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将明 (Fraise)

贝明笑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一滴一滴的滴在衣服上，地板上，他明明在笑，却笑得在场三人也有些难受。
“我当时就崩了，给她发消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当天中午新闻出来的时候，我在天台那站了一下午，想起小时候她帮我出头，想起我俩暑假互相骗着家里说学校有夏令营一起出去玩……”
“你俩从小就认识可你俩小区隔着挺远啊？”计拾忍不住问他。
“我家搬过一次家，我俩就失联了，高中偶然间认出对方的。”他笑。
“你是……Satan”付裴光提着心问。
“我不是。”他摇头。
“那谁是Satan？”
“我不知道，”贝明摇头继续说道，“当时我浑浑噩噩了一阵，突然就收到了一个包裹和邮件，邮件告诉我是卞娇秦琴蒋芸三个人在论坛匿名造谣李玉。包裹里是几瓶液体，那个Satan告诉我把瓶子里的东西按他给的比例想办法混进水里或饮料里让她们喝下，她们就会死的很惨。”
“那为什么蒋芸是直接加他水杯里，剩下两人还大费周章的弄什么咸牛扎和牛奶。”计拾说出他的疑问。
“蒋芸那事做的时候太容易暴露，我怕没让她们三个陪李玉下地狱就被抓到，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付裴光：“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摆脱嫌疑对吧。”
贝明笑了笑，他摇头，“我没那么高尚，你们抓不到我，算我侥幸，抓到我，那算我倒霉，只是有些抱歉，间接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为什么不报警。”付裴光心里憋着火，上次是乔良，这次是贝明。
“报警了又能怎样？撑死抓起来关个一两年放出来，她们会悔改吗她们会觉得对不起李玉吗，她们是因为羞愧低头反思吗？不是，她们低头是害怕，她们是向那些警察，法官低头，她们对李玉，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歉疚之心，她们只有对未来的恐惧和害怕！”贝明越说越激动。
“可是你的未来呢，李玉她愿意看着你毁了自己的未来吗，你真的一点也不后悔？”付裴光一脸痛心的看着贝明。
“我不后悔杀了她们，我只后悔我当初为什么愚蠢的以为她会慢慢恢复，或许死对她来说才是解脱吧。我能做的，就是替她把那些恶人送入地狱。”他平静的说完一切，卸下重任一般的长吁一口气。
计拾不知该说什么，只走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
警笛呜呜的闯入了小区，计拾押着贝明坐进了警车，付裴光则坐着宋逐时的车跟着警察开往警局。
“这个Satan到底是怎么知道论坛的匿名者是谁，且搞到这种毒品的？”付裴光在本子之前记的Satan前面打了个叉。
宋逐时仿佛没听到他的碎碎念专注的开着车没说话。
江川和池桑看到铐着手铐的贝明有些惊讶，“确定了？”
“嗯。”计拾点点头。
“计拾你快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池桑一脸好奇的拉着计拾问。
“这事它真的一时半会还讲不完。”计拾有些苦恼的挠挠头，等会他会去讯问室再说一遍，你去记录就知道了，劝你拿些纸进去。
“切，我也是跟着破了很多案子，听了那么多故事的人了，哪那么容易哭。”说完她拿着东西进了讯问室。
付裴光进了办公室，又开始翻看各种报告，“不对，不对……”他一直不停的嘟囔着，宋逐时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不对，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Satan已经涉嫌教唆杀人，已经让计拾找那个网警的哥们去查Satan的IP地址，可就是觉得哪不对劲。”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总之抓到杀了那三个女生的凶手就已经很庆幸了。”宋逐时安慰道。
“付队，”计拾敲门进来，“IP地址查不到，那哥们说这人是个厉害角色，他找他师兄帮着查了。”
“他师兄可以？”
“应该没问题，他这个师兄之前不知道什么脑回路，攻击了好几家银行系统乱改客户用户名，一时失手被警察抓到进去了几年出来被银行请去当类似网管的活了。”
“这人还真能作死。”付裴光忍不住吐槽。
“天才的脑回路都挺奇怪的，”计拾笑了笑，“他师兄看了之后反正说明天就能定位到他家地址，就这么件事，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
付裴光摆摆手，待计拾出去，他有些激动的搓手，“我倒要看看这个Satan是何许人物。”
