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约解除,感谢你们的认真对待。”
囡囡的声音从冰块里传出,《生死契》收敛了最后的光芒,囡囡眼中含光的慢慢消散在这个世界上,它将永远生活在那暗无天日的契约书里。
“契约,解除了。”莫清澈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重重的低下了头。
包围着契约书的99个瓶子随着囡囡一起消失了,囡囡说过这书里只有一个可以挤下它的小空间,所以这些瓶子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再翻开这本《生死契》,它却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变故一样,变回刚开始的空白。只有曾经签订者的名字——阎王鬼枭&吸血鬼王莫清澈。
平白无故的把人家拉进去,又毫不留情的把人家排除在外,这可真不负责。
“小清澈,”鬼枭拿起地上的契约书,准备去扶莫清澈起来:“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莫清澈越过鬼枭的手,一把抱住他的腰,把他重新扑倒在地上。他把脸窝在鬼枭的怀里,忍住了抽噎的声音。
鬼枭抚上他的背,手掌的鲜血染红了莫清澈的白色衬衫,他的手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的拍打起来:“契约解除了,时间怎么可以这么快呢,是吧。你我相处差不多三年了,彼此间也该相互了解了。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在人界待下去的必要了,我们搬到哪去?不如我们回你那座古宅里好不好,把那里重新打扫一下当做我们的新家。”
莫清澈静静的听鬼枭说着,环住他腰的手臂的力气不禁越来越大。
“鬼枭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很爱你。”
鬼枭感受到自己肚子上的衣服好像湿了一片,《生死契》被扔到了一边,连忙想把莫清澈扶起来。莫清澈抱的他死死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小清澈啊,我信任你。”
☆、叁
莫清澈从他身上起来,胡乱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我没事。”
他站起来拉起被他扑倒在地上的鬼枭,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捡起了被扔到地上的《生死契》。他把这本书翻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轻轻的合上,长叹了一口气。他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又没有勇气告诉他。莫清澈努力淡化了自己的心情,望向了鬼枭。
“你记得两年前我跟你说过,如果契约解除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一定与你厮守到底。”
鬼枭没有说话,静静的听他说下去,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慌了。
“我跟你说件事……”话语间莫清澈把《生死契》紧紧的抱在怀里,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些许不安的表情:“你的父亲,亲生父亲,是…被我杀死的……”
鬼枭的心脏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没想到他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自己的本愿,是孑伊逼你的。”
“不是,”莫清澈沉着声,眼睛不敢去看他:“是我自愿的。”
鬼枭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只听见莫清澈继续说着:“当年我不小心把一种毒药倒在了天界的水里,喝了的人五脏六腑会在一天内慢慢的腐烂。你父亲是喝了这水的其中一个,所以……”
“所以你就活活把他们烧死了?”
鬼枭弯起他的嘴角,慢慢的朝他靠近。莫清澈也没有躲,继续说着:“孑伊大人在我动手那一刻就把人一招杀掉了,他罚我要把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烧光……哼!”
鬼枭用力推了他一把,莫清澈后背硬生生的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莫清澈,”鬼枭的嘴角向上弯着,眼睛里没有笑意,就像莫清澈刚见到他那时一样,虚伪的让人发冷:“不小心?你的一个不小心就要别人来承担后果?”
他把他怀里的《生死契》拉出来扔到一旁,那是莫清澈从未见过的表情。人们常说,想知道对方的心情就看他的眼睛。鬼枭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对他的温柔,尽是剩下看仇人的恨意。
鬼枭右手中出现一柄长剑,那是前阎王给他的。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剑柄,剑柄上粗糙的纹路好像镶进他刚才割开的伤口里去一般。长刃猛的向莫清澈的方向刺去,穿过了他颈侧的墙壁。莫清澈的眼神始终不偏不倚的看向被他扔到一旁的契约书上,殊不知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快要撞碎他的胸骨。
“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说,”鬼枭把剑从墙里拔了出来,语气里充满了强忍的耐性:“为什么这个时候说,你想死吗?”
