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弟弟怎么了 (十小四)

　　裴炜好像不愿意再听，用被子蒙起头。
　　“我不说了。最后一句，我非常非常担心你，请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裴炜皱着的眉头松开。
　　被就救的人叫冯文，是高三的。
　　冯文出院后请了裴炜吃饭。
　　孙琮跟着一起去的。
　　包间里有几个男生。
　　孙琮经常听班里女生说高三有个模特男团，这回见到真人还真是挺像模特的。
　　冯文热情地招待他们。
　　席间裴炜也没多说话，吃完饭就走了。
　　孙琮也不知道今天裴炜怎么了。
　　冯文看起来对裴炜很感兴趣，孙琮回答了他不少问题。
　　有个男生看着像他们的老大，让孙琮走了。
　　孙琮回到寝室，裴炜在洗澡。
　　裴炜出来，孙琮说：“你救的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裴炜答了声“嗯”。
　　“你到底有什么事？”孙琮实在是受不了裴炜这样的态度，他知道裴炜心里有事。
　　或许以前他不会问，但是现在，他一定要问。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会怎么样？”裴炜直愣愣地看着孙琮。
　　“不是，怎么了？你得绝症了？”
　　裴炜笑了，“没有。我说是如果。”
　　“我想想啊。”孙琮说，“我不会怎么样。”
　　裴炜还笑着，“我想也是。”
　　“我开玩笑的。”孙琮走过去怼了下裴炜的肩，“没有永远的在一起，但是离开前总要告别的。”
　　“嗯，会告别的。”
　　“说真的，裴炜，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孙琮两手枕在脑后，“除非我失忆了或者傻了。”
　　“荣幸。”裴炜说，“我也是。”
　　“好啦，趁我们还在一起。睡吧，晚安。”孙琮把床头灯关掉。
　　“晚安。”
　　又一个晚上，裴炜听着孙琮的呼吸声变沉。
　　他悄悄下床给孙琮盖被子。
　　“趁我们还在一起。”
　　裴炜俯身轻吻孙琮的额头。
　　“妈妈，我们要去哪？”裴炜躺在何倩然怀里。
　　何倩然摸摸他的头发，“小炜，我们先去住的地方。”
　　“妈妈，车车要开了吗？我想见孙琮哥哥。”
　　“小炜，现在太早了，哥哥还没起。不要打扰哥哥了。”
　　“可不可以等孙琮哥哥起了再走，我要和他说再见。”裴炜委屈巴巴地看着何倩然，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蟹壳。
　　“小炜，没时间了。以后还可以见到哥哥的。”何倩然说。
　　“太太，东西都拿了，现在开车送您。”
　　“好的，慢点。”
　　何倩然抱着裴炜，裴炜从车窗看外面，能看见他和孙琮天天在一起玩的小花园。
　　裴炜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他都偷偷抹掉了，不想让妈妈看见。
　　“小琮，起来吃饭了。”谭菲敲敲孙琮的房门。
　　孙琮很快穿好衣服洗漱完。
　　“妈妈，我要快点吃饭。今天约好了要和裴炜一起拼拼图。”
　　“小琮啊，裴炜和他妈妈搬走了。”谭菲说。
　　孙琮一口气喝完平时不爱喝的牛奶，一抹嘴巴。
　　“妈妈，你逗我。怎么可能，昨天裴炜还和我说今天一定要拼好那个拼图。”
　　“他们真的搬走了。小琮，以后有缘分还会再见到小炜的。”
　　孙琮不相信似的去隔壁家敲门，没人应。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呢？”孙琮对着散落一堆的拼图碎片，“说好了和你一起拼的，我等着你。”
　　

