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他便离不开月季花香,高兴时,失眠时,沮丧时,思念时。
那个Omega早就变为他的神祗,融于他的血肉,是他心尖上的朱砂痣,纹在心脏的白月光。
无人可替代。
秦刻带陆心愉回了趟秦宅。
秦父约了几个老同学,前往海岛上打高尔夫,秦刻的弟弟秦习则已身处国外完成学业。
提到秦习,秦母脑门都痛了。
“他之前说要学音乐,给他联系了国内最好的艺术学院,结果读了半年,没有学到什么,只沾染了一身恶习,泡吧,打架……”
“好不容易送到国外好好读了两年书,前几个月又把一个Omega的肚子搞大了。”
“那个Omega也是过去留学的,来家里闹了好几次,还好阿适帮忙解决了,我都不敢和你爸说,你爸最近心脏又不太好,怕他又气出病来。”
“哼,就是你们太宠他了。”
秦刻翘起二郎腿,他从小便很烦这个弟弟。秦习的胜负欲很强,常常不服气,三兄弟里面他和秦习差了四岁,秦适则是又比秦刻大了四岁,算来秦习还勉强能算是和他年龄比较相近,因此从小到大缠着他各种比试。
然而Alpha的先天条件各方面优于Beta,加之秦习又小了四岁,秦习基本就没怎么胜过秦刻,无论是班级成绩排名,体育排名,还是玩各种玩具的比赛。
秦家有了秦刻作为Alpha继承人,长子秦适也从小各方面优异,对末子秦习的教育就更加放宽了。
秦母是Beta,而Beta的生育能力本来就更低,能生出三个儿子已经属于生育率较高的。也许是出于补偿心理,每当秦习哭着闹着比不过Alpha哥哥时,秦母总是心中有所愧疚,便想着办法补偿宠溺这个小儿子。
于是秦习就像脱缰的野马,从小几乎调皮捣蛋坏事做尽,把兄弟三个属于纨绔子弟的份额全部用完了。
“不说小习了,秦刻,你们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秦母放下手中的花茶,突然问道。
秦刻眨眨眼,“什么动静?”
秦母笑眯眯地看向陆心愉。
“什么时候让我们抱孙子呀?”
陆心愉觉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紧了紧,随即秦刻嗤笑道,“你们这么急,为什么不让秦习的那个Omega生下来。”
“不合适。”
秦适适时打断,他推了推眼镜,古井无波的眼眸直直看向陆心愉。
“那不是我们秦家明媒正娶的Omega。我也问过小习,小习说不喜欢他,只是一夜情。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不会被得到任何喜爱。况且我也问过他们家,他们也不赞成把孩子生下来,最后谈判的结果是给那个Omega在国外买一套房子,那边会安排标记去除手术。”
秦母仍笑着观察两人的动静,眼神却落在陆心愉的小腹上。陆心愉想起前几日在父母家的那一次,如果秦刻当时选择了最终标记成结……那现在也许自己已经怀有秦刻的宝宝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神色黯淡下来。
虽然当时痛得头晕目眩,但是他的确是做好了最终标记的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刻直到最后也没选择最终标记。
那时的他,明明能在秦刻的怀里感受两人的心跳,却有一瞬间觉得他和秦刻隔得很远很远,仿佛一不留神,秦刻就会转身而去。
秦刻一句话没说,陆心愉就像一张易读取的白纸,神色已经出卖了一切,秦母了然,重新倒了茶,笑着说起别的不再提此事。
秦适审视的目光在陆心愉身上扫过一秒,随后重新拿起手头的文件,只在母亲问起的时候不咸不淡回几句话。
茶歇后,陆心愉去往在秦宅的花房透气。花房也养了一小簇月季,有红色,白色,粉色,和淡黄色的月季花。陆心愉弯下身,呆怔地看着眼前的花。
秦刻真的很喜欢……月季花啊。
要是……
不知想到了些什么,陆心愉眼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触碰眼前的花朵。
“劝你不要动比较好。”
陆心愉讶异回头,是秦适。
“哥。”
秦适点点头。
“秦刻很宝贝这些花,要是折了一枝,怕是会大发脾气。”
“嗯……我知道,对不起。”
陆心愉晃悠悠地直起身,秦适上前扶了一把。
陆心愉沿着花房的小径散步,秦适沉默地跟在不远不近的背后。
“哥,之前搬到秦刻公寓的事情,谢谢您。”陆心愉郑重地道了谢,“多亏了您……现在我和学长的关系,好了很多。”
“这是我的职责而已。”
秦适的回答淡淡的,如同他的脾性,淡漠得恰到好处。
“职责?”
