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别乱动!”闻道按住蠢蠢欲动的人。
“那不行。”卫朝邪笑着又凑近他,故意说,“今天你和苏客聊得那么好,我有危机感了,得证明你心里有我。”
“没你,赶紧让开——喂?”卫朝突然翻身上来,闻道吓得不行,“你的手——”
亲吻来得猝不及防,爱意汹涌,迫不及待想要和你做情人间才能拥有的亲密举动。
闻道圈住他脖子小心迎合,连睫毛都颤抖,江声他们的帐篷离得不算远,此刻的亲密是刺激而秘密的。
“怎么办?”卫朝低喘着笑,“阿闻太勾人。”
闻道应该是羞怯的,偏了头,后又看着他不说话,帐篷里外的有橘黄色灯光映在帐篷窗口,能看见他的眼睛,亮着,贪恋着,想躲闪却又舍不得移开半分。
“帮我,好不好?”卫朝吻着他的额发,轻声征求意见。
闻道不答,卫朝轻轻蹭着他,耐心又不死心。闻道咬着唇,那会儿喝的酒现在开始作用,在卫朝的哄骗下意志力薄弱。他使了力将卫朝压在身下,俯在他胸口,小心避开了伤处。左手掌心撑在卫朝的胸膛,右手缓缓往下,卫朝呼吸粗重,喉间是对心爱人压抑不住的冲动喜爱。闻道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猛烈冲撞着他的耳朵和侧脸。
很久之后,卫朝替他擦拭掌心,闻道一直低着头,不经意的触碰间,卫朝能感受到他皮肤的灼热。
“生气了?”收拾完一切后,卫朝试着抱住他,哄着问,“还理我吗?”
闻道艰难地开口:“……你别说话。”
过了会儿,卫朝在他耳边低声道歉:“阿闻,对不起,我不该——”
闻道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摇摇头说:“别……别道歉,我是在懊恼我自己,你身体不能这么胡来,我却经不住你……”
卫朝笑了,闻道听到他胸腔里压抑着的快乐,也听见他说:“自小喜欢你,现在一切都这么好,你就在我身边,我根本藏不住。”卫朝停顿了一下,亲着闻道耳朵说,“何况我身体没事了,很早就不疼了,我以前往外跑经常受伤,这次也不算特别严重。”
闻道静静听着他说话,感受着他的存在,听到后面又心疼又生气:“那以后不准受伤了,知不知道?”
卫朝点头:“都听你的。”
带着极细微的醉意,闻道向上挪了挪,亲了他的嘴角和喉结,嗓音撩拨人:“晚安。”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卫阳回来了。卫朝抱紧闻道,压低声音哄他:“睡吧,以后别为我埋怨自己。”
我都不舍得。
闻道呼吸都带有点点酒香,迷迷糊糊答:“嗯。”
再过一小会儿,卫朝低头看,怀中人已经睡熟了,看起来又乖又温柔,手指还抓着他的衣服,整个人完全依赖信任着他的怀抱,卫朝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29章 姓杨
清晨闻道先醒来,看见卫朝还在睡也没叫醒他。不过他刚一动,卫朝在他腰上的手就圈紧了,然后含糊问:“阿闻,要起了吗?”
“嗯,还早你再睡会儿。”闻道起来,不过卫朝也顺着揽着他的手借力跟着起床了。
“嗯?你不用起来的。”闻道边穿外套边跟他说。
“去看日出吗?”卫朝已经清醒了,笑着问。
闻道心情好,问:“这也能知道?”
“走吧!我也要去。”卫朝精神状态特别好。
“那小点声,别吵着他们了。”
卫朝和闻道出了帐篷,伸展身体的时候就看见苏客也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打着哈欠的江声。
闻道问好后问:“要去看日出吗?”
苏客高兴地说:“是啊,我特地起了早。你也是吗?”
卫朝:“……”
江声:“……”
幸好没赖床。
山间还有些雾,空气很湿润,四人慢慢走着,苏客说昨天他看了图,有片山头特别适合看日出。
到的时候还没太阳踪影,大家都带了小垫子,坐下后,闻道又和苏客开始聊天。他们很投缘,聊的都是生活的小事,像是让对方都很舒服又知心的那种朋友。
卫朝和江声坐在旁边,一人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然后单手撑着头补觉。
“我一直向往‘日出江花红胜火’”,苏客说,“所以很想去江南看日出,一直觉得那儿很美。”
“我小时候就是在江南长大的,那时候觉得那儿的糕点和烟雨都是甜的。”闻道回忆着,又跟他说,“但后来来了北方,也喜欢上了这儿艳丽的太阳。其实哪儿都有景色,真应该到处去走走,去看看。”
“但和谁去,什么样的心境去其实也很重要。”苏客像在想着什么,说,“就算是一样的景色,却每次都能有不同的收获。”
闻道没有由来地,想起以前没表明心意时和卫朝去的每一个地方,说:“我赞成。”
苏客笑,问:“闻道哥喜欢一个人看景色还是有人一起?”
