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如今,忍着痛,割着心,要将这个融于骨肉的人抽离,告诉自己,不能再爱了。
不能再爱了啊。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临摹了无数次的眉眼,在心底默念了千百回的名字,不能再想,不能再看,不能再念了。
凌驾于爱情之上的,是最后一点属于陆心愉的尊严,是他为人的筋骨,和难得的倔强。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撤下,万家灯火亮,透过窗帘的镂空缝隙晕了些许光影;屋子里的人坐在阴影处,墙上的时针沿着表盘嘀哒转动,也不知转了多少圈,可能过了五分钟,又或者是五个小时,角落里的人终于徐徐站起。
这次,他没有带那个陪他辗转几处的箱子,只是拿过平日上班的包,自己的钱包,银行卡,身份证,手机。
钥匙留在照片旁,橱柜里的衣物本就很少,生活用品更是寥寥无几。
秦适前两天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一角已签上娟秀的三个字,安稳地置于餐桌上。
就此别过吧,这堵南墙终于还是走到了头。
再见了,秦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写一个没有底线的贱受。从陆心愉的视角,秦刻是他一直以来的梦中情人,暗恋多年后莫名其妙做梦一样同秦刻结了婚,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突然得到秦刻的爱。于是在自己可以忍耐的情况下一步步退让容忍,企图得到秦刻的爱。
但是他的退让不是毫无底线的,陆心愉的角色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软弱可欺的,但是真相挑明后,他的离去也是毅然和坚定的。咱们小陆柔软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坚强的内心啊。
当然,每个读者都有自己的理解,这里不多干涉大家的解读。
不管怎么说,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位小仙女!
第29章 第 29 章
29
“你他妈是废物吗?!”
一大沓文件笔直甩向助理额头,助理条件反射地抬手自卫,A4纸飘了满天,助理垂着脑袋被劈头盖脸的骂,完全不敢抬头看秦刻的脸色。
怎么了啊?不过就是一份病例报告吗,为什么老板看过之后的脸色跟死了妈一样,不对,比死了妈还恐怖。
虽然这样说秦总母亲不太好,但是这位新助理每每工作压力大,所采取的解压方法就是在心里骂秦刻。
比如老板让他去查自己夫人的病例时,比如明明有一大堆做不完的工作却不得不待在医院陪老板夫人时,比如每每和老板的小情人联系时……
“你他妈的,他妈的……”
助理惊觉老板的语调微微颤抖。
他是真的吃不准老板是中了什么邪了,之前他出于好奇偷偷看了一下,只是老板夫人的病例而已,比上次的处方单不过多了几行寥寥无几的记录,大意是夫人意外受了伤,得了个什么什么综合症。
可那也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啊,秦总现在才急到跳脚?助理悄悄抬了抬眼皮子,却被秦刻的神色镇住了。
与其说是生气,更多是心疼与懊悔。
“陆心愉,陆心愉人呢?”
呵,老板,你老婆你问我在哪里?
助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仍维持镇定。
“三天前夫人出院,我亲自送夫人回家。夫人说想一个人在家里静静,这几天不让我过去。”末了,还轻声提醒一句,“秦总,这件事和您汇报过。”
秦刻嗯了一声,低着头不作声响。
与其说是生助理办事不利的气、生家庭医生胡乱说话的气,秦刻更多是生自己的气。
看到病例的那一刻,秦刻先是一阵狂喜,然后咯噔一下,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一样,他怎么就这么混蛋?!他是怎样一字一句对陆心愉说出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其实早在拿到病例之前,秦刻就妥协了。这一两周,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晚辗转反侧,脑海里盘旋不去的是急救担架上陆心愉一张白煞的脸和虚弱的呼吸。
他认命了,陆心愉以前被标记过也好,或者真的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也罢,狠狠发泄过怒火后,秦刻只觉深深的疼惜和后怕;一直到今天当他看到病例单上清清楚楚写着因卷入意外事故导致腺体受损,秦刻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想起那天陆心愉哭着说自己没有,为什么他就没有听进去?!
