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哲哭得懵,又让郑荣霖压得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这是郑荣霖霸道的占有,也不觉得他是在强迫自己,红肿着两个杏核一样的眼睛,抽抽噎噎道,“我……我离不开,离不开你……郑荣霖……”
郑荣霖还是精明,他不逼着折哲说喜欢,不逼着折哲说爱,只让他承认自己已经意识到的感情,他也不急,只要折哲不走,郑荣霖还怕他不能爱上自己不成?来日方长着呢。
电影后期的拍摄还算顺利,折哲的戏份本就不多,他为了不拖累剧组进度,每次都会提前把台词背熟,晚上的时候让郑荣霖帮着对几次戏,这样下来很快找到了感觉,拍摄也相对顺利。
他从不在剧组过夜,即使拍到再晚也会让司机去接,没有郑荣霖在身边,折哲睡不踏实。
电影里竹马的结局并不美好,他们的故事永远定格在那个夏季午后的小房间里,林征洞察了宋维的心意,却连亲吻他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是逼着人先说出喜欢,却不敢去直面这份感情,匆匆落荒而逃的那个暑假,成了二人最后的诀别。
林征还是受不了世俗的眼光,毕业之后找了一个温柔的女人结婚,他带着妻子回家探亲那年,宋维在冰天雪地里端着奶奶新包的饺子去看他,却不幸死在了因为路滑而刹不住车的车轮之下。
林征最后还是离了婚,妻子走了,他每月都给她寄钱,却从来没有奢望过原谅。林征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值得被原谅,他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宋维。
林征又回到了他从小生活的镇上,默默地实现着宋维从小的梦想,他去了镇上高中当老师,每每看到意气风发的那些男孩儿女孩儿,林征总能想到他跟宋维年轻时候的日子。
影片的后半段一直在讲述林征的挣扎与自我救赎,他半生孤独并且活在愧疚之中,却在40岁那年遇到了另一个男孩子,20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同样眼尾有痣,总是笑眼弯弯地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怎么的,林征那颗死了的心又开始疯狂地跳动,他死寂的生活仿佛又出现了曙光。那一年,是同性婚姻合法的那一年。
折哲杀青之后曾经问过导演,同性婚姻合法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拍这么沉重的电影呢?
高川博叼着烟看着远方,良久才转过头来,悠悠道,“为了讲一个老朋友的故事罢了。”
折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又问,“那林征最后有没有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
高川博又缓缓吐烟圈儿,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他扔了烟蒂摇头叹气,“孤家寡人一个呢……”
拍戏的这段时间,折哲跟秦恒一起录的那档小型音乐节目播出了,当时录制的时候没有在意,在网络上看的时候,折哲才发现,秦恒看自己的眼神,甚至言语,都透着一股子暧昧。
当时郑荣霖也在旁边,黑着脸陪折哲看完了一整期,然后二话不说翻身把人压在了床上,摁着人狠狠折腾了半宿才罢休。
郑荣霖吃味,大概是反感秦恒故意跟折哲炒cp的行为,但是折哲却知道,秦恒或许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程嘉的替身。
他想着找个机会,彻底跟秦恒断了联系才好。
秦恒很快生日,折哲出于礼貌,还是在微博上艾特了秦恒,并祝他生日快乐。秦恒没有回应,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却突然给折哲发消息,想让折哲去他家里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秦恒说,只有三四个朋友,你都见过。
折哲说,好。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入秋天黑得早,折哲全副武装,确定没人能认得出他来。
门只敲了两下,就被从里面打开了,秦恒叼着烟站在门口,见着折哲,直接把他拽进了门。
里面确实只有三四个人,光头,钰钰,还有之前没见过的一个男人,见着折哲,屋里人全都愣了一下。
是钰钰最先反应过来,她从客厅沙发上冲下来,慌乱地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
折哲不明所以,他朝着秦恒身后的茶几上看了一眼,然后震惊地愣在原地,上面钰钰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是几小袋白面一样的东西……
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钰钰先开口,她冲着秦恒喊,“你疯了?你把他牵扯进来干什么?”
秦恒不理钰钰,只看着折哲笑,他兴奋地飘飘然,“你不是想要自由的感觉吗?吸烟算什么,我教你吸点别的怎么样?”
折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恒,他觉得他陌生而可怕,他第一反应是要离开,刚转身就被秦恒挡在了门前。
后面那个陌生的男人吹着口哨起哄:“喜欢就直接说啊,你磨磨唧唧干嘛呢?”
