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宝玉这几天每每来此都没见着黛玉北源,今日好不容易见了,哪里会放过,只对着那丫头说:“烦请告诉一声,就说我身子不爽,不去了。”说着便想拉着北源往东院里走去。
北源自然知道黛玉不待见这个呆子,想着那宁国府也许能认识些有名望的人,这才拉着宝玉说:“早就听说贾府如何如何,来了这么几天也没好好逛过。”
宝玉听了这话自然马上接上话头说:“那正好一起去吧,珍大哥是订好的人。”
于是乎宝玉和北源同坐一辆马车去了宁国府。
那宁国府的当家贾珍最是一个喜好玩乐之人,这几日因着元春省亲之事更是纠集了一群吃喝玩闹的纨绔子弟在府里胡混。
北源这帮子人实在没有那结交之心,只暗叹这宁国府原来不过如此,外边看着富丽堂皇,实则早已如那蛀空的大船,一不小心就要翻船。
无聊间北源只得到处走走,那贾宝玉见着北源兴趣缺缺的样子,说道:“这戏确实不太好看,要不我带林表弟到后院走走吧!”
北源无聊自然不是因为戏,只是觉得这贾宝玉不和那帮子人混在一起却也有些高看。于是和宝玉二人逛了下宁国府的花园子,倒也是雕梁画栋精致非常。
宝玉见着北源长相出众,这刚刚又喝了两口酒显得唇红齿白,越发好看起来,这心就有些痒痒。于是便偷偷拉着北源的手,见林北源并没有拒绝便大胆起来,正好走到那尤市哪里,索性就把林北源引荐给了尤氏母女。
这林北源见着尤氏母子皆颇有风度,更是那被叫做尤二姐的拉着宝玉就往炕上喝酒,便以为这几个女子是宁国府的姬妾。
于是也坐在那炕上喝了两口,只是北源从来对于女色兴趣平平,更是对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难以忘怀,所以只一人喝着酒,看着宝玉于那两人厮混。
却说有那一女子见北源相貌端正,比之宝玉更是明艳,又见他坐在一边不说话,便以为是初来此地害羞。便走过来搭着北源的手说道:“这位公子不知是贾府的哪位,平日里竟没见过。”
北源见那女子,眉宇间有一股煞气,虽姿色娇艳,可是那半露在外边的肚兜实在过于放浪形骸。当年的杨康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却是头一次见着,便拉下她的手,说道:“我不是贾府的人,我乃扬州林府的林北源。”
那女子听到这话,便说道:“那林公子,愿不愿意赏脸陪我喝一杯呢。”说着就举杯递给林北源。
林北源倒觉得被这女子给调戏了,面上有些下不来,却也不好发火,只是从腰里拿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说道:“我出去走走。”
那女子虽说往日里闲言碎语的听惯了,可却是头一次被一个爷们当窑姐看待。当下就指着林北源骂道:“你当我是谁!”
林北源头也不抬的走了,只听见后面有隐隐的哭声,却也不管。只一会就见宝玉追了出来,拉着北源的手就往回走,嘴里说道:”快回去给她们赔不是。“
北源反拉住宝玉,略带嘲弄的说道:“她们是什么人,还需要我们主子赔不是。”
宝玉听了这话便道他不知道尤氏的身份,并不是故意侮辱她们,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尤氏母女是贾珍夫人娘家父亲的填房,那两个丫头便是那尤老娘的拖油瓶,只因夫家没了人这才寄住在宁国府。”
林北源听宝玉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原来并不是府中供人取乐的姬妾,便说道:“既然并不是拿起子人,缘何做那些陪酒取乐的事。“
宝玉听了这话,却也有些同感,只是说道:”想必她们也有些难处.”
