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不遗憾、不后悔的决定,就是最好。”
阚齐依旧恍惚的盯着前方,双眼黯淡,一语不发。
明朗来到阚齐写字楼楼下,现在九点多了,他还是给阚齐打电话了,说想找他谈谈,他没办法在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仍保持镇定置之不顾,他必须做最后的努力。走进写字楼,阚齐此时就在十六楼等他。
明朗已经没时间去想儿女情长的事了,当务之急必须把阚齐拉住,他不想下半辈子都见不到阚齐这混蛋!
明朗站在十六楼门口,平缓了一下呼吸,敲敲门。这是他们之间极少有的几次正经谈话之一。
门开了,阚齐瞄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去,看样子没什么兴趣搭理他。明朗没空计较他的细微表情,跟着走进屋里,关上门。
“你是就我俩的事来的,还是生意上的事?”阚齐开门见山道。
“生意上的事。”明朗回答的也很直接。
阚齐眉头稍稍拧了一下,冷淡道:“生意上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因为你管不着。”
“就你那种生意,祸害别人也就算了,更、更遭殃的是你自己!”明朗谴责道。
阚齐荒诞的笑了:“我就指望着这笔生意翻身,错过了才叫遭殃呢!”
“是翻身还是翻船……得人回来了才知道。”明朗如实说。
阚齐狠狠一闭眼,阴阴的说:“你是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是吧?要么就是……你放消息给其他人了?”
阚齐口中说的“其他人”所谓何人,他俩心知肚明。
“你猜呢?”
对于明朗既没否认也没承认的回答,更让阚齐烧起一股无名火。
“我哪儿知道?”阚齐两手一甩:“在我对你最有自信的时候我都没猜对你是什么人,更何况现在。”
更何况现在?言下之意在他看来他俩已经是形同陌路对吗?
“我今天不是来听你冷嘲热讽的,我是很、很认真的告诉你,放弃、你的交易。”明朗掷地有声的说。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阚齐嘬了一口茶。
“……”明朗赤赤的看着他,说不出话。
“既然没理由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阚齐的态度很硬。
“你祸害别人我都……”明朗用了很大力气:“我……都可以不管,但我不想你自己也掉坑里……”
阚齐心烦道:“你还有没有其它说辞?整天重复这些老腔老调,就没点儿新东西吗?”
“你……”明朗急的直想拎起阚齐给他几巴掌:“你们的交易地点在境内,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做了十几年,这方面的风险评估我比你在行,你多虑了。”
“你怎么想的这么简单?做十几年不、不出事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出事!”
“少用你们特警那一套来咋呼我!”
明朗的目光是撕裂的,整个表达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劲儿阚齐才能正确接收到他的信号。他们现在的对话表面听起来方向是一致的,实际上俩人各说一边,阚齐根本没理解他的用意。
明朗无力的看着阚齐,独木难支的脆弱让他更感力不从心,过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齐哥,相信我,就这一次,以后你想干嘛我一律不管,就算连朋、朋友都没得做,我也没啥好说的了,你收手吧。”
阚齐真的没法理解他这种坚持,明朗这样不厌其烦苦口婆心的劝诫,让他临近火山喷发!
“我……我……”阚齐龇牙咧嘴道:“我特么真不懂你们这些臭当兵的整天瞎坚持什么原则,铸造什么自我价值……当你连吃饭钱都没有的时候,一切都是废话!”
“你居然跟我这一无所有的人讨论……讨论吃饭钱的问题?”明朗听着都觉得好笑:“你笑话谁呢?我知道你那批武器压了很多钱,但你是在玩命,命和钱,你选择什么?”
“命和钱我都要。”
“哼,你以为这世界是你亲妈吗?我再说一遍,放开你那些武器走私。”
“放掉?”一听到明朗说这话阚齐就火冒三丈:“你还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一个亿啊!你当真要我把那些东西全扔进湄公河吗!”
“如果可以的话……这样处理是最好的。”明朗认真道。
阚齐一掌拍头上,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子的回答让他没法接话。
“明朗,”阚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清了清脑子:“现在我的矿山无限期停工,红坳村村民推翻之前的土地转让承诺,房地产也动不了,银行我还有几千万贷款要还,这时候你叫我放弃走私武器?你吃老鼠药了吧?我要是连眼前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都放弃,那我就等于自掘坟墓!”
