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肖童忙道:“真的……不用。”
林牧言张了张嘴,到底是忍住了没再说什么。
肖童这人性子很冷清,平日里很少跟别人来往,即便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他也从不爱麻烦别人。从前,林牧言是他唯一一个肯麻烦的人,如今林牧言也成了别人。
若是换做从前,林牧言耍耍威风或者是软磨硬泡一番,肖童最后总会应了的。仔细想想,肖童还真没什么事儿最后不顺着林牧言的,就连在床/上的位置,他最后不也是依了林牧言,甘愿为爱做零么。
唯独一件事儿,肖童没依着他……
而自那以后,他也就失去了让肖童继续依着他的资格。
饭后林牧言把肖童送回了酒店,他一路上也不说话,一直皱着眉头,等到了酒店之后,闻到那股子涂料味儿,眉头就皱的更紧了。这走廊里这么大味儿,若房间里也是这样,能住人?
肖童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看他皱着眉头,似乎显得有点烦躁。又见他跟着上了电梯,一直到了房门口,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肖童好端端的又不能把人撵走,只得打开房门把人请了进去,不过他特意将房门半开着,没有关紧。
俩人如今这关系,大半夜共处一室已经很奇怪了,若是再关上门成何体统。
林牧言看了一眼半开的房门,朝肖童道:“我只是顺路过来借个洗手间,你不介意我用一用吧?”肖童自然不能拒绝,就差替他开门把人请进去了。
林牧言进了洗手间,四处看了看,只觉得这地儿真不是人住的。脏乱差且不说,就光是这股装修没散干净的味儿,也能把人给熏病了。
“我帮你关上门……”肖童站在门口,将洗手间的门拉上了。
林牧言叹了口气,原本没打算干什么,这会儿也只好装模作样的解决一下了。
没想到他刚拉开裤/链摆好姿势,门突然又被打开了。林牧言一脸懵逼的转头看着肖童,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肖童的目光还十分迅速的瞥了一眼林牧言手扶着的地方。
林牧言:“???”
肖童:“你……继续……”
肖童一边尴尬的笑了笑,一边快速伸手拿走了洗手台上的一个瓶子。那瓶子原本放在洗手台边上,若是他不拿走,待会儿林牧言洗手就一定会看到。
闹了这么一出,林牧言哪还有心情尿尿,刚才被肖童瞥了那一眼他差点当场硬了!
片刻后林牧言洗了洗手出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什么东西?那么怕我看到。”
肖童笑了笑道:“钙片,有点缺钙,这么大人了……怪难为情的。”
林牧言闻言没说话,但肖童这个解释显然没法说服他。能让肖童那么紧张,什么都不顾也要瞒着林牧言的,会是钙片?
第六章
“拿出来。”林牧言道。
“否则呢?”肖童问。
“今天这东西,我必须要知道是什么。你现在是我公司的艺人,我有责任……也有义务了解你的私生活,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不信你可以问佟烁。”林牧言道。
“我要是不给呢?”肖童又问。
林牧言一怔还真有些被难住了,他面对肖童向来都是一招鲜,除了耍无赖没别的法子。动手他又打不过,讲道理也不是他的特长……可如今他好不容易在肖童面前憋住了没耍赖,总不能三天不到就破功吧!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不急着走。”林牧言说罢径直坐下,不再看肖童。
果然,过了两年了,他还是只有这一招。
肖童闻言嘴角带了笑意,略倾身盯着林牧言,用气声说道:“你真的那么想知道?”
两人离得太近,林牧言呼吸一乱,略朝后仰了仰道:“废话,不想知道我问你干嘛?”
“我吃的是……”肖童伸出一只手按在林牧言膝盖上,身体又朝下压了压,几乎贴到了林牧言的额头,道:“壮/阳/药!”
“你胡说!”林牧言伸手朝他往后推了推:“你吃那个干什么?”
肖童又朝前靠了靠道:“你忘了吗?我对着你的时候硬/不/起/来……”
此话一出,林牧言目光瞬间一冷,像是被人揪住了痛处的野兽。他一把揪住肖童,将肖童扔到床上,欺身压上,膝盖略有些粗暴的压在肖童腿间,哑声道:“你就这么恨我?两年来一点音讯都没有,才刚一见面就拿这个来羞辱我!”
