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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快回头 (五师兄)


  李琴不想丈夫留遗憾,大力支持,除了跟公婆一块务农,平时做零活赚钱,供丈夫读书。
  林宁潇顺利考上大学,远走他乡,寒暑假都留城里打工,每年只有春节才回来,李琴在家带孩子,盼望丈夫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一家团圆,四年等来一张离婚协议。
  林宁潇爱上同校的学妹,城市女孩,热情洋溢,充满激情,与农村的妻子截然不同。
  李琴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她的妈妈早就提醒过她,她也想过,却始终相信丈夫的人品,未曾料到丈夫真的抛弃他们母子,更让他意外的是丈夫要带走孩子。
  孩子她一手带大,比命还重要,她坚决不同意,林宁潇找她谈话,“你把小昂留身边是在害他,你能给他什么?一亩三分地?让他跟将来跟你一样务农?还是跟我当年一年辍学?让他跟我去平城,做个城市孩子,有个美好前程,这才是你做为母亲该做的,而不是自私的把他留身边”。
  李琴心如刀割,泪如雨下,为了儿子的未来,忍痛割爱放弃监护权,一别十一年,每天都是煎熬。
  李琴抹掉眼角的泪,“小昂,对不起”,没等来原谅,也没暴怒。
  扒掉谎言的外衣,真相袒露眼前,信任化成空气里的尘埃,怨恨变得荒诞可笑,人性更不可深究。
  大梦初醒。
  林子昂异常平静,从秘密被继母窥探一刻起,生活里没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他如一具尸体一样,面无表情,离开了家,任由身后的母亲呼喊。
  学霸旷课,非比寻常。
  “他能去哪?”,楚天回头问张行。
  张行吞吐的说:“没事......他应该......回家”。
  楚天连环追问下,张行将中午的事简述一遍,“你跟他说那些干什么?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我当时被他气昏头,再说我也没想到,林子昂不知道自己父母离异的实情”。
  这事不能怪张行,楚天后悔中午跟林子昂置气,没出去追他,如果他当时追出去,不会有发生后面的事,拿出手机给林子昂发消息。
  - 徒弟,你在哪里?
  楚天以为得不到回复,没想到林子昂很快给他回一条。
  - 楼下
  两分钟后林子昂进班,没等坐稳被大凤叫去办公室训一顿。
  林子昂感觉非常疲惫,大凤说的话没太听,认错态度很端正,没一会从办公室出来。
  楚天在本上写出“对不起”悄悄地传给林子昂。
  林子昂的心忽然软了,坚硬的盔甲变成碎片,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对他这般温柔,说对不起的人明明该是自己。
  他在本上给楚天回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后面加一张笑脸。
  

  ☆、第16章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正式讲课前,大凤站讲台上说:“这次期末考试后重新分班,年级前50名的同学会组成火箭班,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一片沸腾。
  “安静......年级排名五十以后的同学一切不会变,议论最欢的同学,先考进全年级前五十再说”。
  班里渐渐安静。
  楚天偷偷凑到林子昂耳边,“徒弟,我们要分开了”。
  “不会”。
  “什么不会?”,林子昂没再说话。
  张行对范佳也说了同样的话。
  “要不是老师搞什么一帮一行动,我早不跟你一桌,分开更好”,范佳的嫌弃明码标价写脸上。
  张行少有的沉默了。
  课间休息,范佳对楚天说:“周六考完最后一科,下午我们去公园玩?听说可以滑冰”。
  整日忙学习的范佳提出去玩,楚天颇为意外,“班头想出去玩太难得,必须去”。
  李梦回头,“天哥,我也去”。
  范佳瞪李梦一眼,“你去干嘛?”。
  “两位女侠,老衲年岁已高见不得血雨腥风,和平第一,友谊万岁”。
  范佳被楚天逗笑,“林子昂,跟我们一起去吧,不然分班,跟他们平时见面次数就少了”。
  楚天手捂胸口,皱眉做出痛苦的表情,“一想到要和徒弟分开,为师心如刀割”。
  范佳:“变态......恶心......”。
  恶心一次刺激到楚天,抱住林子昂胳膊,撒娇的说:“乖徒弟,周六和我们一块去,好不好嘛?”。
  林子昂没炸毛,反而有点享受的意思,偏头垂眸,满脸宠爱,“好”。
  李梦摇头叹气,“男人果然都吃这套,天哥,幸好你是个男的,不然咱们班男生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林子昂的反应,楚天有点不适应,急忙松开他,恢复正常,“那咱们说好,周六考完最后一科,校外奶茶店门口集合”
  。
  张行趴桌上睡觉,楚天打他一巴掌,“到站了,醒醒”。
  “我听着呢”。
  楚天又一巴掌拍过去,“没睡,装什么死,起来”。
  张行抬头,哭丧着脸,眼里没有一点生机。
  楚天吓一跳,“哥们,你让人煮了?”。
  张行没说话,起身走出去,楚天心想今天都吃错药了?