“……”这下连明朗都傻了,在他看来阚齐始终生活在龙飞凤舞光鲜亮丽的世界里,他不知道阚齐有多少钱,只知道他钱非常多、非常多……他从没想过阚齐这种人物也会有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几千万的负债……他没法想象,连概念都没有。
阚齐见他愕然的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哼哼道:“傻了?现在怎么不反驳我了?技能冷却中?”
明朗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谈这事,你看着办吧,钱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真的无法动摇阚齐,纵使心中惊涛飓浪,嘴上却挤不出半点有说服力的说辞。
他刚要走,却被阚齐拽住了,一把拉到自己怀里,死死的抱住。
这个突然的动作让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个动作跟几秒前的谈话实在不搭调,一个是冰凉的,一个是热乎的。
阚齐手上的力量像是要把他挤碎一样,勒的他喘不上来气儿,他不知道阚齐使这么大劲是不是在发泄,反正他觉得自己胸腔都要骨折了。
“你……你怎么这么……你特么就是老天爷派来治我的是不是?老子要干什么你都要横着插一刀,咱俩就不能纯粹好好在一起么?你不倒腾几下不自在是吧?你把我急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阚齐的声音哽咽中夹着气愤,之前的刚硬瞬间崩塌。
明朗难忍的咬着嘴唇,手指抠着裤缝,口中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阚齐,我若不是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明朗一直没说话,也没有动,任阚齐抱着自己若有似无的抽噎着。他能感觉到此时阚齐真的快撑不住了,他虽然木讷但不是傻子,阚齐有多喜欢他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就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关键看阚齐如何取舍了。明朗承认,如果换作是他,他也难以抉择。
“没事老……老往我心上扎,特么真不是你痛是吧?”阚齐越说越委屈,这些天都快憋炸了,什么都不顺利,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跟他对着干一样,他觉得自己比黄连还苦。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把眼泪鼻涕一块儿抽回去,“我……我是在你家楼下偷、偷看你了,怎么着吧?我见不着真人,隔着窗户瞅瞅真人的影子也不行吗?”
哎……这两句话说的明朗也快抻不住了,他也快垮了,他的防线早被踏平,现在完全靠意志强撑着,他也开始怀疑自己了,生怕一个没忍住就把事情胡噜出来了。人心都是肉长,儿女就是情长,谁也逃不脱上帝画的这个圈儿。
阚齐似乎是自言自语说开了,越念叨越没完没了:“你明明早就看见我了,不下楼嘘寒问暖一声也就算了,还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鼓作气堆到今晚来笑话我是吧?”
听着阚齐黏连着哭腔的声音,明朗的心早就化成一滩苦水,他不再坚不可摧,胸腔隐隐地灼烧起热温。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让他这么揪心?让他举步维艰到这地步?他几乎要放弃自己了,他真的没有信心再坚持下去了,阚齐就是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混蛋!扰乱他的生活,摧毁他的意志,碾碎他的矜持,一次一次从他的底线上跨过,一点一点占领他的大脑,成为他的心魔……
“我没有要看、看你笑话,”明朗低哑道:“我也没有置之不理,我只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你还去相亲,去跟个女的吃饭,妈的她有我好吗?你五行欠艹是不是?你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找个下家是吗?”阚齐呜咽着,就跟个憋屈的小媳妇儿似的,之前骇人的霸气早已无迹可寻。
“我……我哪里急不可待了?”
“我说是就是!”阚齐不容反驳:“一个男人再帅,经不起诱惑也是废物,一个女人再漂亮,不安分守己也是垃圾!”
“所以,我就是个废物。”
明朗推开他,接着就不管不顾的亲在阚齐唇上。
这些日子他们都很煎熬,两个人就像给对方上刑一样,折磨着彼此的同时也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明明谁都不好过,却没人肯先低头。
明朗强硬的在阚齐嘴上反复碾压着,嘴唇上的软肉被他挤压的膈在牙齿上,疼的阚齐呲起眉头,他明摆就是在宣泄这段时间的不满。阚齐何尝不是饱受思念之苦,晚上做梦都是抱着明朗睡觉的,那种光看不能摸的感觉比隔靴搔痒还难受。他用舌尖挑起明朗的嘴唇,开始又吸又啃的反击着,不时碰撞在一起的牙齿发出清脆的声音,无比真实的敲击着俩人的脑袋:这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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