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轻没重的,压到了那些烫泡,方琰没忍住吸了口气。
林官城神色骤变,眉间都挤出几条细纹,立马把人拉回房间,“你身上怎么了?”问完也不等就要解他扣子。
方琰按住他的手,“林小城同学,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要给你检查,你不让,现在反过来扒我衣服。”他凑近在林官城耳边说道,“是不是我昨晚真的太轻了?”
林官城死拧着不松手,“不一样。”
“哪不一样?”
“那种疼我能忍,而且…而且很喜欢。”
方琰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心里瞬时生出要帮他请半天假的冲动。
片刻后,嘴唇微肿,眼睛湿漉漉的林官城还是没放弃要看他身上。
方琰没隐瞒,淡淡说道:“就是不小心烫着了,无所谓的。”
说实话,他觉得有点丢人,好不容易学着给媳妇儿做顿饭,就被逮个正着。
林官城没说话,去翻医药箱找烫伤膏,结果没有。
方琰催道:“没事,我等会儿去买,你快要迟到了。”见他还不走,安抚道,“多大点事,又不疼,吹吹就好了,你先去学校我去买药。”
林官城疑惑:“吹吹?”
方琰想说小时候摔倒,妈妈都会的那句“呼呼痛痛就会飞走”,转念间就改口道:“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后来的几天,他早晚监督方琰擦烫伤膏,很认真地对他的胳膊吹吹。至于做饭,林官城是没时间宁愿点外卖都不让方琰再开火。有的人,真的天生不是做饭的料。
军训方队都是男女分开,方便管理。
两套衣服,一套翻领正装,一套圆领短衫。林官城身上的痕迹多得数不清,情动的时候又不在意位置,穿前者时还能遮一遮,后者是真的没法,贴个创可贴欲盖弥彰的气息简直不能更浓烈。
他索性就不管,坐下休息时,不消片刻,旁边男生就投来暧昧的眼神,笑得很是猥琐。
“兄得,日子过得润呐。”
一个班的男生基本都在这个方队内,知道他不住校,看到这痕迹就晓得是在外面跟女朋友同居,几个人连女朋友都没有,要么就是异地,个个都是羡慕的不得了。
还有自来熟的,凑近跟他讨教经验。
林官城当耳边风,不理会,吹一阵就过去了。
青春旺盛期的男生之间说话荤素不忌,经常怎么低俗怎么来,分享网站点评路过的女生长相身材,林官城都是面无表情,不参与。
旁边男生本来当他是高冷,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不感兴趣,说道:“你女朋友肯定是个天仙。”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女朋友得多好看才配得上。
林官城听这话,嘴角止不住得勾起,没纠正,“嗯。天仙。”终于搭理了回。
后来得知男生叫戚豪,是个话痨,只要休息就喜欢找他说话,聊家乡聊专业,见搭理不了两句就聊他女朋友,一张嘴就是不闲着。还说有机会要见识下林官城女朋友。
林官城看他,“我为什么要把女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戚豪面部抽搐,猛地被呛住,他就随口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就随口说出来这话。
他连忙摆手,“开玩笑的。”讪讪解释道,“刚来这边都是人生地不熟的,把你当哥们儿,套近乎。”
高温天气,太阳特别毒,几天下来大半人都已经黑上两圈,有个别偷偷擦防晒的,情况稍微好点。
戚豪就站林官城旁边,亲眼看着晒了这么些天,他就纳闷了,这人怎么还越晒越白。而且也没看见过抹乳液什么的,几天下来,他研究出一个结论。
老天爷是不公平的,好看的人怎么折腾就是好看,黑不下去。
林官城军训进行一半,方琰这边才要开学报道。
他也想去陪方琰转校园,签字,领书,体检,但是时间不允许,方琰让他乖乖地去学校,自己会处理好一切,下午给他带好吃的回去。
早上,林官城还是很想陪他,就请个假的事。
方琰哄了半天,说学校不近,到处跑会出汗不舒服。
林官城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军训更加会出汗不舒服,最后还是被说服。
两人亲昵一阵后出门分头走,方琰看着视野里的人影不见后,敛去眼里的笑意,朝反方向抬脚走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不经意间,少年的气息仿佛在他身上散尽,轮廓越发的明朗坚毅。
