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两个聊吧，我回去了……”没想到，苏霂前一刻还在说他比经纪人还亲，下一刻却已经忘记他存在了，太让人悲伤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转眼要到年底了，到处都洋溢着热烈的节日气氛，超市里各种年货已经备齐，街道上处处开始张灯结彩，电视里网络上也开始讲各种关于“年”的来历传说，以及各地的风俗文化。
姜晨难得过一个清闲的年，所以便和苏霂提议一起回家过年，苏霂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虽然苏绍情说过年没有时间，但是他还是想去看看他。
和苏霂的家相比，苏绍情家里显得过于冷清。一尘不染的家里除了必要的家具用品，其它的东西一概没有，它甚至都不能称为一个家，说酒店似乎更为合适。
苏霂在大年夜里独自等了苏绍情很久，等到酒店送来的饭菜都彻底冷掉了，苏绍情才回来，苏霂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幸好还能一起守夜。
苏绍情看到餐桌上的菜愣了一下，才问道：“你还没有吃饭？”
“等你一起。”苏霂说着，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等着苏绍情一起吃饭。
苏绍情晚上有饭局，胡乱吃了点东西，喝了不知道多少酒，这会一点也不饿，他脱了外套，坐在餐桌边动了动筷子，便又放下了，只是看苏霂自己吃。
过了一会，苏霂犹豫了一下，抬头问苏绍情：“你……最近怎么样？”
苏绍情答了个还好，苏霂便又低下头去，两个人没了话。
苏绍情看了苏霂一会，忽然说道：“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小时候的苏霂最喜欢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看到他都会很亲昵，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依赖不见了，他真的长大了。
苏霂抬起头来说：“你和爸爸越来越像了。”
苏绍情不置可否地站了起来，问：“要不要看春晚？”
在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两个人坐在电视机跟前，看着电视上那一个熟悉的或者陌生的面孔，有的打过交道，有的或多或少听说过点圈内传闻，不过他们两个却没有交流，也没有讨论，直到零点的钟声响起，苏绍情才说一句，“年味越来越淡了。”
是啊，小时候过年总是快乐的，那时候他们还是一家四口在一起，现在剩下两个人，过一个不咸不淡的年。
而所谓的兄弟是世间最不同的一种存在，他们不像是朋友一样会促膝长谈，不像恋人一样会耳鬓厮磨，却在心里给对方留着最独特的位置。
即使他们以后会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人生，却无法忘记彼此分享的整个童年，无论透过对方怎么样的容颜，都可以看到他儿时的样子，看到父母在对方身上投射的影子。
正想着，苏霂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姜晨发来的视频通话，他的脸上洋溢了快乐的笑容，对苏霂喊道：“新年快乐！”然后给苏霂看了那边的烟花，姹紫嫣红，十分的热闹。
苏绍情坐在边上，悄悄向苏霂的手机里看了看，正好看到姜晨妈妈过来打招呼，“哎，小霂，旁边那是你哥哥吗？”
原本只是瞄一眼，没想到被看到，苏绍情也不得不开始打招呼，姜晨妈妈很开心，道：“你们两兄弟长得还挺像的，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家里玩啊！”
面对姜晨妈妈的热情，苏绍情也有点局促，连忙应到，“应该是我请您吃饭的。”
那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是谁啊？”
“姜先生，快过来打招呼，苏霂哥哥！”姜晨妈妈扭过头去，招呼道。
随即，手机里的画面一片晃动，接着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画面里，在姜晨的身上依稀能看到他的影子。
苏绍情连忙打招呼，姜晨爸爸呵呵乐道：“听说你现在经营着一家公司。”
苏绍情谦虚道：“继承的老一辈的产业，还要多多学习。”
姜晨爸爸是历史系教授，同时也研究政治、经济、社会形态，虽说是主要研究汉初期一直到昭宣时期，但是对于当下的经济社会形式也多有涉猎。
不知怎么回事，姜晨爸爸忽然开始跟苏绍情聊起最近关于国际上一系列措施对于国内经济的影响，然后又开始讲起各种对于影视业方面的扶持政策。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直到姜晨妈妈在旁边小声道，“大过年的，人两个孩子还没说上两句话呢。”
