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诚不好意思道：“是我太没天赋了。”
“哪儿的话啊，”赵东道：“再说术业有专攻。于老师, 你可是Z大的学霸啊。”
“行了, ”许致飞打断道：“你快去开车。”
“哎。”赵东点个头, 走之前又回头问：“于老师跟我们一起吗？”
许致飞替他答道：“一起。”
于诚：“……”
许致飞又偏头看他, 问：“你今晚有课么？”
于诚说没有。
“没有就好，现在也是晚饭的时间了, 先去找家餐馆吃饭, 再送你回学校。”顿了顿, 许致飞说：“我再跟你说说戏的问题。刚才虽然过关了, 但也只是勉勉强强及格的水平。保不准你明天发挥得差一点, 就又出现NG。你应该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一遍遍地重复吧。”
“……”回忆回忆刚刚的场景，于诚当然不想！
他说：“好的，那就麻烦许哥了。”
许致飞扬了扬眉，走在前头：“走吧。”
于诚跟着他，上了赵东的车子。
虽说在Z市待了一年多，但于诚对Z市的了解仅限于学校周边和部分景点。他平日里不是宅在宿舍就是待在自习室，以至于体魄都比不上练过一点田径的高中生妹妹。
好在许致飞这回也没有问他，而是直接说：“日料吃得惯吗？”
于诚迟疑了下，说：“我都可以。”
许致飞便对赵东道：“去未央区华中路的福山茶屋。”
“得嘞。”赵东调好电子地图，呼啸而去。
福山茶屋并不远，约10分钟后，出现在他们眼前。
路上，除了赵东时不时地找些话说，于诚回复几句以外，车里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默的。
许致飞看起来没有半点想要“口头指导”的样子。
于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着。
许致飞戴好口罩和帽子，推开车门走入店内。
赵东去找地方停车。
前台是个日本女人，她盯着许致飞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没认出来，用还算不错的中文问道：“两位先生要点什么？”
“三份标准套餐，要日式包厢。”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另一名服务员领着他们去包厢。
到包厢以后，许致飞开始讲一些演戏时的注意事项，于诚时不时点个头。
不多时，赵东停好车过来了。
服务员陆续端着食物上桌，于诚有些不知道怎么吃，看到有汤，就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许致飞默默看着，说：“你没吃过日料么？”
“没有。”于诚如实道。
学校附近没有日料店，最多偶尔买个寿司之类的，离正宗差得远。
“主播的薪水也还可以吧，上大学一年多了，居然没有尝试过日料。”许致飞无奈地看着他，说：“首先，吃日料，喝汤是不能用勺子的。”
于诚低下头望了望拿在右手的勺子，喝完这一小口，默默放到一边。
一顿饭吃下来，演戏技巧没学到，吃日料的种种规矩倒是学了个尽。
直到用完餐时，许致飞也没再提一句演戏的事情，真不知道这顿饭的意义何在。
不过，这种被人教着做某件事的感觉倒是十分难得。
以往总是他带着妹妹去接触新的东西，比如吃牛排、坐火车。细细想来，自有记忆起，似乎就没人这么带过他。无论是第一次坐地铁还是第一次坐飞机，都是他一个人根据网上的步骤去尝试的。
这种体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出福山茶屋的时候，于诚一跨出门，便看到对面一个人举着架相机正对自己。
他一怔，连忙提醒后面的人：“许哥，先别……出来。”
晚了一步，许致飞已经走出来，对面亮起闪光灯。
许致飞微微蹙了蹙眉：“上车吧。”
于诚点点头，迅速地坐到车上，以免被拍到更多的照片。
“你怎么这么紧张？”许致飞看了他一眼，不高兴道：“难道是怕自己真的陷入同性传闻，影响你在学校找女朋友？”
“……”于诚说：“当然不是。”
自己充其量算一个网红，有什么好怕的。要是真的陷入了，恐怕只会因为对方是许致飞而进一步增加热度才是。
“许哥在娱乐圈如果都不在乎的话，我怎么可能在乎？主要不就是因为……”
“哦，”许致飞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不在乎。”
“……”于诚说：“那，我也不在乎。”
许致飞说：“那就顺其自然，随他们拍吧。”
于诚：“行。”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往前开了一会儿，许致飞才想起自己是找了借口的。