“原来我以为我喜欢独处,因为那样容易清醒地了解自己内心所想。赏景也是,我觉得一个人才能更好地融入景色当中。”闻道余光看着歪着头的卫朝,继续说,“可后来我才发现,我不需要融入每一处景色,在景色外欣赏就足够了,我更希望和喜欢的人一起看世间,好的不好的都想要分享。”
显然苏客很赞成他的话,因为他说:“我也觉得,一个人未免太孤独,而我很俗,不想自己强大,我不希望自己孤独。”
闻道自然懂他所表达的,言语的包裹下,内里是想和心中那个人炙热的相伴之意。又想起他和卫朝在那个家里初次谈到“孤独”,那日的浓情依然丝毫未减,此刻更多了些依赖和亲情般的平淡而自然。
闻道说:“我记得有句话,‘孤独两个字拆开,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与他无关,这就叫孤独’。”
所以没有他,很多景色都会失去颜色。
苏客侧过头去看江声,闻道看着卫朝,他们眼里满是笑意和满足。
太阳终于从前方升起,磅礴的希望和耀眼的璀璨并生,全然播撒在他们四个人的身躯。闻道和苏客握着他们心爱人的手,像握了时间最缤纷的景色和对景色的期待。
回去的路上闻道开着车,卫朝问:“下次我们去哪儿看日出?”
“哪儿都好,”闻道说,“但是要你和我一起等。”
“下次一定不睡了。”卫朝笑着保证,态度良好,“和你一起等,不再看现成的。”
闻道笑,电话适时响起来,是宋炎,卫朝接起,直觉没好事。
宋炎在那边问:“卫朝在哪儿呢?”
“卫朝在他老婆旁边呢,干啥?”
“那赶紧带闻先生来长康,”宋炎没废话,“赵珍岚快不行了,要见他一面。”
卫朝看一眼闻道,问:“她不就精神不太好吗怎么就不行了?你说清楚点。”
宋炎快速说:“她喝了农药,你赶紧来吧,事情有点复杂,来了再仔细跟你们说。”
“怎么回事?”卫朝挂断电话闻道急问。
卫朝表情很不好,说:“宋炎说赵珍岚喝了农药,现在在长康不行了,要见你,让我们赶紧去。”
“喝农药?”闻道踩了油门加速,心中有些意外,还有不详的预感。
“你别着急,小心开车。”卫朝镇定地说,“我先打个电话通知阳儿和江声他们,让他们先回去。”
卫朝和闻道跑到手术室外,宋炎立马迎上来:“终于到了。”
卫朝朝着手术室门望了一眼,问:“怎么样了?”
宋炎摇摇头,说:“估计是不行了。”
闻道问:“怎么回事?”
“我和小尤还有老孟前天晚上去工厂带她回来,神智一直不清醒,问什么也不说。”宋炎让他们到椅子上坐着等,“今天凌晨三点多,她死活要回家看赵欣乐,闹着说不带她去就撞墙要自杀,没办法,局里一小姑娘和小尤就带她回去了。结果刚到家里,她说要上厕所,半天不见出来,小尤喊了好久不见人影,砸了门进去才发现她昏迷在地上。后来就送医院了,妈的,”宋炎忍不住骂,“好几种混在一起,想不死都难。”
闻道和卫朝沉默着听完,后面卫朝问:“那她什么时候说要见阿闻的?”
宋炎叹口气,看着闻道说:“急救过程中醒来过,迷迷糊糊喊着说有事要告诉你,但死活没说是什么。”
闻道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赵欣乐和杨胜呢?”
“昨晚没在家,去杨胜那儿了。”宋炎说着哦一声,“差点给忘了,审赵珍岚那会儿问她叫什么,她说自己叫杨珍岚。还有杨胜,查他资料发现他根本不姓杨,姓张。”
“都说自己姓杨?”卫朝疑惑,“他们俩果真是合伙的?”
“不止他们,”宋炎持续叹气,“赵珍岚说自己姓杨我才想起来,之前蒋亮,也说自己叫杨亮。”
闻道简直头疼得不行,问:“杨能强呢?”
宋炎回答:“那个倒是真的姓杨。”
“杨胜有人盯着吗?”闻道又问。
宋炎在见面后短短的一会儿已经叹了无数口气,说:“跟着他走,查到他家后,昨天就去看着了。”
手术室门突然打开,医生摇摇头:“宋警官,病人不行了。”
宋炎表情有些凝重和无奈,再叹口气,点头,然后医生让他带人进去。
宋炎说:“赵小姐,闻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