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两人吓得一震,白杨也被惊到。
男人发现他俩,拉上裤子拔腿就跑,女人明显反应慢,整理好衣服的时候,两人已到了跟前,上身一件薄薄的吊带衫,劣质银色项链,皮裙配黑网丝袜,烟熏妆加大红唇,看不清女人本来的眉目,都不用想,一眼就能猜出女人的职业。
她伸手从脚边捡起个劣质的小皮包,不耐烦道:“警官,我没犯法吧?管天管地还管小情侣亲热?”说完没羞没臊的望向他们俩。
明明先出声的张小新却没有第一时间上前,上半身隐在黑暗里。白杨能感觉到他看见女人之后定住了脚步,于是好奇地走到他前面去打量那个女人,浓妆下还是能看出女人长得不差,
脸型小巧,圆溜溜的杏仁眼含着光,但是近距离看,白杨还是看出了端倪,女人的嘴唇两边不对称,致使脸颊略微怪异,可能是整容的后遗症。
如今整容早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联想到女人的职业,白杨也不觉奇怪。
微弱的光亮照耀下,西装笔挺的白杨看上去一派英俊潇洒的贵公子架势,女人被他吸引,朝着他调笑道:“帅哥,今晚有约吗?”
白杨不置可否地任她整个人软绵绵靠在他胸膛,双手不老实地攀住肩膀,眼见她的唇就要凑上来,才冷漠道:“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风格。”
知道是自讨没趣,女人有点生气地哼了一声,迈步就要走。这时,一句微微颤抖的呼唤在昏暗里响起:“阿莱……”
白杨回过身,虽然很暗,但他还是确信,张小新的眼眶红了。
女人惊愕地看过去,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的脸怎么……?”张小新大步冲上前,将外套裹在她身上,“我们找个说话的地方。”女人也终于从震惊中恢复,极力想挣脱,“你认错人了,放开我!”推搡间,那条劣质的项链不知怎么被拉扯断了,吊饰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叮铃声,顺势滚到白杨脚边,他捡起来,发现居然是枚戒指。
张小新和胡莱盯着那枚戒指,一时间都愣住了,他们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再出声。
气氛安静地有些诡异。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僵持,看了眼来电人,张小新想了想,还是放开她,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嗯,在路上了……马上到……”
胡莱恨恨地从白杨手里抢回戒指,顺手把张小新的外套也丢给他。
接完电话,张小新没再纠缠,把一串钥匙塞到胡莱的包里:“你知道我家在哪?去家里等我,晚上我们好好谈谈。”
胡莱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不会去的。”她蹬着高跟鞋走得飞快,没多久便不见了人影。
张小新收敛情绪,继续本来的计划。
目睹了一场尴尬的重逢戏码,白杨面色如常,评价道:“你前女友还挺……特别。”
张小新不知道他是怎么推理出胡莱是自己的前女友,也懒得反驳:“去吃饭。”两人心照不宣地停止谈论刚才的事情。
所谓的“吃饭”其实是“赴宴”,赴高局的家宴。
国泰别苑,富人住宅地,第一个死者吴守财也住在这里。
一整天跟着张小新,白杨发现他真的是四处都能见“熟人”,每一个张小新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展现出惊人的记忆力,什么水果摊老板、学校老师、扫大街工人,再加上刚才冒出来的前女友,就算是从小生活的地方,认识的人未免太也多了些。
饭桌上五个人,当着儿子高康健的面,高局滔滔不绝,毫不吝啬对张小新的赞赏有加,“他当初说他要上警校,本来我是打算毕业就招进县局,哪晓得这家伙有出息,抢先被市局领导看中了!”