他清咳一声，道：“我再跟你说说几个注意点。”
于诚立刻摆出认真脸：“许哥，你说。”
许致飞边如愿以偿地盯着心上人，边随便扯着。
很快到了Z大门口，许致飞说：“好了，你下车吧，我就不出去送你了。”
于诚原本也没觉得许致飞有下车的必要，而且他深知学生党追星的疯狂，点点头道：“嗯，你们路上小心。”
“拜拜，明天见。”赵东挥挥手。
于诚往学校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望。
红色的保时捷依然停在那里。
于诚摇摇头，继续朝前走。
今天心里有过的种种悸动，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怀疑，自己可能没有那么“直”了。
他记起大年初三的那天晚上，许致飞千里迢迢跑到自己家乡，说的那些话。
还有刚刚，许致飞说什么继续讲戏的问题，把自己叫去一家日料店，结果戏没讲多少，反而教了一通吃日料的细则，还介绍了缘由。
他，还在喜欢我吗？
但是，于诚又记起许致飞说的另一些话，比如“忘掉那天晚上的事”，比如“已经放下了”，还有“只是不希望你一直NG拖进度”。
除了烟花当天的温柔，许致飞在自己跟前几乎一直是冷着脸的啊。
而且——再想想今天下午拍戏的种种，如果他没放下，那岂不就是借着演戏的由头，假公济私？
于诚相信以许致飞的骄傲，绝对做不出这么low的行为。
所以果然还是已经放下了吧。
直到走到宿舍楼前，于诚才意识到自己纠结这个问题居然纠结了这么久。
他不由笑笑，这种纠结有意义吗？
想想自己的家庭，就该知道，根本不该去想这些东西。
现在这样的状态不是很好吗？
于诚掏出校园卡刷开宿舍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回到别墅以后，许致飞的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浮现出今天的情景。
与自己头贴着头时害羞的于诚，演戏NG时无辜且抱歉的于诚，吃日料时不懂装懂被拆穿后又一脸坦诚的于诚。
于诚，于诚。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这名粉丝，哦不对，满脑子都是自己一名粉丝的哥哥。
许致飞觉得自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让自己置身于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了。
《风月》里，于诚的戏份本来就不多，他跟于诚的对手戏更是没有多少场，演完一场少一场。一旦戏份杀青，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如果不曾用尽全力地去尝试的话……
许致飞想，愿不愿意接受是于诚的事情，至于要不要追求，却是自己的事情。
第36章
回宿舍后，于诚还是照常要开直播。
明天还得早起去片场, 他只能紧赶着玩几局。
刚登陆上, 收到一位主播的私信：“阿诚, 晚上一起玩啊？”
定睛一看，消息人是“阿银”。
于诚愣了愣，他什么时候跳槽来白猫tv了？
这时, 于诚又发现，人气排行榜上, 自己已经滑落至第三名。
排行榜首位，残剑高高在上；阿银稍逊一筹, 位列第二。
前两名都是绿兔tv的主播, 如今全出现在白猫tv的排行榜上。
仔细看了遍系统通知, 才知道几个直播平台是联合做了一个总人气榜，激励各家的主播们多多开播。
于诚忙着拍摄和学业，直播时间过少, 已经比前两位落后不少，并且第三名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好在明天的两场戏结束后，之后两天都没有拍摄安排了。
于诚给阿银回复：“你这局还要多久？”
“刚刚结束，快上游戏, 我拉你进队。”
许致飞洗完澡后也不想这么快睡觉，就跑到于诚直播间去，看看他有没有在开播。
答案是有！许致飞很高兴。然后就发现直播间里除了于诚外, 还有另一个人的脸。
看着还很眼熟。一瞧评论区的表白, 原来是上次的那个阿银。
许致飞怒了, 又是他！
上回参加综艺，这个人不但打排位时坐在于诚旁边，之后打团队赛，也跟于诚全程完美配合，拿下了比赛。
反观自己只能打酱油。
他看见评论区里有人说：“哇，不愧是阿银和于神在开黑！两个技术大神强强联合，热度值不停地涨啊。”
许致飞不屑地想，技术好又怎么样？有我帅吗？有我人气高吗？有我粉丝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