里碾碎,笑了笑。
沈忱:“………………”
孟梵又叨叨了会儿,拍了拍手,站起来,淡定走出包间,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罗崇宁。
罗崇宁正拉着慕馥阳晃进门口,听他说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不,不是,你他妈说的啥?对待高材生的思维你懂不懂,正面举例,反面举例,哎,总结……你那叫屁的升华!你那是赤luoluo的威胁,完了,我的罗字以后——”
慕馥阳盯着他的反应,目光逐渐黯淡。
果然,还是不行么?
他掏出手机,麻木地看时间已经显示在23点55分。
还有五分钟,今天就过完了。
呵呵,其实他是不是应该已经不对这最后的五分钟抱有期待,毕竟五分钟,可能沈忱连他在哪里都找不到。
所以说,截止他昨天的自信,都是虚——
突然音乐暂停,舞池前方的表演台上有一束追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话筒前一声轻咳。
慕馥阳呼吸一滞。
……那是……那是他改不掉的唱歌前的坏毛病。
慕馥阳被罗崇宁揪了揪胳膊,瞪大了瞳孔。
罗崇宁惊讶地嚎了起来:“那崽子怎么蹿到台上去了,他要干嘛?!”
慕馥阳置若罔闻,眼睛盯着前方,像盯着一片日出将临的深沉海洋。
隔着人山人海眺望见舞台上的那个人,那头微乱的黑毛,和那件格格不入的白T恤——
“别录音,别录像,别管我是谁……”他抖动着胳膊,脸上有一抹红光,“想找那个人时间有点不够,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就在这的某个角落里,我迫切地想他在今天过完之前看到我。”
“有些话我来不及现在找到他对他说,所以我要为他唱首歌。”
“……”全场寂静几秒后,不知谁带头,和着音乐突然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沈忱全身都在抖。
台下一片漆黑。
可他知道有一个地方始终亮着,那就是他的心,热血沸腾,鼓动阵阵。
孟梵的最后几句话言犹在耳:“他是一颗闪耀的星星,现在看着是挺亮堂的,可你也说不好他究竟是流星还是恒星,我现在在商场里混,还比较相信面相命数,男人眼睛带水,毁于情,再来几个我们,不用多,只消一个,就能他妈的把他折腾折腾着折腾灭了,就再也亮不起来了。”
沈忱对他跟自己说这番话的意思懵懵懂懂。
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
他错了。
他错在太小看慕馥阳了。
如果他是那么轻易就被击倒的人,今天也不会带领他们站在这里,日后更要带领他们走向远方。
他们太小看他了,慕馥阳只会是一颗绚丽的恒星,即便他本身崎岖斑驳,历经聚变,他也永远会带给看着他的人散发光和热。
至少……至少他带给了一个人,那光芒甚至照亮天的沉寂,让这个人不再低头、不再退缩、不再沉默。[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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