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高兴的哼哼了几声,往师城怀里蹭了蹭。
师城问我:“怎么了?没睡好吗?是不是我挤了你?”
他边说着边往后退,我们之间又产生了空隙。
我不太灵光的脑子判断这是梦,梦里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我翻过身子,面对着师城,闭着眼睛,头往他怀里蹭,“师城...你怎么不抱抱我,你以前都会抱着我睡的。”
我能模糊感到师城身子一怔,他说:“以前?”
“恩。师城抱我睡。”我呢喃了几句,师城这才将我搂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那就这样睡吧。”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师城已经发出浅浅的呼吸。
而我在师城的怀里只觉得越来越热,觉得今晚梦里的师城比以前似乎更加真实,就连他胸膛的心跳声,也在轻轻敲打我的耳膜。
我觉得很甜蜜,便故意拖长着声调,黏糊糊的唤着:“师城,师城,师城。”
师城或许是睡着了,他“恩?”了一声,刚睡醒时有些低沉的声音,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师城,你亲亲我。”
师城或许是没听清,他将我搂得紧了点,又随意问了句:“什么?”似乎下一刻马上就要入睡了。
我搂着师城的脖子,就去亲他的唇,一边亲,一边说:“师城,你亲亲我,像以前一样亲亲我。”
师城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刹那之间,他紧挨我的胸膛内都传出更加激烈的心跳声。
我趴在了师城的身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含含糊糊道:“师城,你亲亲我,我好喜欢你啊。”
师城没有动作,但是他的体温好像更高了,呼吸也/沉/重起来。
我搂着师城的脖子,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师城,我最喜欢你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亲亲我,我喜欢你亲我。”
身子猛地一转,我被师城压/在了身/下。
黑夜中,我不甚清晰的感觉到师城在看我。
我抬起手,在黑夜中摸了摸他的脸。
随后,我的唇便被师城堵住,他似乎很急促也很紧张,呼出的气息,都让我的脸有点痒痒的。
我一边笑着一边搂着他的脖子,跟他唇/舌/纠/缠。
不知为何,我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奇怪声音,就像是小幼猫的叫声。
师城身子一震,然后他起开身子,彻底离开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去叫他名字,师城却是说:“你先睡会,我去趟厕所。”
我“恩恩”了几声,小声说:“你要快点回来。”闭着眼睛,听着师城下床的声音,开心地想着这次的梦就像真的一样。
师城去了很久,所以不等师城回来,我又再次睡着了。
“倾一念,起床了。”
我的耳边传来师城的声音。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师城对我说:“你的衣服我昨晚洗了,已经干了,赶紧穿好,要迟到了。我先去热饭。”
我有些呆呆地看着师城,师城却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立刻将目光移开,匆匆离开了房间。
我想师城怎么会在我家?难道还在做梦吗?
我晕乎地坐在床上,望了望四周,这不是我的房间,紧接着我断电的大脑瞬间被充上了电,昨晚我随着师城回家了。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又帮师城整理了床。
只是,我整理床单的手突然顿了下,昨晚,我好像一直抱着师城要亲亲,那到底是梦,还是我犯了混,将现实当做了梦?!
一想到这,我的整张脸都脸红耳赤。
还有,刚刚师城看我时好像逃也似的移开了视线,是不是证明师城已经发现了我对他的猥琐心思,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越想越心慌,然后又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或许就是梦呢?