高康健面露不屑,闷头喝酒。据说他最近一个月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在家养病,白杨看他那样,不像是个病秧子。
高康健的老婆则一直战战兢兢,勤快地像个保姆,张小新想盛碗汤,她就立刻站起来帮忙,生怕客人不满意。
五个人的家常晚饭吃得有点食不下咽。
等高局长表示张小新十三岁的时候两人就认识的时候,白杨已经完全被吊起了胃口,层层叠叠的迷雾、错综复杂的故事最后是怎样一个真实的灵魂。
难怪高局长彻底放权,原来两人是旧识。
他深知想要了解一个人的灵魂是危险的思想,却还是还是不由自主地靠近。
第5章 第 5 章
吃完饭,高局还拉着张小新在客厅里说话,估计是讨论案情。
白杨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高康健的老婆在厨房拖地洗碗,而高康健独自站在阳台抽烟,他想了想,去了阳台,热络地招呼道:“给我也来一根。”高康健斜睨了他一眼,从烟盒里抖出烟给他点上。
吐出一口烟,高康健愤愤不平道:“是不是也受不了老头子那么偏心?听说你也是抽调来的同事,也没见对你这么热情。”
白杨夹着烟,就让它慢慢燃烧,“没办法,谁叫高局一早就认识张队。”
“岂止是认识,比亲儿子都亲!我都得靠边站……就今天喝的那瓶酒,老头子藏了几年,我都不能动,他一来,敞开喝。”高康健深深吸了口烟,愤恨和嫉妒夹杂。
白杨摆出同情的姿态,满脸诚恳道:“你也不差,交警的行情多好,而且你才二十五,比我们有前途。”
他的恭维高康健很受用,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吹捧道:“我看你也不比那个张小新差,他就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
白杨顺着他的话说:“他运气好。”
“屁,他就是个骗子。”高康健往不锈钢栏杆上用力地摁灭了烟头,“你知道他怎么跟我爸搭上线的吗?那时候我妈刚去世,他跑到我家跟我爸说他知道我妈的遗愿,我爸居然鬼迷心窍地信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白杨仔细理了理,疑惑道:“他怎么会知道……令堂的遗愿?”
“编的呗……我妈生前,老头子不管不顾,死了却听信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屁孩,当个什么破局长,还真以为有什么了不起。”高康健对高局诸多怨念,因着白杨是陌生人,毫无顾忌的倾吐出来。
此时,手腕处的watch phone轻轻震动了下,白杨点开消息,两条未读,一条是魏然,IP地址追踪到网吧,根据监控和上网记录,已经找到发帖者,确定是清月一中的学生。第二条是郑西西,传来的是一份名单,5号到14号中,11号和13楼监控里所有出现过的,且并不是11-14号楼住户的人,总共九个人,其中七位是小区其他楼的住户,另外两个,一个是小区物业雇的清洁工,另一个目前还在核实身份。
郑西西想必一刻没停才能如此迅速给出结果,表格里那个标注为“身份不详”的过路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案子查的似乎太顺畅了些。
白杨望向张小新,对方也正在看消息。
“案件有进展?”高康健忽然凑到跟前来,被白杨巧妙地避开了,礼貌地向他告辞:“没有,要回局里开会,下次再聊。”同时把燃尽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临走时,高康健偷偷看了眼厨房里的妻子,塞了张纸条给白杨,暧昧道:“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你懂得。”
白杨愣了半晌,而后从善如流地凑到他耳边道:“高少好兴致,不过我从来不约已婚男。”
“不急,想好的话随时找我,让你尝尝前所未有的滋味。”高康健不在意他的拒绝,说完话还亲昵地与他握手告别。
白杨压抑住心中的恶心与唾弃,淡淡地笑了笑。
一离开高家,他立刻把纸条扔了,就连被握过的手也用湿纸巾擦了好几遍才安心。
“以后再去高局长家,不用带上我。”白杨坐在副驾驶,心情糟透了。
见他疯狂擦手,张小新以为他洁癖,“他家有很脏吗?不至于……”
“很脏。”高康健这种骗婚渣滓还不够脏吗?白杨想起他那个猥琐的眼神就想吐。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张小新感觉有点闷,打开车窗,车内灌进清新空气,白杨胸中郁结渐消,后视镜里国泰别苑富丽堂皇的大门愈发刺眼,他转回正事:“你觉得吴守财的司机收到的那条信息是他本人发的还是凶手发的?”
第一个死者吴守财5月5日晚上七点三十开着私家车离开国泰别苑,监控最后拍到车出现的地点是大世界广场,5月6日下午吴家的司机收到信息,吴守财让他去广场的地下车库取车开回家,并声称自己要出去散几天心,随后失去联络,直到尸|体被发现。
张小新沉思片刻,回道:“都有可能,我偏向于是吴守财本人发的,凶手没有必要特意发消息给司机说记得取车,如果是制造吴守财出远门的假象的话,秘书是个更好的选择。那个司机的口供中也提到,吴守财很宝贝他那辆名贵保姆车。”
白杨不知是在问张小新,还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是吴守财自己发的,会是什么原因让他避开父母朋友跑去散心呢?”在他目前对吴守财这类人的认知中,吴守财绝不是个会独自旅行,感受大自然风光,陶冶情操的人。
车子没有开到县局,而是返回了张小新家,他下了车,“等我一会儿,我跟她说几句话,马上回来。”
白杨很大度地回道:“你自便。”
三楼的灯都没亮,张小新就已经去而复返。
白杨心中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担忧或者窃喜,他尽可能淡然地问:“你前女友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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