北源笑着说道:“那你平日和她们一起吃酒取乐,也从不给钱,那不是让她们更难么。”
宝玉听了这话竟有些痴了,只嘴里喃喃的说道:“表弟,你虽说的有些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她们做了这个陪酒的行当,那我吃了她们的酒,还给了钱。我又有哪里做错了。“北源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那贾宝玉听着这话知道心理觉得不舒服,可是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很是气愤,等两人一同回府的时候宝玉竟然呆呆的不说话,那接他的女子见着这模样只大喊一声:”宝玉病了,便喊来两个丫头就回了屋子。“
待到明日,黛玉正梳洗打扮好到贾母屋里请安的时候,贾母屋里的鸳鸯来了,只说请去宝玉屋里有事。
黛玉正好和北源一起往宝玉屋里去,还没到门口便见着几个丫头看着北源,那色甚是不善。
还没进门,便见昨日那个大丫头掀开门帘接了黛玉和北源进屋。一看这满屋子的人都在,那贾母见着黛玉忙拉过去坐在边上。
北源见着那王夫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弄的北源一阵恶心。只往里看见宝玉躺在床上,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暗想莫不是昨日的事情,可一大老爷们难道两句口角就这样,真是个纸糊的人。
贾母喝了一口茶向北源问道:”昨日个你和宝玉出去,回来后宝玉就不大好,现如今已经说不出话了。原说你年纪小,我不该问你,可是你们出去到底遇着啥事了,知道兴许也能一解。“
北源见满屋子的夫人小姐姨娘都看着自己,心理倒也没啥可犹豫的,就把昨儿个晚上去看戏,和尤氏母女厮混的事一一说了。最后北源向贾母道:“外孙年纪小,这些场合却从来没去过,只是也知道这些给爷们陪酒玩乐的女子也是要收钱的。只是不知道表哥对我付钱给她们反应如此之大。”
这话说完,原本坐在贾母身边的黛玉面色很是难看,北源比黛玉小一岁,虽说早熟,可是对那男女方面却是一概不知的,至今房里两个大点的丫头都没有,怎么昨儿个宝玉就带着他去了那个地方,于是不等贾母问话,直接向北源说道:“那你昨日当真只是坐在炕上喝了两杯酒就走了么!”
“姐姐,北源一进屋就觉得不对,连那女子长的如何都不敢看,只是见表哥和那两女子状态亲热,不忍心拂袖而去,这才一人喝了两杯,后来其中一名女子竟然搭讪我,我这才扔了钱出来的。”北源这番话把自己讲的何其无辜,站在门边的一位姨娘眼神鄙夷的看了下王夫人,恰巧被北源见着,想来这贾府也不是人人都当贾宝玉是个宝贝。
第十章
第十章
那贾母听的这话,面色极其难看,一边的王夫人脸色煞白的问北源:”此话当真。“
林北源说道:”自然当真,那女人碰过的衣服我回家就换了,正要让人把它扔了。“
贾母咬着牙说道:”我原以为宁府虽说有些荒唐,可到底是国公府,哪里想到竟然带累坏我家宝玉,快叫人把那贾珍夫妇叫来,我倒要来问一问那尤氏母女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旁的王夫人自然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只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让他出去,老爷偏说男子该交际应酬,这下出事了。”
贾母听的王夫人说道老爷自然是一顿怒斥,“别说了,如今宝玉如何才是正紧。”说着便好生安慰了北源,又让人送了许多吃食衣物之类的。
且说那贾珍夫人在家,听荣府那边来人,还指名要让老爷和夫人同去。这贾珍昨儿个玩到天亮,先如今哪里起的来,只推说身体不适。
尤夫人只带着贴身丫鬟前来,却见贾母面色不善的坐在正座,旁边的王夫人只看着她,好生厉害。
贾母见着贾珍夫人尤氏,肚子里是一肚子的火,问道:“你那尤氏老娘和你那两个妹妹在宁府住了多久!”
尤氏乍听得这话,便知道这事情怕是被贾母知道了,那尤氏本是贾珍填房,家里又败落了,平时在宁府也就面子上好看,这自己两个妹妹的那些个事也是知道的。如今被贾母问起只当是以为贾母知道宁府那些个荒唐事,只是说道:“老太太,我那两妹妹原本是我爹续弦取妻带过来的,和我原本就不亲。如今我父亲去了,家里又每个男人这才来宁府暂住,如今已经一年有余了。”
贾母听到这话,呼出一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索性你那两妹妹只来了一年,要不我那宝玉早就被带累坏了.”
这尤氏听着这话,有些吃惊,平日里这两人和贾珍贾蓉厮混倒也罢了,反正也管不着他们,怎么还和宝玉牵扯上了,宝玉可才十三。尤氏想着此处连忙说道:”侄儿媳妇实在不知道啊。等我回去了,定好好问问。“
贾母虽生气,可也知道这尤氏在宁国府是半分主都做不到,只是名头听着好些而已。只得说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只是你那两妹子实在太……“
尤氏见贾母眼角含泪,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说道:”老太太放心,我回去便让我那继母带着她那两女儿回家去,再不来贾府了。“
贾母听的这话,也不说话,只哭。那尤氏见如此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边的王熙凤见这,便拉着贾母劝到:”珍大嫂子也不容易,谁愿意见自己家人这般。这事依我看,只珍大哥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