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
作者有话要说: (○’ω’○)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茶几上面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烟灰。冯謇点上烟,感受着尼古丁的味道在嘴里回荡了几圈又随着烟雾飘了出去。
阳台外面的鸟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地叫着,说实话,挺吵,特别是掺和着下面鱼龙混杂的声音。
但他抽着抽着总算冷静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扭头跟正在和自己头发作斗争的秦川大声说了一句:“你不就洗个脸吗?这都磨蹭到六点五十四了。”
冯謇看着秦川啧了一声,转身进了屋里。出来的时候脑袋上戴了顶骚破天际的红色鸭舌帽,上面有用白线勾勒的“QC”字母,估计也是定制款的吧。
也不知道这些个大少爷怎么都喜欢用定制的东西。
秦川左手拿包,右手拽着冯謇的手就往外走。
没想到冯謇却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
真的是甩,力气还挺大的。
秦川一脸惊讶地转过身来跟冯謇对视了两秒,然后冯謇摸了摸鼻子,.生硬地转过脸看地板。
“我那什么……不习惯有人牵我手。”
“哦。”秦川说,“那我们走吧,这都快七点了。”
“嗯。”
冯謇跟着秦川出了门,左手不自觉地摩擦了两下,随及反应过来停下了。耳根子都有点红了。
然而秦川并没有发现。
更准确点儿来说,他怕迟到了所以一直在快步走根本就没有注意。
其实路上还是有很多学生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小学生。
到教室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打铃。
这秦大少爷估计也没体会过迟到的感觉,现在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自己座位上,不停地喘着气。
一只漂亮的骨感有力的手映入秦川眼里,还抓着瓶蓝色包装纸的矿泉水。
是冯謇的手,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水。
“昨天的?”秦川皱着眉看向冯謇。瓶盖是松的,没密封。但水没什么异味。
“不是啊,江樊杰或者姜飞买水的时候顺手给我带的。”冯謇看了他一眼,又笑了,“我怕你,转不开。”
虽然秦川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其实也是身高一米八,体重超60公斤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男人。
于是他对着冯謇挑挑眉,啧了一声。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冯謇就等这儿报复他呢,谁让他昨儿晚上看到冯謇那么幼稚地一面还怼了呢。
“行,”秦川扭紧瓶盖,用力地放到冯謇桌子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毕竟你就是个心理年龄只有三岁的小孩儿。”
他边说还边把帽子给摘了,通过吴语优友情提供的圆形小镜子,惊讶地发现早上那根怎么压都始终翘起的头发又跟个不倒翁似的翘起来了,压都压不回去。
看起来特别滑稽。
冯謇边看边笑,还准备上手去摸,结果被秦川一巴掌给拍了回去,抱着肩膀还笑个不停。
秦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冷静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间歇性发疯的智障儿童,还是心理年龄只有三岁大的那种。
有点饿。
秦川听到自己的肚子尴尬地响了一声。
早上出门那阵儿确实有点儿太慌张了,其实再花一两分钟买个包子馒头也挺好的,至少不用现在这么闻着空气里肉夹馍、手抓饼、杂酱面、抄手、包子、红糖麦粑的味儿,饥渴难耐的。
“给。”冯謇不知道拿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软乎乎的。
秦川反手拿过来一看,哦,传说中“蒸的好吃”的港荣蒸蛋糕。
“什么时候拿的?”秦川撕开包装袋,一口咬了大半个,“我怎么没看见你拿。”
冯謇回他说:“其实我包里一直都装得有吃的,江樊杰他们饿了就从我包里拿吃的。我不太喜欢饿着自己。哦,对,桌子里也有。我刚放进去了。”
秦川没再搭理他,站起来勾下身在他桌子里到处乱翻,成功翻到了一大包计量的各种各样的小饼干。
早自习黄骁一直没来,秦川前排的李艺嫙也没来。大多数人都趴着睡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去修仙了还是去偷牛了。
其实对于秦川和冯謇来说,听不听课真的没什么重要的。秦川是因为都预习过,掌握得也比较好,而冯謇真的是把听课当成听故事,只不过得看讲故事的人功力如何。
功力好点还能让他兴致盎然,功力不好的直接倒头就睡。
于是一转眼就到了星期五,这学期的第一个放假日。
其实想想过得也挺快的,感觉星期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跟刚发生过一样,结果眨眼下一秒就要放星期了。
秦川瘫着靠到冯謇的桌子上,然而肩膀蝴蝶骨那块儿又被桌沿硌得慌。于是又得不情不愿地坐直了听课。
“In the 1960s,the living conditions in the city were poor.The roads were narrow……”
也不知道黄骁什么毛病,非要把倒数第二节课改成自习,最后一节课还来上课。
而且居然还说以后都这样。
冯謇突然拿脚轻轻踹了他椅子腿一脚。
秦川向后靠过去。
“看微信。”冯謇往前凑了一点儿,低声说。
秦川飞快地看了黄骁一眼,发现他讲得特别激烈,就从挎包里飞快地掏出了手机,然后点开了微信。
他惊讶地发现冯謇的微信名和头像都变了,以至于他差点以为是个陌生人。
头像变成了一个圆脸的酷酷的小男孩,名字改成了简简单单的“Feng”。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原本的社会杀马特气息。
不过从微信内容上还是能看出来是冯謇本人。
–下午有事吗?
