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蓝绿色的,由碳和氧组成并处于水晶状态的星球。
一颗比太阳略大的,恒星冷却后的灰烬组成的白矮星。
但是这密密麻麻的星辰一眼望过去也全都是散发着白黄色的光。
除非他有望远镜,否则看到了也是认不出来。
秦川乐得笑了一下。
冯謇转过头来看他。
秦川不知道冯謇喝醉没有,但是表面上冯謇连脸都没红一下。
“Hello,还醒着吗?没醉吧?”
秦川边说边拿手在冯謇面前摇了两下。
冯謇没动,但是两只眼睛都茫然地跟着秦川的手左右晃了两下。
“我没醉。”
要不是秦川看到冯謇刚才这表现差点就信了他没醉。
秦川摇了摇脑袋。
啤酒的度数不高,但是几瓶下去也够让人醉了。
姜飞和江樊杰那两个醉鬼,一个被涂岩扶着回去了,一个被他爸接走了。
秦川看着身材魁梧,长相凶狠的江樊杰他爸,默默在心里为江樊杰点了两根蜡烛。
而且可能还会遭遇男女混合双打。
幸好明后天休息,可以让他养好伤再继续去读书。
这时候才十一点多,骆以彭那家伙肯定还没睡,但出于私心秦川还是没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接。
两个醉鬼,一个半醉不醉,一个醉得面无表情还走路摇摇晃晃的。
“你钥匙呢?”
冯謇睁着一双因为困而有点水润的眼睛,盯着秦川看,但是不说话。
秦川和冯謇互相看了半天,秦川才不得不从冯謇的裤兜里面摸钥匙。
冯謇很老实,让抬手就抬手,让合拢腿就合拢腿。
秦川好不容易拿出来了钥匙开了门,把冯謇往沙发上一扔就准备回家洗个澡睡觉的。
屋里没有开灯,门口也没有多余的鞋子。
冯謇他爸妈又没回来。
家里冷冷清清的,带着一种冷感。
冯謇一个人,看着十分可怜地蜷缩在小小的沙发上,似乎下一秒就能摔下来。
“我真是欠了你的。”秦川啧了一声,任劳任怨地扛起冯謇,准备把他弄到床上去。
他们两家的户型是一样的。
虽然这个醉鬼很乖,不发酒疯也不说酒话,但是他们两个的体型相当,冯謇又不会体谅一下他直接把自己整个人的体重都放到了秦川身上。
这个滋味也是不好受。
秦川也是半醉不醉的,这种状态下特别容易发火。
本来还想着给冯謇擦个脸什么的,但是火一上来秦川就准备回家了。
一直没动弹的冯謇,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秦川转过身看他,他就半睁不睁地看着秦川。
“又怎么了?”
冯謇手劲儿还挺大,秦川半天没挣脱开来。
秦川俯下身看着冯謇。
“到底怎么了?没事儿我就回家——”
冯謇突然凑了上来,速度快得秦川根本没时间防备。
那是一个浅尝即止、轻轻柔柔的吻。
秦川一下子就愣住了。
但是冯謇根本就没给他愣住的机会。
因为他又继续凑上来亲他,还不像上一次那么尝试着亲,就跟一只小狗一样亲亲舔舔。
这个吻没有方向,毫无顾忌,以雷霆之势席卷而来。
秦川呆了好半天,才猛地推开冯謇。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月明星茂,夜风习习,醉意上头。
他没了初吻。
这是第一次除了他爸他妈他哥他亲戚他朋友之外的人亲他。
而且还嘴对嘴了。
还是个男人。
一个他可能有点小心动的男人。
一个可能对方也有点喜欢他的男人。
我操。
秦川抹了抹嘴唇。
这都什么破事儿。
他从来不在酒后趁人之危,虽然他也没在别人面前喝醉过几次。
但是现在面前就有一个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毫无防备地躺在他面前,让他有一点想依赖着那点儿在吹风之后已经快要消散的醉意,干点儿什么。
就比如刚刚冯謇对他做的事儿一样。
反正明天起来冯謇可能就忘了这个晚上。
忘了这个晚上他们互相都亲了对方。
秦川不懂得怎么亲人,只能跟冯謇刚才一样亲亲舔舔,舔舔冯謇尖尖的小虎牙。
听起来特别蠢,还傻。
但是就特别地年轻气盛的感觉。
当然,年轻气盛的两个人都忍不了这种碰撞,亲着亲着就有了反应。
冯謇因为醉得一塌糊涂倒是看不怎么出来,但是秦川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
他喘着气,紧紧地盯着冯謇看。
冯謇也微微喘着气,眼神迷离地看着秦川,看起来比平时柔软了不止百倍。
我操。
秦川心里只有这么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前的最后一更。
肾虚。
( '-' )ノ)`-' )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在那种氛围正好的情况下,秦川还是跑回了家。
是的,跑回了家。
把冯謇一个人扔在他床上之后,跑回了家。
他情急地跑回家,连冯謇家的门都没关。
回家之后看到深夜修仙的骆以彭,还不忘让他去给冯謇换身衣服擦擦脸什么的,然后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骆以彭看着他通红的脸和耳根子,打趣道:“哟,这么深更半夜的,干什么去了?带着人家未成年逛那种店啊?”