“你看我，这一聊话就多，那个……”姜晨爸爸看着屏幕，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苏绍情。
“叔叔，您好，叫我绍情就好了。”苏绍情混迹商场多年，多么有眼色的一个人，立刻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留下了姜晨爸爸的电话，并表示以后常常保持联系，这才把手机还给苏霂。
苏霂先和姜晨父母聊了两句，最后手机才又回道了姜晨手里，没一会，那边安静了下来。
“你爸爸妈妈很浪漫。”苏霂说道。
“怎么了？”
“我发现你妈妈称呼你爸爸姜先生。”
姜晨笑起来，说：“年轻的时候，我妈称呼我爸，姜同学，后来觉得不太符合年纪了，又改成了姜先生，她说什么时候叫姜老头的时候，就说明她开始嫌弃他老了。”
说道这里，姜晨忽然有些惊喜地问：“你这两天吃了药之后有什么感觉？”
苏霂有些迷茫，说道：“好像好一点，又好像没有。”
在姜晨看来苏霂已经有一些进步了，他原来对于外界地事物几乎没有什么关注，更不要说注意到一个称呼了。
姜晨把自己的想法和苏霂说了，苏霂想了想，道：“等我再好一点，去看看你爸爸妈妈吧？”
自从姜晨妈妈送了一次鸡汤之后，他们还经常会给苏霂寄东西，多数都是自己做得一些柿桃，腊肠等等。
即使苏霂在痛苦无法自拔的时刻，也感受到了时刻被别人关怀着的温暖，他们的关心不像是苏霂家人那种深藏的心底，而是热烈的，充满人情味的。
姜晨答应着，结果这个年都过完了，两个人也没有去成，苏霂就开学了。
当时苏霂在拍《柳蓝青》的时候刚刚要准备上大三，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很多东西都已经忘记了，幸好出于对电影的爱好，他每次看完一部好电影都会自己做一些分析，从故事架构到光影色彩，从镜头的运动方式到对声音的解读，很多东西在无形中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所以经过了最初吃力的几天，慢慢地竟然也跟上了节奏。
此次苏霂入学虽然低调，但是在这个网络时代，任何消息的传播速度都快到无法想象。
不过苏绍情那边也有准备，他在之前已经联系好公关部门，为了尽量不被更多的人知道，甚至一些大的娱乐网站都没有报道，只有一些不可控的自媒体和粉丝们之间在流传着几张模糊的照片。
苏霂病的这一段时间已经很少关注网络上的信息了，所以无论外界是怎样的风云变幻，哪怕他这个处在风云中心的人也并不知情，他反而更关心的是姜晨父母的看法。
姜晨爸爸得知苏霂要接着完成学业，特地打电话给他说：“年轻人就是要多读点书，你这个做法很好，现在娱乐圈很浮躁，文化底蕴就会降低，我就经常说姜晨，让他多看书，多学习，他就是不听。”
从小背书背到大的姜晨真的很无奈，儿子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好，幸好苏霂也是他家的，他的心里也多少平衡点，然后接着挑剧本去了。
最近国内的电影行业出于萧索低潮时期，在好莱坞等国际大片和一些其它国家越来越发达的影视业的夹击下，国产电影的竞争力明显不够，这也跟国内影视行业的现状有着很大的关系。
现在影视业中的中流砥柱还是包括吴长征、李成意在内的老一代导演，新生力量却后劲不足，故事架构单调没有新意，在视觉效果上又比不上好莱坞电影的刺激与宏大。
虽然学校里影视编导专业的学生不少，但是最后会选择电影导演这条路的人却只会有一部分，还有人会选择策划、记者、编辑等职业。
对于未来到底会怎么样，苏霂心里总是充满了恐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划和方向，就如同当年随着李铭宇去参加综艺节目一样，只是想要自己无所事事。
开学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姜晨爸爸忽然给苏霂打电话，说自己要到他们学校去讲课，问苏霂有没有时间，可以去听课。
这是苏霂第一次真实地接触到姜晨爸爸，比姜晨还要高一点，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尼龙大衣，整个人透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见到苏霂伸出手来道：“你好，冒昧给你打电话，没有误你什么事吧？”
苏霂连忙双手回握住道：“没有，一直听姜晨说您的课很多学生特别喜欢，所以也很想去听听。”
姜晨爸爸笑起来，“你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这小子傲的很，可不会这么夸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