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无言 (Marotin)

　　这家公司位于M市的商业中心地段，程泽一出地铁站便看到了那几个大大的字。
　　走到前台，程泽说明了来意。相同的场景，难免让他想到了第一天去瑞宸面试的时候。
　　摇了摇头，他让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溜出了自己的大脑。
　　“程先生，”前台礼貌地递给了他一张表，“请您填好至三楼建筑部门面试。”
　　“谢谢。”程泽接过表格，朝着楼梯口走去。
　　面试进行地还算顺利，但是部门主管告诉他，鉴于他工作经验较少，可以先从建筑设计助理做起，但是需要去工地视察，并且要接受不定期加班。程泽表示能够接受，他现在想的很开，刚毕业的人没有资格挑工作，稳扎稳打地吸收经验才是眼下重事，尤其是他这种专业的毕业生。
　　两方洽谈得很愉快，建筑部经理同程泽握了握手。
　　“程先生可以等电话通知上班时间，我这里再和苏总进行一下汇报。”
　　“好的。”
　　程泽走出公司，他习惯性地抬头看着天空。
　　你要加油啊。

　　☆、第 26 章

　　两天后，那家公司给程泽发送了offer。程泽打开邮箱，看到了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文件后，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昨天，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发小三人组的唯一一个女生。陆语琳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似乎刚起床没多久，声音有那么一点沙哑。但是听到程泽已经到M市找到工作以后，程泽感觉自己的耳膜有些疼痛。
　　“你到M市了你不告诉我？”陆语琳一惯的尖嗓门又回来了，“好了呆子泽，我知道了，我们的友谊走到了最后。”
　　“没有没有，”程泽把音量调小了些，然后重新将手机放回耳旁，“你什么时候过来，给你接个风。”
　　“给我接风就算了吧，你也刚到几天，我们两个顶多就是难民碰头。”
　　“你就是这么看你自己的？”程泽笑了笑。
　　“你放什么屁呢，好了不和你说了，等我过阵子过来了好好跟你算账。”陆语琳打了个哈欠，看样子还没有睡够。
　　公司通知他下周开始正式上班，程泽让自己放肆了一把。他在家躺了两天，没事就是躺床上刷微博看新闻，或者就是躺在外面的沙发上点电影看。
　　上班前最后一个周日，程泽决定出去走走。他还没有在M市好好走上一圈，隔天晚上他查了查路线。
　　他出门的时候，看到外面毒辣的阳光，不禁有些退缩。正当他还在犹豫要不就算了的时候，一辆奥迪Q5停在他面前。
　　车窗邀了下来，梁千暮摘下墨镜和程泽打了个招呼。
　　“要出去？”
　　“嗯。”程泽点了点头，“明天要上班了，想着今天在M市玩一玩。”
　　“那你也挺有毅力的啊，”梁千暮指了一下窗外，“我真没想到今天的太阳这么毒。”
　　程泽点头表示赞同，即使站在阴凉处，热风也一阵一阵地吹在自己的身上。光是站了这么一会会，程泽就感觉到身上的汗在不停地冒出来。
　　“实在不行就下周再看吧，这个温度我还担心中暑。”程泽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声。
　　梁千暮看了眼时间，“我今天上午稍微有点事情，你愿意的话可以去秀场看看，然后下午我带你逛逛啊。”
　　“这个……”程泽下意识地想拒绝，“要是你忙，不用管我的啦。”
　　梁千暮可是自己的房东，况且程泽也刚刚认识他没多久，实在不好意思这样。
　　“别不用不用的，上车上车。”梁千暮直截了当地打断了程泽，手一挥，“快快快，不然车里的冷气都要跑了。”
　　拗不过他，程泽只好走到另一边拉开了车门。车门冷气开的很足，刚坐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打了个寒颤。
　　“本来我今天没事，”梁千暮一边开着车，一边和程泽抱怨着工作，“结果非来一个电话，那个牌子最近事儿不少，让我今天去秀场确认一下。”
　　程泽完全是个外行人，梁千暮抱怨的时候他只能一边点头，一边嗯嗯嗯啊啊啊的应和。
　　“到了。”梁千暮开进地下停车场，随意地一拐，那辆SUV一下子占了两个车位，他倒也不准备调整调整，直接熄火下了车。
　　程泽下车，回头看了一眼梁千暮停的车，心里感叹了一下好在这里车少，不然还不被保安一顿赶。
　　“喂？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楼下了。”梁千暮接了个电话，然后朝程泽招招手，“你催什么，又不是放你鸽子。”
　　到了秀场，一堆人“梁导演”“梁导演”地打招呼，程泽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房东是秀场导演，心里直呼人不可貌相。
　　梁千暮长得挺白净的，个子比程泽稍微高上那么一点点。即使他的衣着穿搭较为随便，却能让人觉得毫无违和毫无不搭。
　　“你可以去嘉宾座上坐一会，”梁千暮用手扇了扇风，脸上透出了些汗光。“我这边要临时走个过场。”
