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快走到司机停车的中庭时,没注意看前面光忙着回头和落在最后的类说话的道明寺一脚踢到了被人放置在走廊边上的垃圾桶,由于外力的作用桶身倾斜,灰尘纸屑毫不客气地倾洒到昂贵的定制休闲裤裤脚上,霎时间变得脏兮兮的。
道明寺的脸色当场就晴转多云了。
不是心疼衣服,而是觉得颜面受损。
“对、对、对不起!”
夸张的倒抽凉气声过后,一个慌慌张张的女生连滚带爬地从紧闭的教室门里钻出来,头也不敢抬地鞠躬道歉,放在膝盖上的手打着剧烈的哆嗦。
通常九十度角就足够的道歉礼被她硬是弯成了近一百三十度。
这一切都没能挽救道明寺糟糕的心情,也没能唤起他压根不存在的怜悯之心。
唯恐天下不乱的西门噗笑出来,加油添醋道:“啊~真是好脏啊阿司,裤腿和鞋面上全是灰尘呢。”
那女生更害怕了,道歉的声音里也带了浓重的哭腔:“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美作把右手搭在西门的肩膀上,也发表评论:“啊咧~居然粗心大意到会把垃圾桶遗忘在走廊边,难道不是故意的嘛?”
类漠然地看着这在记忆中似曾相识的一幕,没有吭声。
与他无关的陌生人,他没有生起维护的兴趣。
况且自己的朋友正玩得开心,他不准备干涉,也不准备扫他们的面子。
16岁意气风发的少年,本就该有恣意嚣张的权利。
朋友的起哄到底是有效果的,道明寺嫌恶地看了眼裤腿,语气极其危险地说:“道歉有就可以了事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面对道明寺气势汹汹的逼问,那女生居然战战兢兢地跪坐到了地上,仿佛她少得可怜的勇气和膝盖已经无力支撑双腿的站立。
见道明寺凶神恶煞的功力又有上涨,美作和西门的笑容更灿烂了。
类忽然上前一步,凑到道明寺耳边轻声说:“阿司,我困了。快走吧。”
对此始料未及的道明寺耳朵本能地一抖,像是被那口热气感染般,滚烫充血的感觉都快蔓延到了脸部。
只是这样一来,倒更像是他被气得满脸通红。
没听清悄悄话的美作和西门不高兴了:“嘿,类你私下里跟阿司说了什么?”
“不关你们事,少烦。”道明寺得意地斥责了回去,终于大发慈悲地给出了一条生路——
“吹干净。”
见那匍匐在地上的女生颤抖着伸手欲拍,他又不爽地拧起了眉:“蠢货装听不懂吗?是吹,别用脏手拍,这都做不到的话明天就给我滚出英德!”
“是、是的!对不起!”
既然道明寺已经适可而止,类亦没再上前解围。
虽然恶劣的心情莫名有所好转,临走前道明寺还是不依不饶地把放置在附近的另一个完好无损的垃圾桶给一脚狠狠踹翻,圆柱状的桶身哐当哐当地滚到走廊外头的花丛里,本来被整理好的秽物重又撒了一地狼藉。
那女生低垂着头,畏惧地蹲坐在一边,见道明寺这般反应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她清楚只要这火及时发出来了,多半就意味着自己能逃过明日的红纸条这一劫。
一行人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类刻意落到最后面,本着多少有些不忍的内心,弯腰替受宠若惊的那人将翻倒的垃圾桶扶正——
“类~别管了,走啦!”发现跟着的类无故落后太多的美作一回头便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皱着眉头催促。
“嗯。”
类加快脚步跟上前方留下来专程等他的f3,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方才余光瞥见的一张羞红的脸和乌黑眼眸。
牧野杉菜……她原来躲在墙后跟呢。
恐怕因为亲眼见证了阿司此刻的行径而积累下的反感,才导致了后来她不顾一切的爆发吧。
嫉恶如仇,卑微而锐利,极富正义感和生命力。
这些独属她的性格特质使得阿司随着接触的加深、渐渐被吸引,以至于对她越发着迷起来。西门和美作亦将对她的感观从玩味和戏弄,逐步转变成钦佩和些微的喜爱。
甚至连他自己也曾……
类轻叹。
可惜她与阿司那历尽波折、磕磕绊绊、持续了5年的爱情长跑终究在一次次理念矛盾和冲突中,厚积薄发,憾然而止。
或许牧野不会相信,世界上最为这段情感的终止而扼腕伤怀的,不是别人,正是亲眼见证这一切、明里暗里给予无数支持的f3。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思敏感的f3或多或少都有察觉到牧野有意无意间对他们存在着轻度排斥——那是一种源于自卑的逃避。
她一边信任着他们,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他们……然而这不妨碍她发自心底地认定他们压根瞧不起她的出身。
