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乌锐清今天似乎心情格外好,难得驻足,笑道:“那我推荐你一个巧克力,望煊集团的小顾董就很喜欢吃,据说很甜很甜,是世界上最甜的巧克力。”
Lucy:“…………”
莫名地,她突然脑补出很久之前的“电梯+总裁+巧克力”组合,感觉自己突然破案了。
乌锐清问:“你吃过吗?”
Lucy下意识如实点头。
乌锐清便笑,“真有那么甜吗?还是我又被某人诓了?”
Lucy:“……”
她其实想说,巧克力就那样吧,但我现在脑补的有点甜。
乌锐清以为她没听懂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于是低头在便笺上划下巧克力的名字,随手折好递给她,“记住要买一百九十九颗的礼盒,据说比别的礼盒都甜,盒子还很有收藏价值。”
“还送礼卡的,可以写点可爱的话。就是服务员中文水平不太好,你可能要和她讲英文。”
Lucy一言难尽地接过,看着自己突然话痨的老板,默默点头。
乌锐清下班回家,点了一人份的外卖。
仿佛心有灵犀,平时下班后就要赖在他家里、就算一起吃外卖还要做数据也死活不走的男人,今天晚上毫无动静。
——顾卓立没说他不来,但乌锐清心里都明白。
他捏着手机站在落地窗边,隔着首都中央商业区的璀璨灯火,望向远处另一栋有些模糊的公寓楼,心里似乎隐隐能感受到一点男人的心情。
近而情怯,似乎不能用来表达两人间难言的波涌,但大抵如此。
其实他也有些怯,不知为何。
早上就是突然很想用嘴唇碰一下那家伙,可靠近后,却发现心中的惊慌一发不可收,连手指都在颤栗。
仓皇的一个触碰,手指碰嘴唇,没头没尾,两人都很狼狈。
乌锐清深吸一口气,片刻后,他掏出手机。
许久不更诗文博的哥哥粉好像忽然又有了心情。
乌锐清编辑好点击发送的一瞬,首页刷新,并排两条新博同时出现在他的首页。
【@狍子今天糊了吗他的哥哥今天笑了吗:你,十二月初的雪,冷清温暖,寂静欢喜。】
【@廖旷群山:使我垂死衰老的心保持生命。在众多灵魂之中,只抬举我一个。】
乌锐清望着那并排的两条微博,默默愣了许久。
屋子里静悄悄,不知为何,他却恍惚间听见了某种冰雪消融的细微声响。
他点开那个私密窗口。
【廖旷群山:你微博新ID,太长了吧。】
男人一秒回了三个句子,像是早就打好了,就等他问,一条一条粘贴过来。
【我想改后半截做名字,但舍不得丢下狍糊这个昵称。】
【原因,你明白吧。】
【所以狍子的哥哥今天笑了吗?】
乌锐清眉眼尽是笑意,一个字一个字回:【你很有毒。】
顾卓立紧张得手指骨节都泛白,片刻后,他轻轻哈了几口气。
【听说崽和廖山明天下午试镜,我们要不要去陪考啊。】
【廖旷群山:像两个傻兮兮的家长那样吗?】
顾卓立更紧张地打字,生怕约不出来人:嗯嗯!我会做一些很好吃的火腿肠带给……
他话打一半,乌锐清又回了过来:
【廖旷群山:好啊】
【廖旷群山:我很期待,和你一起去当两个冒傻气的家长。】
作者有话要说:
顾卓立:我,觉得人生美好,每一天都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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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婚大队不要急,我准备的心动糖还没发完呢
以及会有正式的告白,别急别急
大家明天见!