　　程泽点点头，大概其他人人看在导演的面子上，给他递了一瓶水。
　　程泽并不懂秀场的排练或者是其他的，长这么大他看过的走秀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所有工作人员在排练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底下玩手机。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一打开网页，M市资讯就给程泽推送了一条新闻。
　　“Q.I大秀将于下月中在M市举办，届时……”
　　程泽一看到Q.I这个字样，眉头不禁皱了皱。他以为来了M市，有关那个人的所有东西都会逐渐淡出自己的生活。
　　果然还是不太可能啊。
　　等一下……
　　程泽这才想起来现在自己坐在哪里，他一抬头，看到了带着耳机的梁千暮，他正在同音响师说着什么。
　　一定可，别这么巧啊……
　　下一秒，舞台最中间的那个屏幕上，放映出了一个logo。
　　Q.I
　　有的时候，生活中的这些巧合，巧合到你都不敢相信。
　　这个时候程泽想起梁千暮早上和他吐槽的，他接手的这个牌子的设计师最近事情不少。
　　说的可不就是姜秋茗么。
　　想到这个名字，程泽心里泛起一阵厌恶。他对女生都十分的包容，通常除非到了忍无可忍程泽不会对女生说一个狠字。姜秋茗大概就是例外里的例外了。
　　几遍效果梁千暮都不是很满意，他脾气看上去也不差，即使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梁千暮也还是平和地对着每一位工作人员讲解着他们的不足。
　　“累死我了。”梁千暮一下坐倒在了程泽旁边的凳子上，“自己最近事这么多还让我也跟着忙。”
　　程泽知道他又在吐槽Q.I，但是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现在发生了什么？”
　　程泽不想知道，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梁千暮翻了个白眼，“他们那个设计师，哎，说了也挺复杂，反正这女的挺不正常的。”
　　程泽及时刹住了车，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自己如果一直打听下去，一定会问到林久彦。
　　没有这个必要，再说梁千暮和林久彦根本不是一个行业的人，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走走走，吃饭去。”梁千暮歇够了，才站起来，招呼程泽去寻找午饭。
　　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梁千暮带着程泽在M市市中心一带转了转。
　　“哎我和你说，”梁千暮不知道从哪搞过来一张地铁线路图，“你晚上没事的时候，乘这条到这下，最近那里在办灯会，还挺好看的。”
　　程泽在心里记了一下，觉得梁千暮的提议不错。
　　“程泽，”梁千暮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你是为什么来的M市？”
　　“啊？”程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
　　“要知道，当时我想去S市去不了，我才来的这里。”梁千暮抱着手，看着程泽，“你居然那里的工作跑来这里？！”
　　这个问题触碰到了程泽内心，那块最不愿被提起的地方，他突然沉默了。
　　梁千暮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猜到了个大概。过了一会，他走到程泽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告诉你啊，我当时那么努力地想去S市，为的就是去追随我喜欢的人。”
　　程泽抬起头，对上了梁千暮的视线。
　　梁千暮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但是你看，我现在还不是一个人待在M市。”
　　“那……她呢？”程泽问他。
　　“在S市，不过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一年总是会碰上一面的。”
　　“挺好的，挺好的……”程泽心里有些羡慕这样的关系。
　　“所以嘛，”梁千暮在程泽背上猛地拍了一下，“多大点事嘛。”
　　程泽点了点头，梁千暮的开导的确很有用。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平复了心情，他忍不住和梁千暮闲聊了起来。
　　梁千暮挑了挑眉毛，“他是个不错的人，话不多，不过他可不是女孩子。”
　　程泽心里一惊，行吧，同道中人。
　　两人玩了一大圈，最后回到了小区里。
　　在程泽上楼之前，梁千暮摇下车窗，对他喊了一句。
　　“以后来我家玩啊。”
　　第二天，程泽准时去新公司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