秦恒像是受了鼓舞,又探着身子向前,他看着折哲的眼睛跟他说,“你不是觉得生活得很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吗?那我们互相救赎好不好?我帮你逃开郑荣霖,你帮我忘了程嘉。”
折哲觉得秦恒疯了,他本能地又后退一步,跟秦恒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大概不该过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秦恒怎么可能让折哲走,他拉着他胳膊往里拽,旁边就是开着门的卧室,秦恒一下子就把他拽了进去。
钰钰光着脚跑下来拦,让光头搂着腰抱了回去,他淡定地劝,“出不了事儿,你急什么呢?”
门里“咣当”地响,像是谁在砸东西,然后就听见折哲凄厉地喊了一声,“郑荣霖!”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你也骗我!”这是秦恒的声音,他似乎更加歇斯底里,“他骗我,你也骗我!”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留在客厅的三个人同时警觉起来。旁边紧紧关着门的卧室里面仍然传出类似搏斗一样的碰撞声,钰钰红着眼睛盯着那门,愣了一会儿突然挣脱了光头的束缚,猛地冲到了客厅门口,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更新,后天不更~
☆、第三十章
最近天气越来越凉,安予知洗完澡让傅言璋闹了半宿,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傅言璋只好跟人一起请了假,专程在家里陪护。
吃了药就是裹着被子发汗了,傅言璋在被子里把安予知紧紧抱着,能感觉到怀里人高热的体温,火炉一样。
傅言璋有点自责,想着昨天要是不把人光着屁股抱到窗边去操,他肯定发烧不了,昨天的夜风多劲啊,偏那窗户还开着小缝儿,湿漉漉的人往那儿一放,不发烧才是邪性。
我真他妈不是人,傅言璋想。
安予知烧得浑身都在疼,打针吃了药,这会儿被傅言璋热乎乎地抱在怀里,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他又热得难受,迷迷糊糊地要掀被子。
“干嘛呢?”傅言璋低头佯装呵斥,“掀被是不想好了?”
安予知性子还是柔顺,清醒的时候嘴上还能逞两句能,难受糊涂着就什么都听傅言璋的,他不让他动,他就不动。
傅母的电话又打过来,她无意知道安予知发了高烧,就怎么也不放心,本来今天还非要过来照顾来着,让傅言璋挡了,之后电话就一个接一个。
“怎么样了?还烧着呢?烧得厉害不?”关切是真,只是这话傅言璋一上午都已经听了三遍了,他不是不耐烦,只是觉得老人家有时候过分的关心让人招架不住。
“没事儿妈,我不是说我陪着呢吗,刚大夫过来打了针了,我又喂着吃了药,等退烧了我再告诉您,您这电话一遍遍地打,予知他也睡不踏实。”
傅母是真把安予知当亲儿子,他也知道自家儿子对不起人家,老人家不忍,就总想着从自己身上也能弥补弥补。
“哎,好,没事儿就行。”傅母应着。
安予知被电话吵醒了,又开始热得蹬被子,傅言璋手上拿着手机应对他妈,底下腿抬起来压了安予知不安分蹬动的腿。
安予知喊热,傅母在一边听见了,又开始嘱咐,“言璋啊,他热你就别那么捂着他了,我前两天才看一个新闻,说小媳妇儿坐月子盖被太厚,生生给捂死了呢。”
傅言璋简直让他妈弄得无语,他憋着笑,“哪儿跟哪儿啊,您这说什么呢妈,关心则乱啊,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照顾他。”
撂下这么一句,匆匆挂了电话,安予知身上出了汗,傅言璋不敢给他撩被子,只踢了被角露出他白生的一双脚来,傅言璋脚覆在安予知脚上,在被子外面给他暖着。
“你发个烧,我出一身汗。”傅言璋也热,他腮帮子凑到安予知脸蛋上试人体温,觉得还是烫,“不过这事儿赖我,我不该贪爽不顾着你身体,下次不会了。”
他说着亲了安予知的脸蛋一口,那触感像进了微波炉的嫩果冻。
手边的电话又响起来,傅言璋直觉觉得又是他妈,于是没看号码直接按了,“又怎么了妈?”
电话那头痴痴地笑:“跟谁叫妈呢?”
傅言璋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但是安予知紧紧搂着他的腰,傅言璋不想弄醒他,于是捂着电话压着声音问,“不是,你到底想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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