第44章 「D」
乌锐清第二天跳过午饭, 赶在下午一点前结束了工作。
Amber顺利登陆后的各项数据都很给力,带着Pierres股价迅猛涨停, 整个集团一片喜色,乌锐清也乐见此景。
集团里最近又在带他的节奏, 说乌家长子借着这一仗在家族里隐有翻身之势, 本人也一改颓色, 想要一鼓作气再创功绩。
其实不是, 他是在默默过筛公司里可用的人——有哪些部门是可以考虑整体带走的,有哪些中高层能信得过。
等Pierres出了事,他要带走一些认真辅佐他的员工,也不至于让那些人突然没了饭碗。
乌锐清把材料锁进密码柜, 轻轻吁了一口气。
手机震动了一声。
【顾卓立:我在你公司门口。】
乌锐清微微挑眉,一边随手拿起外套, 一边快速回复了一条:【没在车库吗?】
【顾卓立:在门口。】
三个字, 好像透出某人莫名的执着。乌锐清穿上那件长到大腿的深灰色大衣,绕上一条和里面深蓝色衬衫同色系的男士围巾,踏出办公室。
Lucy默默从电脑屏幕后面抬头瞄了他一眼。
“我下班。”乌锐清脚步不停,“让司机帮我把车开回公寓。”
Lucy看了眼显示屏右下角的“13:14”, 默然无语,等人都快走出视线了才说出一个“好”字。
又下雪了。
坐在顶层落地窗后确实能看见白色的城市, 但要真切感受到雪的存在,还是要下楼让挟卷着细细雪沙的北风真的吹到脸颊上才行。
Pierres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乌锐清刚踏出大厦就被风吹得眯了眯眼,还没来得及和问好的保安点个头, 驾驶位车门就从里面被嚣张地推开。
保安:“乌总,您的车安排……好了……吗……”
乌锐清没忍住,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道:“不用管我。”
顾卓立冷着脸走过来,直勾勾地在保安脸上盯了两眼,隐隐透露出一股嫌弃。而后他替乌锐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他上车。
乌锐清从善如流。
车子开出去有一段距离,乌锐清才忍不住笑道:“你干什么。”
顾卓立哼了声,“搅浑水啊。”
“搅什么浑水?”
男人又哼唧了几声,似乎有点不大想说,过了一会还是回答道:“上次去听你们家的股东晚宴,忍不住骂了只老蛤|蟆。”
老蛤|蟆这个比喻一出,乌锐清笑得几乎停不下来,顾卓立却好似浑然不觉,还在旁边描述,“就是那个,脸上爬满了褶子,每一道褶子里都在呼喊着我要钱给我钱的家伙,头顶冒绿光,脚步虚浮腰肾两亏,一看就不久于人世……”
“够了够了。”乌锐清不想让他再说下去,忍笑忍得实在难受,“所以呢,要让乌家觉得我现在外交势力庞大,不敢轻易把我从家里踢出去了吗?”
“当然不。”男人一脸难以置信,“想什么呢你?我有你说的那么腹黑?”
“嗯?”乌锐清挑眉。
顾卓立感慨地砸了咂嘴,边开车边唏嘘道:“我的想法很单纯啊。我就只是想多干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事,让乌庆泰睡不着觉而已啊。”
乌锐清又一次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旁边那家伙还在嘟囔,什么——“我可是个小甜甜啊”,“我们小甜甜做事都是很纯真的”,“和我线上线下真诚相处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切开都是草莓味儿的吗……”
乌锐清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闭嘴啊。”
男人闭嘴了,抬手拧开了车里的音乐。
音乐一出,是廖山最新的慢摇,乌锐清坚持着听到尾声,终于忍不住想说你可以不要勉强自己,然而话还没出口,歌曲播放完毕,自动跳转到下一首,是沈灌的新曲。
男人忽然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马甲都扒光了,以后我们就开诚布公一些。”
“正直追星,公平竞争,年底的商业价值榜,我崽不会输的。”
乌锐清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勾唇笑了,“弟弟也不会输的。”
顾卓立到嘴边的什么话好像噎了一下,片刻后他看着前面的路况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弟要是输了,怎么办啊。”
乌锐清抬眸,“你想怎么办?”
顾卓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梗着脖子问道:“是不是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乌锐清被他一句话激得罕见地有点来兴致,下意识直了直身子,“那要是沈灌输了,是不是我想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男人深吸一口气,“行啊。我敢点头,你敢么。”
乌锐清收回自己的注视,眉眼含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车厢里安静了那么几秒钟。
顾卓立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震撼到,心跳的声音有点大。他做贼心虚,抬手把后面的羽绒服拽过来穿好,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下面。
乌锐清有些奇怪地瞟了一眼旁边那坨大面包一样的家伙,“你冷?”
男人神色淡定,“冷啊。”
乌锐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知道自己很像个面包吗?”
顾卓立闻言正色,“那你知道零下二十度还穿呢大衣出门的人会被冻傻吗?”
乌锐清被问一愣。
他确实从没穿过羽绒服,觉得那东西有些累赘。冬天呢大衣出门虽然会冷,但好在来回坐车,暴露在外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分钟,忍忍也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