坐在俱乐部的贵宾包厢里,类单手托腮,另一手把玩着盛了一半葡萄酒的高脚酒杯,脸正对着光怪陆离的舞台上群魔乱舞的人们自顾自地出神。
她和阿司之间爆发出来的最厉害、可谓是彻底分手事件的导火索的,一定就是那场闹得众所周知、最终因为新娘的无故缺席而夭折的混乱婚礼了吧。
第4章 回忆
在阿司的计划里,那本该是一钞惊天动地且史无前例的世纪婚礼’。
时间被迫不及待的他定在就读经济学硕士学位的牧野从英德大学毕业的次日。
姑且不计他那叫人不忍直视的形容词,从他的一系列表现看来,f3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到底有多用心、多重视、多期待这一场一生仅有一次的隆重仪式。
无数次在半夜三点被电话闹醒,传来对方兴奋忐忑的声音,往往不过是为了咨询新娘捧花的缎带款式这类鸡毛蒜皮的小问题。
类仅仅是静静地在另外一头听,都能从那些没头没脑的絮絮叨叨里感受到这份真挚的情谊。
身为插花和茶道世家新任掌舵人的西门更是个首当其冲‘参考对象’兼‘资深专家’,深受其苦,在这位大爷抽风的高峰期不堪其扰到险些试图把对方拉入黑名单。
向来对谈情说爱兴味索然的类是难以理解这种快乐的,但这不妨碍他为挚友和心爱的人之间的幸福结合而高兴。
谁都没想到,婚礼当天会发生那样糟糕的变故。
穿着一身洁白西装的道明寺在举办婚仪的教堂,在宾客的祝福道贺声用满心欢喜地等待新娘的到来。
足足等了六个小时,被清出来而显得空旷、通往教堂的唯一一条道路上,那抹期望看到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雪上加霜的是,阿司的母亲打自一开始就不愿意接受牧野这个在她眼里堪称“出身糟糕、举止粗鄙、自以为是、唯有部分性格可取”的儿媳妇,不过是实在拗不过爱子的诚心请求,才百忙之中抽空来,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准备给足牧野家面子。
怎料召来的诸多记者最终居然见证了道明寺家闹出的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笑话。
在白等了两个多小时后,忍无可忍的道明寺庄狠狠地怒斥了保持闷声不语的长子一顿,还失态地给了顽固的他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在明白自己下命无效的情况下,断然拂袖而去。她还扬言,今后绝对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他们交往,更不会同意那个给道明寺财阀蒙羞的女人踏进家门一步!
一个新娘缺席的婚礼!
婚礼延迟本就使得出席的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见到道明寺庄愤然离去,更是没了最大的顾忌,私下议论的内容愈发失礼起来。
西门在牧野迟到的第一分钟起就一直命人不停拨打她的手机,获得千篇一律的机械留言答复;同时美作派出所有能调动的人马去东京的大街小巷中寻找她的下落;类则默默代心情奇差无比的道明寺担任安抚宾客、活跃现场气氛的职务——
东京真的太大了,美作哪怕不顾形象地暴跳如雷,对电话那头的部下频繁催促,也没有逮到他们想找的那个人。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仿佛无望的等待中显得无比漫长。
只是,类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一场不合时宜的瓢泼大雨彻底毁了精心布置的露天会场,阿司还会一直一直固执地等下去。
他骄傲地梗着脖子,挺直身板登上高台,向或尴尬或幸灾乐祸或不明所以的客人们表示了感谢,并客客气气地让管家安排人按序送他们回去。
面对好事者的质疑,他寒着脸一字不提,挥手拒绝了f3的陪伴,一步一顿地缓缓走到后台,不顾形象地坐在湿漉漉的台阶上,黝黑的眼望住沿着屋檐下淌的雨水发呆。
即使他的西装外套已经湿透了,底下的衬衫也被水分浸透得变了颜色,他仍然毫无所觉。
像是一匹受伤却依旧孤傲的狼,最痛苦的时候宁可保存伤痛独自舔舐,而不是暴、露软弱地接受友人的安慰。
f3不约而同地默不作声地在蹲坐在墙角陪着他,直到夜幕降临,见到穿着一身不复洁白的婚纱礼服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上的妆被雨水和汗水糊成惨不忍睹的一团的牧野姗姗来迟时,才默契地一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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