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时激动,酒后乱那啥,就把乐生给睡了……虽说交往这么久了,做什么也都没问题,可好歹是头一回,许南山本想给乐生留个好印象,来点仪式感的。
竟然就这么草率的……
许南山懊恼地揉了揉额头,喝酒误事,他想,还头疼。他仔细看了看乐生,乐生还睡着,没醒。但是看气色,不太好。
这都是什么事儿……许南山心想,自责都要压过他的丧了。他伸手轻轻地给乐生揉了揉腰,没想到乐生很快就被弄醒了,睁开朦胧的眸子,看见他,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不由有些脸红,冲许南山笑了一下,算做打招呼,便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许南山脑子转了几圈,试探着问:“你有没有不舒服?我给你擦点药?”
乐生脸更红,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许南山:“什么?”
乐生打手势:“只有一点点疼……不用擦药。”
昨晚他喝醉了,动作想来也不会太温柔,乐生又是头一次。因此许南山怀疑地问:“真没受伤?我看看……”
乐生连忙躲了一下,摇头道:“不、不用了……”
许南山:“那怎么行?我检查一下。”
乐生拗不过他,被扒过身,脸爆红着被检查了一下。伤还是有一点,但是不太严重,许南山暗舒一口气,还好没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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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事故
还好他一早就在家里把这些东西都备好了, 便给乐生上了点药。乐生今天还要上班, 这是两人都没有办法的事。因此吃过早饭后, 许南山只好忍着心痛把人送到了公司, 并叮嘱他,不要吃辣,不要吃太油腻, 不要久坐……诸如此类。
乐生一面答应着, 一面抿着唇笑, 虽有些不好意思,却喜欢许南山这样紧张他的样子。临走前,乐生也叮嘱许南山,今天不要再喝酒了, 不要再一个人躲在家里了, 出来走走,散散心。
经过昨夜, 两人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在乐生下车前, 许南山还拉着乐生的领带, 倾身吻了他一下, 亲得人嘴唇红红的, 才放他去上班。
眼看着乐生走进公司里,许南山长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手搭着方向盘,闭上眼。昨晚的情形他大致是记得的, 他皱起眉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早上乐生在,他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此刻自己一个人,那潮水般的压抑感又翻涌上来,像是一个浪头把他拉进了水里,水没过他的口鼻,有些窒息。
许南山想到昨晚醉酒的乐生看着他说“我爱你”,想着乐生在他身下哭泣呻/吟。许南山明白乐生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他,可是他并不希望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而且昨晚他也确实太粗暴了些。不过既然发生了……也便罢了。
许南山是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总觉得睡了别人就该对别人负责。
回家的路上,许南山想到正在公司里和董事们周旋的乐生,不由得有些自嘲地笑了下,他确实比不过乐生,他面对问题,竟只会选择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只会逃避。
许南山强打起精神,心说:不能再这样了。他那样信任你,看重你,你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呢?
因此回家后,许南山自闭以来,头一次主动联系了王爱民,先了解了一下关于辟谣的事。其后许南山才知道,原来辟谣不仅仅是王爱民和公司的手笔,乐生也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打人那件事是乐生主动去摆平的保安,想当初乐生自被保安吼过以后,见到那保安都绕道走,这回竟能做到这种程度。
而更令许南山意外的是,乐生竟坦然发视频,直面公众,还直言了自己因病失声的事。从虞宁那儿,许南山知道以前的乐生其实很怕面对镜头,之前也只是为了他,才鼓起勇气站上舞台的,还戴了口罩,没露脸。而无法说话更是乐生心里一直以来无法逾越的障碍,他因此而自卑,自厌,因此而畏惧人群,不敢与人交往。
可他竟大大方方地告诉大家:他是个哑巴。只是为了解释那天的事情。
其实当天的事情许南山并不了解具体过程,他只知道保安推了乐生,看到视频才知道,原来乐生曾焦急又无助地向保安解释,却依旧被人当成恶意。
许南山把乐生发的视频,发的微博,都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看到每个字都能背得清清楚楚了,看到乐生每个动作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了,才按了暂停键,看着乐生最后一个极浅的微笑出神。
许南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胸腔内似有什么酸酸胀胀的,像是被什么揉成了一团,又拉扯又挤压,钝钝地痛。他低下头,用手掌挡住自己微热的眼眶,像是怕被人看见。
这是他的乐生啊……这么好。
难怪他昨天看着那么疲惫,又要顾工作,又要顾乐如意,还要顾自己,能不累么?
