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男友养成计划 (慕锦汐然)

谁都没有想过要打破沉默，就好像谁先破开沉默谁就会一败涂地似的。中途，sherlock动了动唇，似乎想要打破沉默，但很快又紧紧闭上了嘴巴，——他从小个子男人的脸上表情中读出，无论他试图说什么，都会更加激怒处于愤怒与痛苦边缘的john。

他只能等待，即便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等待。

“所以。”好在，john并没有让他等多久，“sherlock，我的好室友，我是该死的你传说中唯一的朋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sherlock听出john话语中的颤音，不难猜测对方是花了多大力气才强忍下心中的愤怒，故作波澜不惊地说出这几句话。他侧了侧脸，扫了john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失忆了，john.”

“失忆？”小个子男人抿了抿唇，扯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他想挤出一个笑容，最终还是没有如愿，“以你的智商，嘿，我亲爱的sherlock，能在失忆的状况下分析出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不会演绎不出你为什么要假死吧？”john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急促的呼吸与起伏的胸膛，无一不表明了他内心正经历的苦楚。

sherlock坐在沙发上，正对着近乎低吼出这么一段话后瞬间身形委顿下来的john。他看着空气中晦涩的、冰冷的尘埃轻盈地跃动着、跃动着，最后落在小个子男人的肩膀上，将对方深深沉沉地一层又一层包裹，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猝然侵袭了他的心神。

一种全然陌生的情感，很显然，他为之困惑。

下一刻，sherlock安静地垂下眼睑，平静地回答：“我从mycroft那里得知，在我跳楼前，有三个狙击手分别对准你、mrs.hudsorade。他们想看见我身败名裂，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我当众承认我是一个骗子。活着的你们与我的荣誉，moriarty只允许我拥有其一。我欠他的。john，我别无选择。”

sherlock没有如寻常那样直勾勾地看着john，也没有试图用自己最诚恳的表情软化对方。他只是平静——接近于冷淡——地叙述一件事，就像这件事的主角不曾、也永远不会是他sherloes一样。他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吓了跌落在john身上的大片大片的尘埃。

“可是你告诉了mycroft。”john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很快他又想起了molly初见sherlock时的反应，哦，还要加上lestrade探长时不时暴出的某个熟悉音节，——他曾经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还有molly、lestrade，或者，很有可能还有其他人，大把大把的别的人。可是sherlock，耶稣在上，作为你唯一的朋友、你的室友、你的blogger……你唯独漏下了我。”

“我没有告诉lestrade，是mycroft……”sherlock冷静地辩驳着。这些话有如火上浇油，令小个子男人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sherlcok察觉了这点，话锋明显一顿，咕哝道，“这让你更生气了。很显然。”

“sherlock，harriet说得对，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john脸上的线条越发绷直，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挥舞着拳头大喊，看架势恨不得想要再扑上去给sherlock一拳！最后，小个子男人还是忍住了。他看着卷发男孩，只见对方一脸镇定自若，灰绿色的瞳孔衬着浓密的卷发，在午后阳光的浸染下依旧熠熠生辉如初。耀眼、灼目。john凝视着sherlock，直到黑色的瞳孔渐渐染上一层难言的情感，直到一阵胜过一阵的疲倦感如迅猛潮汐兜头袭来。他不由地向下滑了一些，将自己的身体更深地陷入到沙发之中，闭上眼，脑海中凌乱的满满的都是不堪的过去：是sherlock，牵引着他大步奔跑在伦敦的大街小巷；是sherlock，如一缕光芒破开他心底所有的阴霾；是sherlock，让他再次开始全身心地信赖别人……

……因为是sherloes，所以更不能原谅。

john叹了一口气，从回忆中猛地惊醒。半合的窗棂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静谧的午夜显得尖锐并且突兀。明明是十月初的天，轻巧拂来的清风却似带上了一些凉意，让只穿着一件灰旧套头毛衣的小个子男人瑟缩了一下。

他关上窗户，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的床走去。

正因为是sherlock……

……

另一侧，站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sherlock臭着脸踱着步。

……去？还是不去？

——去，很显然会让john气焰高涨，有一就会有二，以后自己再想干点喜欢的事，比如不吃饭不睡觉不呼吸……后者保留，估计john都会杀出这招吧？哼，他还不了解他的好室友！