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也只有冯謇一个人了。
–有啊,怎么了?
秦川飞快地打好字,然后去给冯謇备注了。
返回来的时候发现冯謇又回了新的微信。
–没什么。就问你是一起回去还是分开走?
–我去接人,有朋友来看我。他不太清楚路。
–哦,行吧。
冯謇没什么兴趣去打探人家的课外交友,就没问。
杜茂的店最近又出了新款,运动风的,请了他下午去当个模特。
秦川突然想起冯謇应该也是认识骆以彭的,就又低下头发了条微信给他:
–骆以彭非要来看我,你去吗?
冯謇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脑子里猛地回想起秦川刚来的那个晚上:本来以为是来当个吉祥物的小透明,居然摇身一变成了C市道上“骆爷”的朋友。点点昏黄的灯光下,秦川帅气的脸上桀骜不驯的表情。
冯謇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才回秦川:
–不了,我要去杜茂的店里拍点照片。
他又怕秦川是因为找不到路才叫他一起去,就又说:
–你要是不认识路的话可以找江樊杰,他闲。姜飞和涂岩一般放学后就不会出门了。所以你找江樊杰最合适。
冯謇觉得自己还是第一次打这么多的字,啰里啰嗦,婆婆妈妈的。
但是秦川很明显不想领他这份情。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又不是路痴。大不了迷了路再找江樊杰就是。
–嗯,行。
冯謇把手机揣到衣兜里,开始收拾东西。
黄骁已经没讲课文了,正激情昂扬地重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放假须知——其实他真的特别想说一句没谁骑违规车,也没坐,更没人无聊到下河下塘洗澡。毕竟人都是惜命的,像他们这种还没感受到大千世界更多神秘的人最甚。
但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毕竟尊师重道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开学第一周,大多数老师都手下留情,只是布置了点儿作业意思意思。但是七科意思意思的作业收拾起来感觉也是很让人……难过的。
黄骁讲完那个放假须知已经下课十分钟了,其他班都走得差不多了,人都没几个了。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下课吧。祝同学们周末愉快。星期天下午五点之前到校就可以了。”
“那我先走了。”冯謇收拾好东西,对前座的秦川说。
“嗯。”秦川乐了,“走吧你,我又不管你。”
“那行,有事找江樊杰。”冯謇不自然地顿了一下,“找我也行,我看到会回你的。”
“嗯,行。”
秦川收拾好东西,习惯性往后一看,等看到冯謇座位上已经没人了,才想起冯謇走了好几分钟了。
恰好这时候骆以彭来微信了。
–哪儿呢?你小爷我可不认识路,麻溜滚到高速路口来接我。
骆以彭的头像特别骚包,就是他本人,一只手抚着把前面头发都抓过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邪里邪气,嘴里勾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镜头。
–说话小心点儿啊,小心你今晚就在车上睡啊我告诉你。
秦川边下楼梯边回复骆以彭。
–哎哟,胆子大了嘛,有本事你别拿我的名头去解决事儿啊。
秦川就知道当时和疯子那事儿肯定传到骆以彭耳朵里了。开玩笑,他可是迷弟迷妹到处都有的人,虽然一个个身上都有一股乡村贵族杀马特还很想报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