  周六考完最后一科,奶茶店门口集合,两女生没自行车。
  “天哥,你载我”,李梦跨上楚天车后座。
  “班头,你坐张行车”。
  范佳眼看林子昂,“我......我......”。
  “我徒弟刚会骑车,载不了人”。
  范佳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张行的车,三辆自行车朝公园驶去。
  林子昂骑的飞快,楚天喊他等会,像没听见一样,第一个骑到公园,站垃圾桶旁边抽烟。
  两女生见他抽烟,不由一愣。
  范佳带失望的神情问:“你抽烟?”。
  “他抽的比我多”,张行一旁接话,招到范佳一记白眼。
  五人散漫的走在公园小路上,张行沉默,林子昂沉默,两女孩互不理睬,气氛实属尴尬。
  公园中心人工湖,冬天来公园的游玩的人都是来滑冰的,天气寒冷,游乐场里的设备很多停用,剩下海盗船,打枪受欢迎的项目开放。
  海盗船播放流行音乐,上面几个人大声尖叫,“天哥,我想去做海盗船”,李梦说。
  “那一块去”。
  范佳胆小坐最中间,摇摆的时候幅度小,护花使者张行,跟她身边。
  李梦拉楚天坐一排。
  “徒弟,来这坐”。
  林子昂没理他,独自坐最后一排,对面一对小情侣,整条船上,唯有林子昂一人单身孤影,想下去已经来不及,伴随巨大的音乐声,船缓缓地左右移动,由慢至快。
  范佳顾不上讨厌,紧紧搂住张行胳膊,大声尖叫。
  李梦豪不胆怯,抓紧扶手站起来大喊。
  楚天时不时回头看林子昂,感觉徒弟似乎不太高兴。
  十分钟时间,有人吓哭,有人兴奋,有人面无表情。
  张行体会到被需要的感觉,状态迅速恢复,嚷着去湖上滑冰。
  “我先回家,你们去玩”,林子昂留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楚天连忙追上去,回头喊:“你们先玩”,又扭头对林子昂说:“我陪你回去”。
  “不用,你回去玩”。
  “这么冷没什么玩的”。
  其余三人,不欢而散。
  雪花飘落,寒风刺骨,林子昂的双手麻木,上下牙直抖,该死的天气,冷死人。
  楚天追上来,“徒弟,我去趟商场,你先回去”。
  “一起”。
  商场。
  “我去买副手套,你嫌吵就去书店等我”。
  林子昂摇头,跟楚天身后,像甩不掉的尾巴。
  楚天选好一副厚实五指分开的手套,戴林子昂手上,举起他的手前后看看,自言自语,“不错”,又选一套帽子围脖,戴林子昂头上,自己点点头。
  “老板,三样都要”。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边装袋边说:“小伙子长得真俊,跟电视明星一样”。
  林子昂被老板看的低下头。
  楚天笑笑,将袋子给林子昂,“冬天必备,回家吧”。
  “逛逛”。
  楚天:“......”,好吧,你说逛就逛。
  商场一楼一群人围一起,楚天拉林子昂挤进去,是家新开业琴行搞活动,主持人站台上说:“欢迎会弹奏朋友勇于来展示琴艺,凡是来演奏的朋友,都能得到精美礼品一份”,他手指右侧的礼物墙,各种卡通玩偶。
  主持人身旁一架钢琴,围观的左看右看,没人上去。
  楚天从礼物墙里一眼看到蓝胖子,脱口而出,“哆啦A梦”。
  “你想要?”。
  “当然,为师最喜欢蓝胖子”。
  林子昂想起他的微信名,目视礼物墙上的哆啦A梦走上台,一片掌声,楚天才发现台上坐的人是他徒弟。
  坐姿笔直,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灵活的弹奏,宽松臃肿的冬季校服,遮不住他的气质,没想到愿意炸毛的徒弟,居然会弹,伴随悠扬的琴声,楚天看的出神。
  一曲弹完,林子昂鞠躬,台下又一片掌声加几个女生的尖叫。
  “小伙子,弹的非常棒,想要哪个?”。
  林子昂指一指多啦A梦,主持人递给他,“感谢这位勇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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