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抱着胳膊,冷笑:“兄台好身手,万军丛中断人手臂还能全身而退,反倒多管闲事的南国小朋友被揍得不轻。”
南国眼中又开始泛泪
“憋回去!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医死个人呢。还有你,苏长青,打架的时候不是挺彪悍的么,怎么一眨眼就奄奄一息躺医务室了?我还以为你挺会照顾人,可看你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看来这四年该操心的是我。”
南国、苏长青被拎着耳朵训斥,完了,给沈荼打电话:
“过来医务室接人。”
凡牵扯到苏长青的事,沈荼随叫随到。
“输完液,背他回去歇着。我忙去了。”
窗外忽明忽昧的余光折射在秦歌雪白的面容上,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的艳色。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丝似嘲讽又好笑的弧度,说:
“你也是个狠角色。”
南国缩着脖子,只觉得浑身无处不冷,这种时候,他竟只能躲在最惧怕的沈荼背后,扯住沈荼的袖子,像是受了惊的小鸭子依偎在鸭妈妈的翅膀下寻求庇佑。
苏长青的眼圈儿下一抹倦怠的青黑色,看上去精神颓靡,被这么说了一句,反应很平静。
沈荼径自弯下腰,道:“上来,我背你回宿舍。”
“……不用,我自己走得动。”
哪料下一刻,沈荼一手搂腰一手穿过膝盖,强势又霸道地将苏长青抱了起来。
……我还在呢?!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
“撑伞!”
“啊?哦哦,好的。”
雨还在下,南国撑着花布伞亦步亦趋,周围投来无数瞩目的视线,还有窃笑声。
苏长青嘴唇发白,脸颊却羞得通红,紧接着他摘下迷彩帽,盖在了脸上。
南国也默默捂住了脸
一连爬上六楼,苏长青去洗澡,不一会儿浴室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熏蒸的水汽溢出门缝儿。就在这时,沈荼突然抽出皮带“噼啪”甩了下,吓得南国一个哆嗦要缩进门后。沈荼又拉起迷彩服,兜头脱下,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很纯情地问:“你,你脱衣服干嘛?”
沈荼淡淡答:“洗澡。”
“……可,可宿舍长在里面啊?”
南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沈荼推开浴室门,熏蒸的水汽窜出来,同时还有股香甜馥郁的檀香味儿往外飘。
他清楚看见沈荼走进去,然后,心里默数沈荼多久没被赶出来,可是!一直数到一千六百秒,沈荼没有出来!宿舍长也没出来!
他像是反应很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紧接着,极崩溃地抱住脑袋,难以置信地蹲在地上滚来滚去。
“呜呜呜我好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4章 Chapter 4 军礼
军训进行了一半,白嫩嫩的南国成了三色的毛里求斯——额头、脸、脖子三色不匀。反观秦歌,手脸脖子始终涂抹着各式各样的防晒霜隔离乳,每晚一贴面膜,经历了酷暑烘烤,依旧肤色雪白眉眼清俊,一副高不可攀的男神模样,看得南国很羡慕。
宿舍长苏长青不知从哪儿搬来一盆半人高的芦荟,剥了皮榨汁儿,让南国敷脸上;还有一盆据说是仙人球的刺头儿当绿植。这盆绿油油鲜嫩嫩的芦荟成功拯救了南国晒得脱皮的脸,自此,他亲切地喊芦荟“乖儿”,并喜滋滋地在小花盆上扎了个粉红蝴蝶结。
有一回,秦歌回宿舍换白大褂,南国指着进门的秦歌,面朝着芦荟,极亲昵地说:“看见没,那是你秦二叔,以后乖乖的,秦二叔给你浇水喝。”
秦歌:“……”
他很认真地想,精神病院还有没有床位?