高峰期时间,扎堆儿的早餐摊,城管撵完一批又来一波,无数上班族拿命拼地往公交地铁里挤,狭小的空间格外逼仄,混杂着各种气味,闻着就头晕的汽油味,难以忍受的汗味,浓郁的香水味。
生活很现实,再难忍的事,你没法改变前就都得习惯。
方琰站在路边,朝身后扫了几眼,摇摇头,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到达目的地后,他和门口的人闲聊几句,走了进去。
不是录取通知书上的大学,迎接他的不是朝气蓬勃的学长学姐,也没有欢迎新同学加入的横幅。
只有现代化规矩明确的处事章程,将城市喧嚣隔离开的玻璃幕墙,还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被磨平棱角的大人,处处透露出与他这个大学生不符的气息。
林官城悄无声息地站在公司门口的拐角,看着他熟悉的人正隔着一层墙在里面忙碌,低声呢喃了一句。
“方琰,你就是个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没分行,节奏紧凑点。
收尾阶段啦~
第57章 第 57 章
说到成年男人该做的事,无外乎家庭事业,闲暇时间再搞搞奢侈的兴趣消遣。
哪一样都不是刚出高中校门的半大小子会主动操心的。
十八岁的年纪,刚从压得喘不过气的十二年寒窗中爬出来,最该逍遥自在的年纪。
许是方琰自在了这么些年,升学宴前众人都还不敢置信,大放厥词说这小子能上个专科都赚。他偏偏不信这个邪,自己挑灯夜战得来了录取书,大好的一本院校却说不上就不上了。
大学的概念对他来说特别模糊,无非是好学的换个地再继续钻研,没能力的混个几年后,握着一纸简历跟几千万同龄人一起找着看不上不相干的工作。
暑假才过半,他就联系这边认识的人,说自己没心思上学,要创业要搞一番事业出来。
朋友在电话里笑得接不上气,骂道:“你他妈不是有病就是疯了。”放着逍遥的二世祖不做,自讨苦吃。
方琰也不气,很认真地分析了几个方向,想先去学习模式理念,摸个底出来。
朋友仍开玩笑道:“让你爸收个小公司给你经营着玩不行?”压根儿没把小屁孩儿的话当回事。
方琰笑骂:“你这话才像个傻逼。”
自此以来,所有的事都是瞒着家里的人,包括林官城。
做多了先斩后奏的事,方琰不怕爸妈跟他翻脸,吵架,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他怕林官城眼里流露出的担心,认死了盯着他去上学。
报道这两天,他都装得一本正经,跟林官城讨论大学时光,未来就业方向,像其他尚未涉世的少年一样规划美好蓝图。然后等林官城到学校,他转身就去找那位有心跳槽单干的朋友。
一切都在方琰的计划中。
他想过段时间,再隐晦地慢慢跟林官城透露出来。
直到这天晚上,他哼着小曲儿走进楼道,从兜里掏出钥匙摸索着对上锁眼儿,忽然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方琰停下动作朝后看去。
过道的灯坏了还没修,朦朦胧胧的只看到一团人影,不出声,呼吸也很浅。
太黑了方琰看不清,眯着眼,轻声喊了句:“宝贝儿?”
台阶上坐的人没出声,只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方琰的衣角,又轻又柔,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儿,可怜巴巴地回到家,得让亲近的人哄哄顺顺毛才能翻过这篇。
方琰也不着急开门,顺着伸出的手将人一把扯起,揽进怀里摸摸脸,干的,没哭,贴贴额头,没生病发烧。
“怎么了?干嘛坐门口不进屋?”
林官城没说话,就恹恹地靠着方琰,整个人重心倚在他身上。
“让人欺负了?”方琰问,“是不是啊?哪个崽子,哥帮你弄他。”
“骗子。”林官城瓮声瓮气地喊了声。
方琰没听清,“嗯?”
肩膀倏地传来剧痛,让身前的人狠狠咬了一口。
方琰咬牙喊疼,林官城下了死劲儿,牙口隔着布料往骨肉里嵌,似是不解气,用力还愈加愈深,方琰疼得死去活来,眼睛眉毛都皱在一起,硬是没把人推开。
他隐约感觉到肩头濡湿一片,不知是血还是林官城的口水。
林官城松开了口,又偏头靠在方琰胸膛。
有过路的邻居,拎着卤菜啤酒上楼,走近才猛地发现让两个抱着的男人给挡了路,吓得兜着的西红柿滚了一地。
方琰还没摸清怀里人是什么个情况,只微微挪动,让出点儿路。
男人拿手机打着光一个个捡起,余光里俩男人还抱在一起,打量了几眼似乎年纪还不大,受到惊吓好心情都消了大半,当面没搭话,走到楼上低骂了句,“操大晚上碰俩二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