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无言 (Marotin)

　　停留在自己头上的手向下，抚过程泽的脸颊，最后握住了他的手。
　　“紧张什么。”林久彦问他。
　　程泽也不知道答案，“不知道，但是老杜老是在我耳边说。”
　　“不用听他的，”林久彦道，“他就是看你好欺负。”
　　“我……我知道。”林久彦说出了程泽心里不想承认的事实，他有些不舒服地想抽回手。林久彦反倒握得更紧。
　　“我家小金鱼，这种都不是问题。”
　　程泽知道这是林久彦安慰他的话，但是听到了心里依旧泛着暖意。
　　“毕业以后，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林久彦问了这么一句。
　　程泽脑子里顿时“叮”了一声，如果自己没有听错，林久彦是在问他，要不要搬过来，同居？
　　林久彦见他不回答，凑近了。
　　“嗯？小金鱼？”
　　即使两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程泽却始终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就好像身处梦境一般。在暗恋着林久彦的时候，他假想过两人在一起。他想象过同林久彦牵手，两人接吻，甚至是上床，都想到过。但是，不管如何，他从未考虑过同居。
　　“我……我想自己租房子……”这是程泽第一次拒绝林久彦。
　　林久彦却丝毫不意外，他又一次握住程泽的手，“好，我听你的，等你答辩完了，我带你去随便看看。”
　　两人待在林久彦的房子里，哪儿也没有去，度过了一个平静美好的周日。傍晚时分，林久彦将程泽送回了K大。
　　几天后，程泽拿着自己的毕业论文以及相关课件走进了答辩考场。
　　尽管杜鸣峪对自己要求严厉苛刻，但是这也是程泽能够一次通过答辩的一大原因。
　　在杜鸣峪宣布通过答辩的人员名单后，程泽看了一眼暮光中的K大教学楼。
　　再见了，学生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金鱼终于毕业啦！步入了社会人的阶级！鼓掌鼓掌！

