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这两年在伦敦大街小巷里跑,碰到过好心人,但没有人不讨厌他浑身脏兮兮的。只有眼前的人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而且,他和自己一样不会说话,他们能用手语进行交流。
男孩点头,怯怯地把咖啡接过去,低头刚想喝。
乐生说:“这杯我喝过了,你拿着暖暖手,我再给你买。”
但男孩没有管,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整杯。
乐生见男孩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小脸冰凉,手也冰凉,刚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许南山就把外套递了过来。乐生微微一笑,说:“谢谢。”
乐生又握着男孩的手,对男孩说:“那你跟我走,我帮你找你妈妈,好不好?你不要怕我,也不要怕他,你看,他把衣服给你穿,也是个好人,对不对?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男孩怯怯地看着许南山:“我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
“脏就脏了,”许南山摸了一下小鬼头的头,“碰到我们乐生,算你走运啦。”
男孩听不见,依旧迷茫地看着他。
乐生牵着小孩的手,把他拉起来。小孩大约几天没有吃饭了,身上没什么力气。
许南山问:“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乐生说:“先带回去……给他换身衣服,洗个澡吧,明天再送去警察局。他们要么去找到他家人,找不到就只能送去福利院,不过后面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了。”
世界上不幸的人那么多,他们不可能每一个都管到底。
许南山点头:“听你的。”
男孩看懂了乐生对许南山说的话,低着头没有插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安排满意。家里没有小孩穿的衣服,所以两人先去附近商场,给小孩买了一身衣服,再把他带回家里。
乐生想给男孩洗澡时,被许南山拦住了。
“我来吧,你歇着。”
乐生笑着眨眨眼。
幸运的是,小孩身上虽然有被打过的痕迹,但没什么太严重的伤。许南山差点给小孩身上搓下一层皮来,才把他洗干净了,把衣服给他,让男孩今晚先在小何之前那间房里睡。
第二天,两人便将小孩送去了警察局。没想到警察局里早有立案,走失了孩子,就是Jack。警察们没什么用,小孩自己在外面躲躲藏藏,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他又不认识回家的路,所以即使就在伦敦,家里也没找到他。
然而,在警察联系男孩家属的时候,才发现他父母已经搬家了,不在伦敦了,想把孩子送走,还得要一段时间。
许南山和乐生回家时,回想着小孩说的话,突然忍不住想:“Jack说他爸爸不喜欢他,会不会是他爸故意不想要他,他才会‘走失’的?”
乐生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种事情,又有谁说得清呢?
许南山叹了口气,握紧情绪明显低落的乐生的手,说:“别想了,这又不是你能阻止的。”
“我知道。”乐生说,笑了笑,偏头看着许南山,“我只是想到我爸妈,尤其是我妈妈,还好她一直把我保护得很好,我才从没出过任何事。”
许南山点头:“是啊,我也要感谢咱妈,不然我上哪儿去找到你啊。”
乐生忍不住笑了,沉默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一直在想自己能做什么。”
许南山:“嗯?”
乐生:“我学过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我不需要像大多数人那样为生计而奔波,即使我什么都不会,我也能衣食无忧地过完一生。”
“以前,我其实很茫然,学数学,是觉得纯数学很纯粹,就像在做数字游戏一样。”
这话说得许南山一时哑然:数字游戏……还行。
“在如意工作,是为了帮妈妈分担压力。不过,现在我也辞掉了,所以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许南山问:“那现在想到了?”
乐生说:“想做个基金会,专门为残障儿童做的。”
许南山:“咱妈家底都不够败的。”
乐生:“那就败你的嘛。”
许南山笑着捏捏乐生的手心,在乐生额头上亲了一下,说:“败吧,败没了我再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起,继续日六,最近日万日得我肾亏。
关于伦敦眼、洗礼等资料,全部来源于百度百科,穷b作者没去过伦敦,也没去过牛津。
感谢琪琪果啦营养液2瓶,Daniel Liu 地雷1个,深鞠躬
第68章 回国
乐生闻言眨了眨眼, 眼睛一点点弯起来, 像两弯月牙。月牙里呈满了甜甜的笑意, 像星星点点的光芒, 一朵朵绽放在许南山心房里的烟花。
乐生抬头看着许南山,动了动唇,无声地说:“谢谢你。”
许南山慢慢地笑了:“这么见外啊?”
乐生唇角弯了弯, 手攀着许南山的肩膀, 踮脚, 同时许南山低下头,两人的唇碰到一起,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让许南山心头忍不住有些悸动。他双手搂住乐生的腰, 低声道:“回去吧?”
