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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 (初禾)


  单於蜚看了看已经烤好,却被晾在一旁的牛肉,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对了,还有蟹。”洛昙深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说话时漫不经心地舔了舔下唇。
  “好。”单於蜚应了一声,又向包厢外走去。
  很快,刚被清理好的新鲜海鲜就被放上了炉子。
  之前烤好的牛肉已经凉了,洛昙深养尊处优,自然是不吃的,让单於蜚重新烤了一份,这才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烤海鲜比烤肉类耗时更长,工序也更多。洛昙深发现自己很喜欢观察单於蜚的手,十指修长,骨节特别明显,手腕看上去极有力道,指尖泛着浅红,指腹和手掌有些粗粝,一定有不少薄茧。
  如果被这样一双手握住那里……
  洛昙深眯起眼,被这太过情色的想象逗得满心欢愉。
  别人若是意识到此时不该想这种事,大约会及时打住,但他向来放纵自己的欲望,竟是索性往更情色的地方想去。
  单於蜚的脖颈与喉结比手指更加出挑,虽然并无肌肉感,却经络毕现,隐隐透着蓬勃的爆发力。深深吞咽的时候,说不定能在脖颈上摸到一个被顶到生理极限的形状。
  那时候,单於蜚一定会红着眼哽咽。
  洛昙深别开目光,暗自发笑。
  “生蚝可以吃了。”单於蜚在瓷碟里放了三个烤好的生蚝,又在扇贝上浇酱料。
  “就这样?”洛昙深问。
  单於蜚手腕微微一顿,“嗯?”
  “不帮忙去壳吗?”洛昙深眼中擒着笑意,看上去竟有几分自然的天真。
  单於蜚沉默几秒,拿过盛生蚝的瓷碟,用叉子不声不响地将生蚝肉连带酱料从壳里撬了出来。
  “请慢用。”他说。
  洛昙深瞧瞧瓷碟里的生蚝肉,又瞧瞧完全没有任何私人情绪的“猎物”,玩心彻底被挑了起来。
  接下去,单於蜚撬了一堆生蚝扇贝。洛昙深倒也没怎么浪费,基本上吃完了,最后要了一盘花蛤,让单於蜚将肉一枚一枚挑出来。
  自始至终,单於蜚都没显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偶尔抬起手臂,在眼睛上按一按,然后眼皮重重合拢片刻。
  洛昙深当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
  他的眼睛和他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很是相似,都有些冷淡疏离,却又不至于冰冷。细看的话,他的眼中似乎没有焦距,像蒙着一片初冬尚未结冰的河上,清晨升起的薄雾。能窥视他的眼,却无法通过他的眼,碰触到他的心。
  “你眼里有红血丝。”洛昙深说:“没休息好?”
  单於蜚继续撬着花蛤,摇头。
  “那你怎么老是揉眼睛?”洛昙深又道。
  “抱歉。”单於蜚显然不愿意多说。
  洛昙深看着他说话时起伏的喉结,忽又想到不久前那个情色的想象,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花蛤壳不轻不重地一抛,“撬壳很好玩儿?”
  这话说得特别没道理。让单於蜚撬壳的是他,吐槽人家撬壳的也是他。
  单於蜚放下叉子,擦了擦手说,“不够我一会儿再撬。”
  洛昙深眉梢挑得老高,饶有兴致地看着自个儿的“猎物”,声音突然变得温润——只要他想,任何时候都能伪装得风度翩翩。
  “你叫什么名字?”
  单於蜚从制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沿。
  鉴枢的每位服务生都有名片,便于更好地服务于客人。
  洛昙深拿起名片,装模作样道:“单,於,蜚。”
  单於蜚点了点头。
  “哎,你忙了一晚上,怎么都不看我一眼?”洛昙深随手将名片一扔,架着腿,微偏着头看单於蜚。
  单於蜚目光落在名片上,似乎想要收回去。
  “你眼睛不是不舒服吗?”洛昙深沉着嗓子,将音色压出几分性感,痞笑着,“看我。”
  单於蜚单薄的唇不经意地一抿,视线调转,与洛昙深四目相对。
  河上的薄雾并未散开,飘飘荡荡,时浓时浅,仿佛初升的朝阳也无法将它驱散。
  洛昙深微怔,唇角的笑意逐渐收敛。
  他并未想到,单於蜚的眼眸会深得一眼望不到底,深得像有一道古怪的磁场,堪堪捕捉着经由的目光。
  片刻,单於蜚轻声道:“看了。”
  洛昙深回过神来,诧异于他的反应,“看了?”