秦适点点头,面无表情,“就像秦刻生来就要继承秦家的一切一样,我作为长子,生来就要为这个家操心,尽我所能地辅佐秦刻,监督秦习,而你,也是秦家的一份子,照顾你也是我的职责。”
“可您……这样不会很辛苦吗?”
眼前的Omega忽然转身,直直地抛出问题,秦适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愣在原地。
“啊,”陆心愉忽觉自己实在僭越,“对不起,问了不该问的。”
没想秦适却笑着摇摇头,“身份与性别是人一出生就决定好的,而人们所受的教育与眼界与家庭又息息相关,有的时候你觉得有的选,但其实出生便注定了一切:只能做应当做的事,爱理应爱的人。”
“我只会将爱给真正爱的人,如果得不到,我宁愿不要。”
陆心愉的眼神纯粹干净,也很坚定。
离开花房前,秦适剪了一支玫瑰递给陆心愉,那是一支红色的玫瑰,肆无忌惮地绽放,花瓣上的露珠又平添了娇柔的风情。
“玫瑰更适合你。”他说。
第22章 第 22 章
22
陆心愉没有把那枝玫瑰带回家,只插在了客厅的花瓶中。
回家的车上,外头洒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轻轻地打在车窗上;陆心愉坐在副驾驶座,咬着唇看窗外的霓虹被车窗上的水渍氤氲了些许。
车内很安静,没有开任何音响,前方是红灯,秦刻轻踩了刹车,车轱辘随着惯性仍向前行驶了一些,最终在刹车的制动下缓缓停下。
陆心愉知道,腺体的毛病早晚要告诉秦刻,那天秦刻尝试最终标记时,陆心愉异样的神情可能已经引起了他的疑问。可他,又贪恋现在得到的温暖,不敢贸然开口打破这一切。
秦刻开口打破了沉默。
“前面妈说的话,你怎么想?”
陆心愉心头一震,他不安地摸了摸后颈,目光闪躲。
“我,我的腺体……”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秦刻说。
秦刻的骨节分明的大手附上了陆心愉细嫩的小手,轻轻揉搓他的腺体;陆心愉很敏感,腺体受不得刺激,很快车里又弥漫出一股植物发酵的味道。
“秦刻,别碰了……快开窗。”
“自己也嫌自己的味道难闻?”
秦刻的富有节奏的触摸让陆心愉浑身发热,一时间车里的味道更浓了,他红着脸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害怕又期待的事情终于要来了。怕腺体的缺陷暴露,又期待能被秦刻彻彻底底地最终标记。
前方跳转到绿灯,秦刻笑了笑,只撤去手,启动汽车。
“再这么浪下去,我可要酒驾了。”
想起秦刻在床上说的那些荤话,其中之一便是揶揄陆心愉的信息素味道像是没有酿好的花酒,难闻却依旧醉人。
陆心愉只得手忙脚乱地打开车窗,他把脑袋转向车外,赤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此刻的窘迫。
秦刻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笑容何时带上温柔。
他低过头,腾出一只手划开手机解锁画面,发了条信息给特助:
查一查陆心愉的腺体状况。
盛夏悄然而至,爬升的不仅是气温,还有陆心愉的工作热度。
Omega平权运动带来了一波又一波新的讨论热潮,从目前“救助、补偿Omega”的言论导向逐渐转为“平等、共赢”:除了Omega保护协会之外,Beta保护协会和Alpha权益组织的话题讨论度也逐渐增加,Beta是人群中占有绝大多数,却在高阶职位中寥寥无几;不少Alpha表示,出生带来的性别优势除了给到他们更强壮的体魄和显著高于常人的脑力思维外,还赋予了沉重的社会期望度和心理压力,一旦有任何事做的不够完美,Alpha们常常会收获几倍于他人的谴责。
而目前政府正式成立的性别平权组织只有陆心愉所属的Omega平权协会,随着媒体与网络上的讨论度节节攀升,陆心愉的工作强度也呈几何倍地上升。
近几日,别说回家做饭,陆心愉连着好几天都加班到九、十点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床上秦刻不满地捏了捏陆心愉的屁股,嘟哝道屁股上的肉都少了。
屁股上的肉少没少陆心愉不知道,只知道秦刻依旧每晚压着他至少做个一回,两瓣臀肉都被揉到红肿不堪;陆心愉早晚操劳,只得每天早上扶着酸痛的腰挂着黑眼圈上班。
今日他的任务是与著名的维权公知许家公子一起接受杂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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