我从师城的房间里出来,师城正好将所有饭菜都摆放在桌子上。
他看了看我,从浴室里拿出崭新的牙刷,说:“先去洗漱。”
我刚刚一直患得患失,怕师城不会再理我了,这会儿师城又跟我说话了,我一开心,就拉着师城的手,叫了一声:“师城。”
只是在我的手一碰到师城的手,师城手臂一震,然后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微微偏过脸,不看我的眼睛,说:“去洗漱吧,洗完来吃饭。”
巨大的失落瞬间笼罩着我,我恹恹地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等我从浴室出来,看到桌子上已经盛好了一碗粥。
师城说:“早上吃粥比较好,快坐下吧。”
师城坐在这碗粥的对面,我捧起粥,厚脸皮似的把凳子挪了挪,坐到了师城身边。
我妈说我这人特别厚脸皮,特别没有眼力见,小时候,有几个小朋友和我玩得很好,直到有一天,他们说我是傻子,不跟我玩耍了,怕我这个傻子病传染给他们,虽然他们这样说我,每次,他们一出来玩,我就巴巴地往他们旁边靠,跟在他们后面玩弹珠,他们回回因为我一直跟着他们,把我打得哭天抢地,但是我依旧喜欢跟他们耍。
为了这事,我妈不知道打过我多少回,说我无皮无脸,尽干丢人的事。
此时,我一边偷偷瞅着师城,一边扒拉着碗,坐在师城的旁边。
师城也一直埋头吃饭,都不知道夹菜,也不看我一眼。
我叫他:“师城。”
师城依旧没有抬起头,“怎么了?”
我问道:“昨晚....昨晚我是不是亲了你。”
我的话刚说完,师城那张白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他快速地扒拉着几口粥,然后站起身,说:“我先去看下自行车,好久没骑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今天我们骑自行车去学校。”
师城说完这句话,立刻放下碗离开了。
我心里有些难过,也吃不下去了,吃了几口,帮他收拾了碗筷,然后我背着书包和拎着师城的书包就去找师城了。
师城的自行车没有问题,而且他的自行车中规中矩,不像王秉文那样标新立异,我坐在师城的后座上,抱着师城的腰。
师城的背都有些僵直了,我不想让师城为难,于是放下手,扶着后座。
师城或许是察觉到我的动作,他回过头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我,说:“你搂着我的腰吧,那样会有点危险。”
我这才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小声说:“师城,我昨晚以为是做梦,对不起。”
师城轻轻地“恩”了一声,骑着自行车带着我经过长长的小巷。
我突然想起周敏曾在她的画册上写下一句照她来说特别非主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默默泪流的话:
温和的风吹过我的脸颊,我的白衣少年骑着自行车载着我,经过长长巷子,穿过一整个夏天。
“倾一念。”
“哎?”
“你喜欢我是吗?”
我被师城这突然的问话一下子问得有些懵了,一时之间,不知到底说不说真话。
师城在前面轻轻说:“昨天晚上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我想我应该没有理解错,这种喜欢是像男生喜欢女生那样,关于爱情和在一起的喜欢。”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我小声说:“我喜欢你,师城。”
一阵风吹过我的耳边,吹过我的手上,让我的手冷得如放入冰窖,一下子从师城的腰上缩了回来。
我听见师城说:
“倾一念,不要喜欢我了。我想我对你的喜欢给不了回应。所以不要喜欢我了。”
我知道的,这些我都早就知道了,男的怎么能喜欢男的呢?我只是一直默默的喜欢你,怎么敢让你回应。
可是,此刻,我却突然难过得无以复加,明明这是我早就知道的结局。
我什么话都没说。
然后,我们之间没有说话,师城载着我绕了一段路,然后在一家卖烧饼和包子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匆匆地过去买了饼子和包子,然后朝我这边走来,递给我,他说:“早上我看你吃得不多,应该饿了吧,平时我经常看到你吃这些,所以给你买了点。”
我呆呆地接过,抬眼看了看师城。
师城说:“上车吧。”
当我再次坐在他后座,我咬了一口饼子,看着师城的肩膀,眼泪就流了下来。
然后就是小声的啜泣。
怎么也停不下来。
师城骑着自行车,突然猛地停了下来,他脚撑着地,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是那么静静地听着我的啜泣声。
我一边吃着饼子,一边流眼泪,也将自己的眼泪吃进了嘴里。
等我的声音啜泣声,渐渐小了点,师城说:“倾一念,我要骑车了。”
我轻轻“恩”了一声。
师城在前面问我:“饼子好吃吗?”
“恩。”
师城说:“倾一念,不要哭了。”
“恩。”
再次短暂的沉默,然后我听到师城说:“不要再喜欢我了。”
我将最后的饼子吃干净,然后轻轻又轻轻的“恩”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师城在高压的家庭环境下,注定他要先拒绝黏黏,乃们会不会觉得师城渣渣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