乐生歪了歪头, 有些疑惑地看他:回去干什么,不顺便再转转吗?
许南山亲吻着乐生的耳垂, 顿了顿, 说:“回去做些快乐的事情。”
乐生一愣, 没等他反应过来, 许南山已经拉着他的手, 快步跑起来。乐生就这么被拉着跑在他身后,路边的建筑物、身旁的行人、树木花草,都在奔跑中飞快地向后退去。
乐生从没见过许南山这样飞扬的模样,快三十的人,竟像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一样, 牵着恋人的手在街上狂奔。
警局离家不远,两人跑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布朗家,许南山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了,他握着乐生的手,冲屋里在晾衣服的布朗太太说:“早上好!”
布朗夫人回头看了他俩,也笑着说:“早上好。”
话音落下时,许南山已经拉着乐生上楼了,才进屋,许南山就锁上门,将乐生推到门上,热情地亲吻起来。乐生也勾着许南山的脖子回吻他,热情得不像话。
亲了半晌,两人都气喘吁吁了,乐生的嘴唇险些被咬破了,红肿得不像样,他微张着唇,在许南山的身体和门之间狭窄的空间里,喘着粗气。许南山用拇指抚过乐生的唇瓣,低头细细地吻在他的眼睛上,鼻子上,然后是嘴唇。他的手也不老实地摸到了乐生衣服里,也不知道是碰了哪儿,让乐生身子忍不住地一颤,弓起了腰,却难耐地仰着头,半眯着眼,蹙着眉尖望着许南山。
许南山问:“冰到你了么?”
乐生咬着唇点头。
许南山笑着亲吻他的喉结,一手揽着乐生的后腰,把他按到自己的怀里,他压低了声音,轻轻笑道:“不要紧,等会儿就热起来了。”
乐生重重喘息了一声,环着许南山的脖子,趴到他身上。
然而这时候,许南山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一边细细吻着乐生的侧脸、颈侧,一边用气声问:“做么?”
乐生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都这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他闭着眼,把脸埋在许南山颈侧,灼热的呼吸扑在许南山脖子敏感的皮肤上,痒痒的。
“嗯?”许南山发出一个带着鼻音的追问。
乐生不作声,闷闷地点了点头,虽然是白天,但……
许南山低笑一声,在乐生脖子上重重地吮了一下,吸出一个红红的印记,再用舌头慢慢地舔着。他一手摸进乐生的上衣里,从腰际往上,滑过那白皙的皮肤,一手去拉乐生的裤子拉链,只听轻微的“嘶啦”一声,裤子被解开了。
“已经有反应了?”许南山在乐生耳畔低笑。
乐生难耐地红着脸,催促性地握住了许南山的手腕,然后许南山笑了一声,在乐生面前半跪下来。
许南山并不常为别人做这种事,但他喜欢看乐生被他弄得很舒服的样子,因此抬起眸看向乐生。
乐生靠在了门上,身体里被点燃的隐秘渴望像火焰一样,从灵魂深处蔓延上来,诱人的绯红爬上他的脸颊、眼角,隐忍的低哼从微张的嘴唇里溢出来。他半眯着眸子,眼里潮湿的欲望像陈年的佳酿,看得许南山的脑子也晕晕的。
……
结束后,乐生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偏着头半睁着眼睛,看着许南山。许南山正半靠在床头上,赤/裸的肩膀上,有乐生刚才咬出的牙印,他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淡淡的青烟袅袅地升起来,腿上放着一个本子,右手握着钢笔,笔尖在纸张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他在写歌。
乐生弯着唇角,看许南山写下的音符,同时在脑海里构想着这旋律唱出来的模样。许南山写完又修改了一遍,不到十分钟,他放下笔和本子,摸摸乐生的头发,问:“看懂了?”
乐生仰头道:“你唱给我听听。”
许南山清了清嗓子。
乐生握着许南山的手,把他手里的烟拿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但他其实不怎么抽烟,所以一口吸下去,呛到了,呛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然后不满地把许南山的手甩开。
“一点都不好抽。”乐生说。
许南山低低地笑起来,把烟拿到唇边吸了一口,然后低下头去亲吻乐生的唇,淡淡的香烟渡到乐生嘴里,然后在两人纠缠的唇齿间袅袅散开。乐生微眯起眼,觉得这一口烟比刚才好了很多,有种莫名的迷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