“不饿吗？”宋逐时突然问。
付裴光摸了摸肚子，“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
宋逐时站起来，“走吧，我请客。”
“吃牛排吗？”付裴光傻笑。
“别妄想了，”宋逐时白他一眼，“这附近有一家新开张的餐厅，中餐，我有那里的优惠券明天就到期了，你要是不想吃就算了。”
“别啊，我又不爱吃牛排，还以为按你的品味你会请我吃牛排。”付裴光讪讪的说道。
“我也不爱吃牛排。”宋逐时幽幽的说道。
“你看看咱俩多有缘分，连不喜欢的东西都一样。”付裴光赶紧说道，拉着他出去找餐厅。
付裴光点了三笼虾饺一份煲仔饭外加一碗云吞面，宋逐时感慨，“我看人家健身都是什么也不敢吃成天吃健身餐，喝蛋□□，你这身腱子肉怎么练出来的？”
服务员端来一笼虾饺，付裴光夹了一个塞进嘴里，虾仁鲜嫩弹牙，好吃的舌头都要掉下来，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天生的。”
“我今年三十三岁，不是三岁。”
付裴光咽下虾饺大笑，“当警察没案子的时候还好，有案子的时候压力就贼大，我又不抽烟不喝酒，所以得空就去健身，这些天连着被案子绊着脚，有些日子没去健身房了。”
“腹肌都要没了。”他喝了口热水补刀。
“你看过吗就没了，还好好的在我肚子上呢。”说着他掀起了衣服给他看。
服务员正端着煲仔饭过来，她礼貌的提醒道，“先生，包间有监控，建议您还是注意点。”
“对不起对不起。”付裴光脸放下衣服脸爆红，低头狂往嘴里塞虾饺，服务员放下煲仔饭微笑着退了出去。
宋逐时在一旁笑得直捶桌子，“笑什么！”付裴光瞪了他一眼，拿勺给自己盛煲仔饭。
付裴光在宋逐时的嘲笑中吃完了所有的饭，饭足的他不屑与他争论，乐呵呵的回了警局。
“这个洛阳深藏不露啊，初中竟然还拿过程序设计竞赛全国第一。”江川看着洛阳的档案感叹。
“计算机比赛……”电光火石之间，付裴光抓着江川的胳膊，“程序设计竞赛第一”
江川被他吓了一跳，“啊，第一。”
付裴光终于明白到底哪不对劲了。
这个案子也快要完结啦
第37章 闭目
付裴光：“你怎么会看他的档案”
“之前不是有怀疑他来着，整理这次案子的证据时顺便看了一眼，感叹一下。”江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付裴光翻看档案，“这个洛阳从小学六年级搬到了李玉隔壁小区，要说这俩人只有洛阳对她有好感这一层关系，我有些不信，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李玉删除了全部邮件和消息聊天记录，一种可能是不想牵扯到贝明和阳光，可她却落下了提到阳光的日记本，这点也很可疑。”
计拾：“抑郁症严重的话记忆力也会严重衰退，说不定她神志不清状态下忘记了日记本存在呢，贝明也已经承认人是他杀的，洛阳还有什疑点？”
江川瞪大双眼：“你怀疑他是Satan？”
付裴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管他是不是Satan，起码他有可能是这起案件的教唆人。”
“那要去抓人问话吗？”计拾问道。
“先不急，咱们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抓他或者去他家问话都容易打草惊蛇，计拾你尽快催着那个网警的师兄加快速度，查出那个账号的IP地址。”
池桑有些担忧，“他跑了怎么办。”
付裴光有些自信的摇摇头，“案子的凶手已被抓到的新闻他应该已经看到了，想必按他的性格，绝不会逃跑，毕竟黑锅已经有人替他背了。”
“什么性格？”宋逐时突然问。
“之前因为他是案件嫌疑人之一去他家问过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冷淡，不过从卞娇为数不多的描述看来，倒像是个干净阳光的大男孩，”付裴光面色有些凝重，“这个洛阳，不简单。”
池桑嗤笑道：“我倒觉得就是个自负的小屁孩，他要是幕后主使，不应该让贝明自己当Satan这个角色不要把他供出来吗？到最后还是有可能查到他头上，毕竟Satan也不是无罪的。”
宋逐时默默的听着一切，嘴角微微上扬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整理了部分正剧，除了值班的计拾，其他人都收拾东西回家了，计拾站门口“挥泪”送别众人刚想转身回去，一束远光灯打在他身上，一抹红从他面前擦过去停在前面。
宋逐时定睛一看，冷着脸自顾自的往警局走，怀仁从车上下来背着手笑嘻嘻的跟上去，“你说你今晚上值班，我陪着你吧。”
计拾撇了他一眼，“夜宵呢。”
“这儿呢。”他把一直藏在在身后的保温盒拿出来，“晚上别吃太油腻，喝点汤最好了。”
“你从哪听来的夜宵喝汤好。”计拾嫌弃的看着保温盒。
“你不喜欢？我跟厨师学了好久呢。”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