　　☆、第 16 章

　　几个宿舍的男生在答辩前就约定好了的狂欢，因为有些需要二次答辩的原因，最后被推迟到了程泽生日。
　　程泽挑了一天的时间去房屋中介那看了看房子，他没有办法继续和余故辞做室友，但是租整套公寓的价格又太贵。
　　“要不你就从了林久彦吧。”余故辞站在他身后，来了这么一句。
　　“不行。”程泽翻着手里的住房资料，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
　　“你们两个不都在一起了么，”余故辞抓了抓自己的头，站在空调跟前，“同居也没有什么毛病啊。”
　　程泽将文件夹合上，好在现在前台这边没有什么人，他压低声音对余故辞说，“他真的帮了我很多，我的工作就是他给的。”他低下头，看着下意识绞在一起的手指，“我不想什么都要靠着他。”
　　余故辞将空调叶子往上一拨，“看不出你小子觉悟还挺高啊。”
　　“那是。”程泽将手里的资料还回了前台，然后招呼他走了。“经过了老杜将近一年的摧残，我整个人得到了升华，我成为了男子汉大丈夫。”
　　余故辞将程泽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甩了下来，“得了吧你，你一见到你的林学长都成小媳妇了。”
　　“我看你是想找死。”
　　两人在街道上打打闹闹了好一会，又走了好几家中介，最后程泽看上了一套和别人合租的房子，他决定再观望观望。
　　“你都不用找房子的么？”程泽看着余故辞两手轻松的样子。
　　“公司会安排宿舍，我去看过，环境还不错，是单人间。”余故辞在路边摊买了一根烤肠，此时此刻正吃得满嘴油。“我毕业典礼后一天就去签约了。”
　　程泽点点头，自己和发小都留在了S市，毕业后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挺好的。
　　“小泽。”
　　突然被人叫住，程泽寻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林久彦坐在车里朝他招了招手。
　　“久彦？”程泽跑了过去，林久彦从里面打开车门，程泽走进了才看到驾驶座上的顾岑。两人依旧没有打招呼，顾岑从来不会理他，程泽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
　　余故辞在他身后喊了一句，“我走了啊，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呆子。”说完，他拿出市民卡，朝公共自行车那里走去。
　　程泽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林久彦，后者却面带笑意。
　　“故辞他……我晚点给他带份炸鸡回去……”
　　“好，我和你一起买。”
　　顾岑摁了一下喇叭，程泽连忙将自己塞进了车里。林久彦摸了摸他情急之下弄乱的头发，程泽这才看到了他一身正装。
　　“久彦，怎么会来这里？”
　　“刚刚去和杨总谈了一下新项目的合作，路过这里就看到你和余故辞。”林久彦将手从他头上放下。
　　程泽点点头，车内就这样安静了下来，顾岑开着车，林久彦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和故辞今天去找房子。”程泽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一个这么喜欢说话的人，他出声打破了车内的无声。
　　“嗯？”林久彦转回头，视线挪回到他的身上。“怎么样？”
　　“离公司不远，十楼，就是是合租的。”
　　“合租？”
　　程泽感觉到林久彦的语气有一丝丝的不对，“是……啊。”
　　今天那副细框眼镜又架在了林久彦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
　　“男生？”
　　程泽见林久彦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嗯……”
　　难道和女生合租么？程泽倒是不介意，怕是人家小姑娘会介意。
　　林久彦笑了笑，没有再问他什么。顾岑径直把车开回了瑞宸大厦，下了车，林久彦将西装外套搭在手上，然后搂过程泽就往电梯那里走去。
　　“晚上想吃什么？”他凑在程泽的耳边，轻轻问他。
　　“听你的。”想了想林久彦刚才的反应，程泽决定顺着他。
　　顾岑跟在两人身后，一声不吭。程泽有的时候会想，这个人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什么……究竟是怎么样能做到一句话都不说。
　　说到底，这是一个怪人。程泽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两人走进了电梯，林久彦对着顾岑说了一句，“柯总过目后，给我复印一份。”
　　顾岑点点头，然后林久彦关上了电梯的门，他并没有立刻去摁楼层数，而是让电梯静静地停着。
　　程泽又一次和林久彦独处在狭小的空间里，电梯开始上升的时候，林久彦突然抓过他的手臂，将程泽压在了电梯的一侧，然后在程泽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强行吻上了他的双唇。
　　这个吻一点都不像以前的，这个吻带有了更多的情绪在里面，程泽感受得到，林久彦生气了。
　　自己做错了……
　　林久彦轻轻地啃咬程泽的嘴唇，舌头挑开了他的牙关，进行深入地探索。程泽的双手被林久彦禁锢住，一点都使不上力。他从反抗，最后到了妥协。
　　如此侵略性的吻，在程泽和林久彦之间，还是第一次发生。
　　林久彦没有怪他，没有责备他，只是给了他一个这样的吻。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吻，让程泽感到不安。
　　他从没有见过林久彦生气的样子，但是这个吻告诉他，林久彦生气的样子，或许比现在还要可怕。
　　林久彦吻够了，才放开程泽，然后摁下了28楼。因为他的反复啃咬，程泽的唇红的充血，此时此刻正在微喘，唇上带着隐隐约约的水痕，他低着头，却抬眼看着林久彦。
　　“久彦……”程泽尝试着轻声叫他。
　　“怎么了？”林久彦摘下眼镜，抬起程泽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程泽正在组织着语言，打算和林久彦认个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林久彦看他半天没有吱声，脸颊却慢慢地在变红，程泽纠结的样子过于可爱，林久彦在他脸上轻拍一下，“没事了。”
　　电梯到了28楼，林久彦拉着他走了出去。程泽突然跑到他跟前，看了眼周围没有人，在林久彦的脸庞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程泽一直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那种放不太开的人。尽管私底下或者别的时候，放的比谁都开，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就比如现在，他需要道歉，就是一副，说得难听些，吃了屎的样子。
　　他抬眼看着林久彦，却不说话。
　　林久彦先是楞了一下，等他意识到程泽是在认错的时候，他很不地道地笑了出来。一把把程泽扯进了怀里，林久彦将头埋在程泽的肩窝那里，狠狠地闻了闻他身上的那股沐浴露的香味。
　　“好了好了，别脸红了。”
　　回到办公室，林久彦还有些东西需要处理，程泽便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办公室的一边收拾出了一片空地，布局和程泽上一次过来有些小小的不同。程泽趴在沙发上想要凑近去看，林久彦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的办公桌就在那里。”
　　“和你一个办公室么？”程泽回过头，问了他一身。
　　林久彦撑着下巴，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向了他。“不想？”
　　“想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