肖童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若再不走,信不信我拿你试药?”
“你!”林牧言被他气得想吐血,但到底还是松了手。
片刻后,重重的摔门声传来,肖童这才松了口气。
他伸手摸了摸被对方抓乱的衣襟,突然笑了起来。原以为林牧言经历这两年,真的变了,变得沉稳让人看不透了,可没想到因为一瓶药就轻易现了原形。
现了原形的林牧言气急败坏的离开了酒店。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气,怎么过了两年,肖童还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呢,一出手就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也怪他自己没出息,好端端非要自讨没趣……
对了……那瓶药!
差点把它给忘了,肖童拿他的痛处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但那药……
林牧言掉了个头,直接开车奔着佟烁家去了。佟烁是个养生咖,这会儿正准备打个坐就睡了,却被林牧言给硬生生揪了起来,而且差点给他吓死。
“肖童嗑药?”佟烁叫道。
“你小点声!”林牧言踹了他一脚道:“不会是别的东西,我早该想到的!”
佟烁抱着个抱枕坐在地毯上,放低了声音道:“你确定是那个?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毕竟人有难言之隐,说不定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呢!”
“别的药也没必要搁在洗手间吧?放在洗手间不都是为了被查的时候毁尸灭迹更方便吗?”林牧言一本正经的道:“而且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怀疑他两年前可能就开始嗑药了……”
林牧言预设了结果,再去回忆过往的细节时,只觉得处处都十分吻合。
而且这也解释了肖童为什么两年前突然出国,可能是想戒?
“他磕不嗑药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好像是磕了药!”佟烁道。
林牧言也听不进去佟烁的话,一晚上都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甚至还上网搜集了一些资料,研究了一下怎么才能拯救长期嗑药的人!
佟烁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知道他犯起病来幼稚的像个中二少年,所以也没劝他,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和肖童,两年前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分的手?不会就因为他把你揍了吧?”
林牧言正敲键盘的手突然一顿,目光稍黯,随口道:“没感情了,就分手了呗。”
“谁对谁没感情?是你对他还是他对你?还是你们对彼此?”佟烁问道。
林牧言想了想,到底是没能回答出来这个问题。
两年前,肖童出国前的那段日子,他们俩闹得不可开交。现在想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本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对彼此下那么狠的手,只恨不得把对方的心掏出来攥在手里捏。
他们闹得最狠的那一次,动了手。
肖童手指裂了两根,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住院的当天,上午他还气得骂人呢,下午又有些担心肖童那砸到了墙上的拳头,也不知道骨头有事儿没。当晚,他打电话过去,肖童关机了,第二天他才知道,人已经出国了,连句话也没留给他。
“你们谁先说的分手?”佟烁问道。
“忘了。”林牧言道。
他是真忘了。
和肖童在一起的两年,他们经常吵架,偶尔也会稍微动动手。但两个大男人,脾气又都不大好,在一起打打闹闹倒也不至于伤了感情。至于分手这样的话,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说,但从来也没人放在过心上。
他怎么知道最后一次说,就有人当了真呢!
公司人事部办事很麻利,第二天就给肖童配好了助理和新的住处。
磊子原本带的艺人年前就约满了,所以这次把他派给了肖童。
当天下午,磊子带着车去酒店接了肖童去新住处。
车子开进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区,进去之后肖童才想起来曲溪似乎住在这个小区里。
“房子是谁找的?”肖童问磊子。
磊子忙道:“是……曲老师帮忙找的,那个……说是您在北京朋友也不多,和曲老师住的近一点,可以彼此照应,能缓解您的压力。”
“缓解压力?”肖童不解的问道。
“对!”磊子道:“公司还给您请了瑜伽和佛学老师,每周会来家里给您上课。”
肖童闻言一脸懵逼,等进了家门才知道更大的惊喜在后头呢。这房子是复式,空间很大,户型很舒服,装修也挺大气的,可是临时添置的一些东西……特别不着调,跟闹着玩儿似得。
客厅里摆了俩超大号大象的毛绒玩具,一个粉红一个粉蓝,足足占了好几平的地儿。楼梯口放了个彩虹色的拱门,二楼卧室的门口还摆了个长颈鹿,脖子比门框还高,阳台上还摆了一株假的椰子树,旁边是个吊在半空的懒人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