莫清澈漠然道:“杀人要偿命。”
“想死?想一下子就解脱?”鬼枭手中的剑挑起莫清澈带伤的手,这次沿着他手中的伤口刺了进去:“我偏不让。”
莫清澈咬了咬牙,视线终于看向了鬼枭这边。现在他的手被鬼枭钉在了墙里,想逃是逃不了的了,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鬼枭的眼眶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红了一圈。
“鬼枭……”
“住口。”鬼枭声音的响度没有较大的起伏,从始至终都是慢慢的,平常的音量跟他说着,如果不用眼睛看,很难想象到现在他们是这个情景。
“你不要说话。为什么我千般万般想要曲解这个事实,你偏要来告诉我真相,好好把这个罪名给孑伊不好吗。”
莫清澈依言乖乖的闭上了嘴,不敢再吭一声。
“所以你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跟我在一起的?”这句话好像并不是在问莫清澈,而是在自言自语的自我责问。他是不是真的所托非人,他是不是把他的真心给扔到了一个不值得的地方?对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只有愿不愿意。
“莫清澈,你真的好残忍。老是这样满不在乎的面对着我,我不管表现的多么热情都好像融化不了你这冻僵了的面孔。你总是轻而易举的就把握我的感情变化,甚至让我连对我父亲的感情也要剥夺。”鬼枭轻轻的转动了一下剑柄,莫清澈手心疼的不敢出声:“看着我莫清澈。”
莫清澈现在对他言听计从,重新看向鬼枭的眼睛,这幽深的黑眸让他无数次被吸引过去,现在看来,里面的温柔已经被他消耗殆尽。鬼枭嘴角还没弯下,看见莫清澈的表现握在剑柄上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你是在愧疚吗?觉得对不起我?莫清澈啊,你知道吗,现在你温顺的就算我叫你在我面前自己做,你都可以立马答应一样。”
莫清澈不自在的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转移视线,鬼枭立马又转动了手中的剑柄,莫清澈疼的吓了一跳,连忙把视线转了回来。
“被我说中了?”鬼枭很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说下去,他把手中的剑拔了出来,剑刃的尽头鲜血淋漓的。鬼枭没有去看,他听都可以听见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的声音,每滴一下他的心就疼一下。
他的手心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他握住剑柄的手太过于用力,剑柄粗糙的纹路把他手心的伤口磨的血肉模糊。他很不心疼的把剑豁然扔到一旁,伸出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十指相扣的抓住了莫清澈那被自己深深刺破的手。莫清澈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鬼枭手中传来的温度,还有他们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一起的感觉。
“过来。”鬼枭拉着莫清澈出了门,连门都来不及关就扯着他去了附近的诊所。
秋季中午的阳光直射下来,照得人们都不禁都眯起了眼。
鬼枭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看着医生给莫清澈包扎伤口。
“你这手是怎么弄的,怎么伤的这么严重,万一发炎了可是会要命的啊。”医生给他注射了破伤风,一边包扎着一边嘱咐:“这药每天换一次,记住这段时间不要碰水,尽量不要撕裂伤口,如果时间长了还不见好要及时去大医院处理。”
莫清澈点点头,视线转到旁边坐着的鬼枭:“谢谢医生,这位的手也受伤了,麻烦也给他包扎一下。”
鬼枭下意识的把手一挥:“不用。”
医者父母心,看见了鬼枭的伤势二话不说强迫着给他上了药。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不会打架吧。”
两人都默不作声,医生也不指望他们能回答,自说自话的批评了他们一顿。
“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别认为自己的生命是自己说的算,一个人的生命可是牵扯着很多人的。”
“记住啊,如果不见好一定要去大医院处理。”
“谢谢医生。”
两个人回到他们的家,坐在椅子上相对无言,他们还有自己应该要尽的责任,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在人界待下去。他们都很好的保持着沉默,除了他们自己和对方,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表面下掩藏着焦躁不安的心慌。
鬼枭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边又想着要给他父亲报仇,一边又舍不得放下莫清澈,这种心情折磨的他心里苦闷不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放下莫清澈,但自己的内心道德又在作祟,他不能够这样忘记他的父亲。或许是时间久了,他对他父亲的印象渐渐的淡了,也是,都过去两百多年了,他甚至连他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他父亲现在留给他的印象只有和蔼这一点,对于他的死,只有那个场面惊心动魄的清晰,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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