“我操,你别说话,”秦川吼了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行吧行吧,静静就静静。”
秦川听着客厅那边传来的关门声,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又摸了摸自己烫得通红的脸和耳根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都十二点了,还是有点冷的。
这个时候洗冷水澡可能会被冻死。
而且秦川活了这十五年来就没洗过冷水澡,连冬泳都没敢尝试过。
他就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年轻了吗?
“行了。”骆以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拍了拍秦川的头。
“赶快起来洗个澡睡觉,身上一身的酒味,也不嫌难受。”
秦川拿枕头遮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角都还是红的。
“以彭啊。”
“够了你别这么叫我!”骆以彭被恶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祖宗你今天是发什么病了?”
“我觉得吧,我可能,那啥了。”
“大姨夫???”
“不是,那啥。”
“哪啥?”
“就……有点……想谈恋爱。”
骆以彭挑挑眉,随后放肆地笑了起来。
“你不会是喜欢上隔壁家的冯謇了吧?”
秦川还记着这楼里隔音不好,连忙扔了枕头捂住骆以彭的嘴,可惜后半句还是朦朦胧胧地传了出来。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秦川不知道。
或许骆以彭知道。
但是在无数次的交心之中,他怕是也忘了什么是喜欢。
在那个风风雨雨的城市里,骆以彭孤寂到没人能看清他的内心到底有多柔软。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会不自觉地关注他,目光会一直追随他,心里会一直想着他,嘴里会一直谈起他。
喜欢一个人,是无关于认识时间的长短的。
有人一眼惊艳,就一辈子也忘不了一个人。
有人长长久久,却一辈子也爱不上那个人。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喜欢风,喜欢雨,喜欢着大千世界的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秦川在这个小县城里,认识的第一个年龄相仿的人,是冯謇。
第一个带他去见识见识处理点儿事情的,也是冯謇。
第一次让他想真心结交的,是冯謇。
第一次让他有心动感觉的,也是冯謇。
是冯謇一直陪着他,让他不至于在刚开始来的几天那么孤单害怕。
还陪着他去了好多好多好多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陪着他认识了好多好多的人,陪着他几乎夜夜走过漆黑一片的小巷子。
他从来没见过像冯謇这样外表冰冷但是熟悉之后就很默默的温暖着他的人。
他也从来没见过像冯謇这样一个被层层枷锁禁锢着的人,还能那么默默的努力生活。
自由。
这是他对冯謇的第一印象。
一个自由的,仿佛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人。
虽然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但是他漆黑的眼眸下,有光。
一种,他也不自觉被吸引的,存在感很低的光。
但是那光确实是存在的,并且很重要,是冯謇忽冷忽热的重要原因。
他一边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人一样会哭会笑,一边却又深深地责怪着自己。
秦川不知道冯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莫名有种很心疼的感觉。
在这个夜晚,在这个他刚刚失掉了初吻的夜晚,骆以彭问他是不是喜欢上隔壁家的冯謇了。
秦川说不出话来,但是很想承认。
是。
他有点喜欢那个处处都吸引着他的帅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