军训结束,南国一路如脱缰的野狗奔回621宿舍,将迷彩服、军帽子鞋子腰带一股脑儿扔了,关在浴室洗洗刷刷近一个小时,然后打开门,恨不得仰天长啸:
“老子解脱啦啊啊啊啊——”
下午,大家组团送教官,此时临近十一国庆,黎阳大学附近的花市有全国二次元爱好者自发组织的第二届CN漫展,南国背着巨大的旅行包,戴帽子蒙口罩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刚迈出宿舍楼,远远地望见白大褂的秦歌走过来,心里一慌,又来不及躲了,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秦歌愣了愣,然后意味深长地眼神看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哈哈我这去送教官呢!这包里都是家里带来的特产,我看教官挺顺眼的,总不能两手空空地送?一点小小的心意哈哈送给教官,没错,就是这样!秦歌你怎么回来了,食堂人多吗?送完我去买个卷饼当晚饭。”
话音刚落,“次啦”一声响,鼓囊囊的旅行包撑开了一个大口子,一块粉嫩嫩的轻纱飘了出来,正好落到了秦歌的脚下。
“别动!那是我给小妹买的裙子!哈哈我怎么把这玩意儿塞进去了,秦歌你帮我捡起来,我弯不下腰。”
秦歌两根手指头挑起粉嫩少女心的轻纱,忽地脸色又青又红,说:
“抹胸……”
“哈哈哈被你认出来啦!这跟裙子是一套儿的,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脸色看上去更扭曲了。
南国内心流泪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迎面驶来几辆军绿的大卡车。
这不要紧,问题是大卡车后头的送行团里看见了黑炭头里青葱嫩白极其扎眼的苏长青。
苏长青身穿迷彩服,身姿俊秀笔挺,腰细背直,痴痴望着大卡车,身旁不断有同学跑过去,他却停在原地不动,紧接着,缓缓举起右手,手心向下,越过肩膀脖子耳朵最终停在了太阳穴的位置。
这是个极正式极标准的军礼
南国看不清楚苏长青的神情,但他能猜到,苏长青的脸上该是肃穆沉重的。
直到大卡车走远,苏长青才缓缓放下手,然后转过身,略显单薄孤寂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了喧嚷的人群中。
南国望着苏长青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股沉重又深刻的哀伤。这哀伤是从苏长青的身上传来的,让南国的头皮发麻,心口生出战栗般的异样感。
直到晚上,这股哀伤还萦绕在心头。他回到宿舍,想问苏长青为什么行那个军礼,可宿舍只有秦歌、沈荼二人,静悄悄地甚至有些压抑。
只有苏长青在的时候,621才显得熟络。
没有了苏长青,沈荼只管睡觉,对谁都懒洋洋的。秦歌则是谁都看不上眼的高傲模样,正坐在书桌前剪指甲。
……也没有热水
“那个,两位,咱们去小吃街找宿舍长怎么样?”
还不到八点,大橙子还没关门的吧。
上铺吱哑一阵乱响后,沈荼坐起来了,抓了抓额前的黑发,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南国再看秦歌
秦歌剪好了指甲,吹了吹,似是随意地说:“也好,我正想出去走走。”
三人锁好宿舍门,路上沉默寡言,南国走在中间,愣是走出了被警察逮捕游街示众的既视感。
小吃街是人多的时候,从头走到尾,炒河粉驴肉火烧热干面炒冷面、烧烤的香味儿飘了一路,最后在一家门面不足三米宽的小吃店前停住了。
晦暗的树影遮了这家店的招牌,只能隐约辨认出一只挂了片叶子的大橙子。门前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温黄的灯光映照着飒飒作响的大槐树,这时候,树下传出哗哗水声,还有含糊不清的“啊”、“哈哈”……等字眼。
南国走进几步,逐渐看清槐树下的小板凳上坐着个面色木讷的青年,双脚放在水盆里。他看上去极不安生,像是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一样踩水,溅起的洗脚水全落到了蹲在地上给他洗脚的男生身上。
男生并不恼,反而陪着他玩儿,双手捉住青年乱踢的脚又揉又捏,十分娴熟。
南国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
“宿舍长……?”
那男生抬头望过来,湿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站起身,白衬衣黑裤子帆布鞋,看上去清爽干净,微微一笑,眉眼秀丽端庄,如沐春风。
南国立即扑上去,亲昵地搭上苏长青的肩膀,笑嘻嘻地冲青年打招呼:
“宿舍长哥哥,你好呀!我是南国,苏长青的室友,咱们见过的,嘿嘿我特喜欢你家的酸辣粉。”
苏叶青踩在脚盆里的双脚重重踢了下,水花溅了过来。
“哥哥不要闹。”
苏叶青立即乖乖坐好,朝南国羞涩地咧开嘴。
南国回以灿烂无邪的笑脸
大橙子的店很小,不足二十平米,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大风扇呼呼吹风。
隔着帘子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停传出,沸腾的白花花的热气飘出帘子,其中掺杂着或酸或甜的饭菜香。
南国吸了吸口水,喊:“阿姨好!”
苏长青的母亲端来一碟子自家腌制的酸白菜、一小碗儿果仁儿。
南国觉得酸白菜酸甜可口很开胃,忍不住多夹了几筷子,苏母立即制止说:“这泡菜晚上不能多吃,当心闹肚子。”
筷子恋恋不舍地转向果仁儿
秦歌喝白开水,沈荼则抱着麦芽糖的罐子,咯嘣咯嘣嚼碎了吃。
“苏阿姨您的手艺真好!我妈做饭要是有您一半儿好吃,我也不会卡在179了。”
这话有一半儿是恭维
南国的妈妈做饭十几年如一日,但爷爷是镇上响当当的大厨,他吃得多,奈何长不高。
苏母没吭声,她低头微笑的时候羞涩又含蓄,该是江南水秀婉约的女子,只是鬓角花白,脸上爬满了岁月的沧桑,好像一朵沉甸甸的花瓣发皱的水莲花。
苏长青端着手工面走出帘子,轻声细语地说:“妈,你跟哥哥先回吧,我能招待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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