助理说陆心愉在医院时天天在问他在哪里,为什么他就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他凭什么随意判定陆心愉的为人,又凭什么不给陆心愉一个辩解的机会?他的Omega那么乖一个,总是软软糯糯地跟在他身后,望向他眼里的深情满到要溢出来……他怎么忍心?!
“备车,我回家一趟。”
秦刻再也待不住,边吩咐边出门,边上的助理结结巴巴地说,下午有重要的会。
“我说,备车!”
走到办公室门口,秦刻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原本有些喧闹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坐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职员都低着头打字,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助理在心中又骂了一声娘,努力维持镇静,小跑着碎步去给秦刻安排车辆去了。
快点,再快点。
快点回到家,快点把受了伤的Omega抱在怀里,快点说迟到了那么久的对不起。
他马上要亲吻到他的Omega,吻遍他身体的每一处。
“陆心愉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他妈的老婆不见了问我这个助理有什么用啊。
秦刻面色阴沉地放下手机,电话那头一直打不通,他打了个电话到陆心愉家,陆母表示陆心愉并没有回来过,还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应该只是心愉手机没电了。我直接去他公司接他吧。”
“啊好。小秦,辛苦你了。”
“应该的……”
秦刻挂了电话,手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面对陆父陆母的质问,他没来由的心慌。
陆心愉的东西都在,桌上多了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床头多了一串钥匙。
助理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心中极度震惊又努力在面子上保持冷静。
秦刻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沉默,过了半晌才哑着声道,“打电话到公司问他有没有回去上班;查他的身份证号,飞机,火车,汽车,酒店;查他的朋友,就上次我去过婚礼的那两个,叫周……什么的,和杨什么的。”
“好的。”
助理小心翼翼站在一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提醒秦刻下午的会。他看不清秦刻掩在手掌中的眉眼,只觉得秦刻的肩膀垂下去,鬓角处沁出了一些汗,发丝也乱了。
“秦总……”
秦刻猛地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闷得太久了,眼眶有些红,额头青筋暴起,这一瞬的眼神就像一只凶狠的猛兽。
“还没去办?!”
“我这就去!”
助理一溜烟跑了,留秦刻一个人坐着,先前看到病例时的狂喜情绪已经彻底褪去,看到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时,胸口便点燃了极端的怒火,骨子里属于Alpha的暴虐基因又开始活跃,他想质问陆心愉他怎么敢?!他想狠狠插入陆心愉,细细舔过陆心愉为他流的泪,把自己的信息素一股脑地注入陆心愉的身体,让陆心愉的身体从上到下都是他的味道。他要告诉陆心愉他只能是秦刻的,离婚?想都别想!
欣喜褪去,愤怒淡了,如今他只是疲惫地坐着,今天下午的季度业绩汇报大会,他不应该缺席的,然而此刻他完全没有心思想旁的事。
陆心愉,你在哪?
脑海中霎然闪过几个月前陆心愉送给他的手表,彼时他自信满满,怀里的小家伙不会离开自己,而他也只是不经意地收下这只表扔到书房的抽屉深处。
秦刻冲到书房,翻出了当时那支手表,表带是白金的,突然刺得他眼睛有些疼;因为太久没有使用,电量已经走光,他急不可耐冲了半个小时电,按照网上搜索到的方法,点开了配对手表地理功能。
页面闪了闪,刷新出来是一片灰色。
上面显示 “配对者未开启。”
“操!”
秦刻下意识想甩开手中的表,举到高处却又想起来这是陆心愉送的,不舍得摔;书桌上月季开得娇艳,他复想起陆心愉跪坐在沙发边,握着一把园艺剪神情温柔地修剪月季花的花枝,歪过头冲他一笑,问他这样插好不好看。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怎么舍得。
这么好的陆心愉,他怎么舍得。
他的陆心愉干干净净的,眼里只盛着他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将一腔真心捧着献给他,他却视而不见。
他对朋友,同事,甚至是商场上的竞争者,都能维持温和有礼,可为什么偏偏对真正在乎他的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陆心愉总是佩戴另外一只手表,每次点开配对功能时,看到一片灰色的页面时,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自己又是出于什么心理,让他喷上月季味的香水的?
秦刻知道的,自己从来不曾真正将陆心愉当作许季庭的替身,陆心愉和他任何一任的情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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