  单於蜚已经别开眼,就像方才不曾对视过一般。
  对洛昙深来说,这相当于遭遇冷遇了。
  真新鲜,他哼笑出声,饮一口茶,玩心大起,唤道:“单於蜚。”
  “嗯。”单於蜚翻弄着炉上的生蚝,仿佛吝于给他一个眼神。
  他竟也不生气,又唤:“单於蜚。”
  “嗯。”还是那没有任何情绪的应答,单於蜚连余光都没有动一下。
  洛昙深来劲了,“单於蜚。”
  “嗯。”
  “脸转过来,看我。”
  单於蜚这才侧过头,两人再次彼此凝望。
  “生蚝好看吗?”洛昙深问。
  “不看着会烤坏。”单於蜚说。
  洛昙深笑起来,“你怎么这么老实?”
  不知为何,单於蜚这回没有别开眼,仍然看着他。
  那双眼里的雾似乎更深了,但雾中的红血丝却鲜艳得刺眼。
  被这样一双眼盯着,半晌,洛昙深竟然有些不自在。
  这简直比刚才他发现自己被忽视更稀奇。
  “不自在”这种事,从来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单於蜚连眼睫都没有颤抖,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倾泻而下,像没有任何温度,又像炽热如火,将他团团包围。
  他咳了一声,毫无道理地指责:“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单於蜚移开目光,不恼不忿,就像根本记不得刚才说“看我”的是他一般。


第07章
  洛昙深成了鉴枢酒店的常客。
  虽然以前他也时不时与各个前任来这儿共度春宵,但去的都是最顶上的奢华套房。自打与平征分手,他便像突然清心寡欲似的,再没上去开过房,来了只在一楼的花园茶室泡壶茶闲坐,两眼时不时往外面瞧上一瞧。
  花园茶室外的小道是单於蜚赶来上班的必经之路,洛昙深只要在落地窗边坐着,就看得到他步履匆匆的模样。
  当然,落地窗里面的人能窥视外面的一切,外面的人却只能看到自己投射在落地窗上的影子。
  单於蜚似乎总是行色匆忙。别的服务生都是不紧不慢掐着时间打卡,他却是推着一架破旧不堪的二手自行车,风一样地杀到。
  每次躲在暗处看他冲进酒店,洛昙深都忍不住发笑。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始终是如此窘迫的,结束上一趟班,立马就得赶下一趟班,像个陀螺一样无休止地转着,来不及思考,亦来不及欣赏,更别提享乐。这些人累死累活,也就为了那几张薄薄的票子。
  洛昙深喜欢观察他们的窘迫,还有他们在金钱面前的斤斤计较。
  这很有趣,对他来说,甚至比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衣香鬓影更加诱人。
  而单於蜚的窘迫,似乎格外能挑起他的欲望。
  一场秋雨之后,气温骤降,夏末最后一丝暑气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外面刮着凉风,茶室里的温度却不低。洛昙深热衷健身,却有些畏寒,出门时拿了件长至小腿的薄款大衣披着,还搭了一条装饰作用大过保温作用的围巾,下面穿一条收脚的九分裤,将脚腕露在外面。
  此时,大衣与围巾都搁在一旁,他双手捂着玻璃茶杯取暖,眼角微弯地看着落地窗外。
  单於蜚来了,还是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穿一身深蓝与黑色交加的老气外套,外套的拉链没有拉上,瞧得见里面的黑色T恤。
  洛昙深放下杯子,放松腰身,陷进绵软的靠垫里。
  单於蜚那件土气的外套是摩托厂的工作服,他见别的工人穿过,但见单於蜚穿,这还是头一次。
  这种工作服质量都不怎么好,剪裁不合身,穿起来像个水桶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面料太差,像塑料布一样,虽然据说有防寒的功效,但不怎么透气,贴着皮肤非常不舒服。
  他想象不出穿这种衣服是什么感觉。
  单於蜚锁好自行车之后,就从小门进内堂了。洛昙深的目光追随着他,直到彻底看不见为止。
  其实前几天原城就开始降温了,但单於蜚并没有及时加衣,还是几件看上去差不多的T恤轮流换。
  洛昙深自己早就换上秋天的衣装,既要温度,也不落了风度,除了经常将修长的脖颈和漂亮的脚踝露出来,其他哪哪都裹得严严实实。
  见单於蜚没厚衣服加,他不是想不到原因。
  原城的秋天很短,被炎热难耐的夏季和漫长寒冷的冬季夹在中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多不怎么讲究,或者没有精力、财力去讲究的普通人,衣柜里根本没有秋装。用T恤扛个冻,或者用棉衣忍个热,凑合着凑合着,差不多就到该穿冬衣的时候了。
  单於蜚前阵子大概就是打算用T恤扛过去,今儿实在没扛得住,才在T恤外面套了件难看的工作服。
  洛昙深闭上眼,想起那件工作服,没忍住嗤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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