许南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想: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失望啊。
许南山很快再次拨通了王爱民的电话。
电话那头,王爱民听到许南山的问题,有些诧异,随即像是翻了翻什么东西,有纸页翻动的哗啦声。他顿了顿,说:
“通告啊,有倒是有,就是由于前阵子的事情……你现在外面名声不太好。虽然说洗白了一些,但还是有不少没洗白的。所以……”
许南山:“你就说有什么吧。”
王爱民:“有几个商演,还有一些……代言。”
许南山:“什么代言?”
王爱民:“……内裤。”
“……”许南山:“还有呢?”
王爱民用不忍直视的语气说:“……姨妈巾。”
许南山沉默了一下:“商演呢?”
商演也就是主办方实力的问题,以往许南山总接的是大牌公司的商演,他现在人气不如前,因此找他的,也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
许南山听了王爱民报出来的,都不太熟,因此沉吟了一会儿,说:“你挑俩顺眼的吧,我准备准备。”
之前王爱民知道自家艺人最近状态不好,加上外面局势也不好,存心想让许南山调整状态,也怕他上台搞砸,所以没急着给他接通告。听到许南山主动要求,他还是有些迟疑,问:“你现在怎么样,能行吗?”
“如果状态不佳,不要逞强,毕竟你现在的表演,口碑是最重要的。”
辟谣过后,网上铺天盖地的黑散了大半,剩了一部分,还在扑腾。如果许南山复出,live依旧像从前一样稳如老狗,既能安粉丝的心,也能打黑粉的脸。但如果表演得不好,各方面影响都会很大,毕竟现在一双双眼睛都紧盯着他呢。
许南山半靠在沙发上,垂下眼,两根手指顺着沙发扶手上一步步走到边缘,又走回来,闻言轻声道:“没问题。”
有问题也得没问题。
可惜当晚,许南山又失眠了,直到凌晨两三点,他才模模糊糊地睡着,结果四五点又莫名其妙地被醒了过来。他在初冬的黎明时分,满头大汗地瞪着黑夜,不多时,再次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座阴暗的阁楼,阁楼里潮湿又寂静,没有一个人,他被人幽禁在阁楼里,怎么也出不去。他于是爬上楼顶,从天窗上爬出来,他抬起头,看到满世界都是刺目的白光,白光里走过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老太太拿着刀,一把插进他心脏里。
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胸膛里流出来,他从楼顶上摔下来,落在干燥的稻草和腐烂的木板里,他趴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却操纵不了他们。他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去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睁不开。
而后似乎有大量的水漫过来,像发了洪水似的,带着土腥味的喝水漫过他的口鼻,漫上他的头顶,他几乎要被淹死了。强烈的窒息感让许南山忍不住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哪怕是一块浮木也好,可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死死地压住了,身体有千斤重,怎么也动不了。
梦境戛然而止,许南山喘着粗气从梦里醒来,他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许南山疲惫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浑身累得像是跑了几公里似的,完全没有休息一晚后的轻松和精力十足。他用胳膊撑起上半身,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九点了。
许南山舒了一口气,软绵绵地又躺回到床上。
累。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许南山想,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梦里被刀扎中后,并不疼,只是此刻总有些朦朦胧胧地觉得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刀。他苦笑着甩了甩头,上网搜索了一下“梦见自己被杀是什么意思”,网上的答案五花八门,但大都是往好的方面说,比如你要发财了,你要走运了,你跟杀你的小伙伴关系更好了之类。
狗屁。许南山心想。
这时手机震了震,跳出来一条消息,许南山看了一眼,发现是王爱民甩过来的行程安排。王爱民给他接的最近一档商演就在一周后,行程竟然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