——不去，john看上去好像很生气？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是害怕？是担心？还是……？算了，暂且不管，感情一直都是自己的弱项，留着以后立项分析建立实验库，等john气消了再找他测试实验数据。

……所以，到底去还是不去！啊，烦死了！他都屈尊道歉了，john为什么还是生气呢！真弄不清普通人在想什么！

sherlock瞄了一眼紧闭的john的卧室，眉头皱得老高。他烦躁地扒了扒脑袋上已经变得乱糟糟了的卷发，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犹豫之色。

“sherlock，你不是我，是的，你永远也不会像我这样，体会到正常人该有的情感。你不会知道，当你最爱……咳，最关心的人、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室友忽然死了，那是怎样的天崩地裂。看在上帝的份上，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残酷的，莫过于你终于将他放在回忆中了，他忽然跳出来告诉你一切都只是一场戏，哈！晴天霹雳？不，晴天霹雳都不能形容，那简直是……那简直是……算了，说了你也只会嗤之以鼻。sherloes，你他妈给我记住，我john·h·watson不是机器，我甚至不是你，我会痛！是的，毫无疑问，我也会心痛，我也会心冷！现在，是的，就是现在，我他妈的就对你彻底心冷了！我再也不想像个白痴一样天天被你耍！而且，一丝一毫与你的瓜葛都不想有！”

john的话清晰地跳入卷发男孩的大脑，包括小个子男人愤而起身、拄着拐杖决绝地离去的身影，残酷而又冷漠，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他。sherlock的脸上也开始泛起不虞之色，他撅着嘴，狠狠地瞪了瞪三楼的那扇木门。下一刻，心一横，脚一跺，不管不顾地就跑回了起居室。

“砰！”

震天响的关门声，毫无疑问地表明了主人内心的不满。

“seamus！坏男孩，你给我当心一点！”mrs.hudson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一楼清晰地传来，她还不知道seamus就是她一直挂在嘴边念叨的sherlock，——可怜的老太太，“摔坏的门，我要算在你们的房租上！”

sherlock一如往常地无视了mrs.hudson的话。他像一阵风一样刮回了自己的卧室，又大力将卧室的门甩上，重重地扑倒在了床上。飞快地甩掉鞋子，全身紧紧地裹好被子，sherlock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只留下一撮卷曲的黑色头发露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翻一个身，卷发男孩紧绷的脸上才流露出明显的委屈：john一个大男人，还是前军医，怎么这么小心眼！都说了自己失忆了，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他！……好吧，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故意。

没多久，卷发男孩又翻了回来，撅着嘴赌气地想：哼，不管如何，作为全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他才不会第一个屈服！

第26章 冷战冷战（二）

第二天，电影院。

四周漆黑一片，中央的屏幕上放着最新的悬疑探案片，关于一个逍遥法外的连环杀手通过字母表一步一步实施犯罪最后被抓获的故事，——来自bbc近期电影热播榜的推荐。《abc谋杀案》还是《abc谋杀事件》，john没有费力去记。john看了看身侧的mary，她一脸的紧张，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襟，很显然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之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幕，这时正放到凶手第三次作案，克拉克爵士被发现谋杀于彻斯顿的海边小径，而警方束手无策地站在尸体旁边，所有人都是一脸困容，一筹莫展地看着尸体……

——无聊！

john很快就下了结论：要是sherlock在场，肯定会上从衣着打扮开始，下到死者最近的生活状态作结，劈头盖脸陈述一顿，在几秒钟之内就找出凶手的线索，然后扔下一脸目瞪口呆的警方，大摇大摆离开的吧？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家伙就是这样的人，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就连吃饭睡觉都觉得是麻烦事了，更别说纷繁复杂的人际交往了。

他又看了一眼电影：一个新的人物出场了，声称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为凶手进行所谓的掩饰。john好容易控制自己不翻一个白眼：噢我的上帝啊，这该是多么画蛇添足啊！哪有这么一直恰巧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证人呢？这个凶手简直蠢到家了，万一所谓的“证人”反咬一口，他满盘打算不都落空了吗？！凶手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为合适的时间，更为隐蔽的地方啊！要是sherlock看到这一幕，噢耶稣在上，估计自己得制止那个男人直接扑向屏幕或者尖叫着不合理或者面无表情批评一通大肆嘲笑一番等等可能有的举动吧？而无论哪种举动，无疑都会让自己颇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