　　☆、第 8 章

　　
　　“你们到了。”
　　是那天在医院看见的叔叔。
　　裴天成抱过裴炜，“小炜，困不困？”
　　裴炜揉揉眼睛，“不困。”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哈哈。见完爷爷就能睡了。”裴天成说，“倩然，走吧。爸在里面。”
　　何倩然拍拍裴炜，“小炜，待会可以不说话，但是不许哭。答应妈妈，好吗？”
　　裴炜点点头。
　　“小炜这么懂事，真棒。”裴天成捏捏他的小脸。
　　裴炜往外挪了下。
　　沙发上坐着个老人，旁边有根拐杖。
　　“爸，我们回来了。”
　　何倩然笑笑，“叔叔您好。”
　　老人面无表情地点头。
　　“爸，这是小炜。”裴天成把裴炜放下来。
　　裴炜有点害怕，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炜，叫爷爷。”
　　裴炜没出声。
　　老人露出微笑，“来，孩子，到我这来让我看看。”
　　裴炜走过去。
　　“你是翰翰！是我的翰翰！你回来了！爷爷想你啊！”老人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搂着裴炜。
　　裴炜差点被吓哭了。
　　裴天成过去安抚父亲，“爸，您别激动。您看看，这不是翰翰，这是小炜。”
　　“什么小炜？！这就是翰翰，是我的孙子，翰翰！”老人哭着喊。
　　“好，好。爸，这是翰翰。您千万不要激动。”
　　“翰翰，你累了吧。去睡觉吧，睡醒了爷爷带你去玩。”老人说。
　　“倩然，带小炜去休息吧。”
　　何倩然抱裴炜走了。
　　“妈妈，为什么叫我翰翰？我叫裴炜。我要改名字吗？”裴炜问。
　　“小炜，你不会改名字的。爷爷是太激动了。我们先去睡觉。”
　　裴炜躺在床上，这里比他以前的房间大太多了，还有一柜子的玩具。
　　可是他不高兴，他还想着要和孙琮哥哥一起拼拼图。
　　他听见外面有说话声，悄悄把门打开一个缝。
　　外面是裴天成和何倩然的房间。
　　裴天成：“倩然，医生说爸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他把小炜认成翰翰我也没想到。”
　　何倩然：“我看你是早就想好了的！让我儿子代替你儿子！我要带裴炜走。”
　　裴天成：“小炜也是我的儿子啊！你一个人带小炜，考虑过他的感受吗？谁不想有个完整的家？何况小炜有爸爸，我不可能让你带走小炜。”
　　何倩然沉默。
　　“倩然，我爸受太大刺激了，没有小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就当帮帮我。”裴天成拉起何倩然的手，“和小炜留下来，我们一起生活。给小炜一个完整的家。”
　　“我先去看看小炜。”
　　裴炜回到床上。
　　“小炜，睡着了吗？”何倩然来到裴炜床前。“妈妈知道你没睡着。”
　　裴炜睁开眼看着何倩然，“妈妈。”
　　何倩然眼睛微红，“小炜，对不起，妈妈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妈妈。”
　　“小炜，你喜欢这里吗？”
　　裴炜想了想，“这里很好，但不是我的家。”
　　“你更想回家是吗？”
　　“嗯。”
　　“但是爷爷需要你。爷爷的孙子离开了，你也是他的孙子，你愿意陪着爷爷吗？”
　　“爷爷一定很伤心吧。我想去看看爷爷。”
　　何倩然笑了，“小炜太懂事了。”
　　裴炜拿了一个香蕉给裴老爷子，“爷爷，你吃。”
　　“好孙子。”老人笑着说，“爷爷不吃，你吃。”
　　老人把香蕉给裴炜剥开。
　　“谢谢爷爷。”
　　“想不想听爷爷给你讲故事？”老人抱着裴炜坐下来。
　　“想！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故事讲到一半，裴炜睡着了。
　　老人把裴炜放在床上。
　　“爸，孩子睡了。”裴天成说。
　　“嘘。我们出去说。”老人说，“翰翰真乖。”
　　裴天成说：“爸，他不是翰翰。他是我和倩然的孩子，叫小炜。”
　　老人喝了口茶，“他就是翰翰，我的孙子。”
　　裴天成怕老人再激动，“好，是翰翰。爸，明天医生来家里给你检查。”
　　“什么医生？老头子我身体健康着呢，没毛病。”
　　“只是普通的身体检查，您没病。”
　　医生：“裴先生，裴老的检查结果显示他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
　　“啊！？不会吧，我爸会得老年痴呆？”裴天成整个人都没想到。
　　医生：“这段时间裴老的情绪不稳定，记忆错乱都是老年痴呆的表现。我们会有详细的治疗方案。目前看来生活还能自理，但是还是建议找专人陪护。”
　　裴天成：“嗯。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医生：“平时多陪陪老人。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受任何刺激。”
　　裴天成：“好的。”
　　裴炜每天放学除了写作业，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陪爷爷。
　　他觉得爷爷比起他，更像一个小孩。
　　今天他们玩的是积木。
　　“爷爷，我们拿这个搭房子好吗？”裴炜说。
　　老人点点头，拿起一块积木放在另一块上。
　　“爷爷，这个大的要放在下面。”裴炜给老人做示范，“你看，这样就稳了。”
　　老人笑了，看着裴炜。
　　他有样学样地搭起了积木。
　　一个房子搭好，老人兴奋地鼓掌。
　　老人看着搭好的积木，嘴里突然说着：“翰翰，翰翰，搭好了...”
　　马上又变成喊，一边喊一边哭。
　　裴炜给老人擦着眼泪，“爷爷，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