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 (你的老光姨)

“没呀。我当仓库的哪个老房子...”
“那个房子不就一张床么？？你们叠一起睡还告诉我没同居啊...”
“没进去就不算拉~~就三秒进都没进去呢就结束了..哎....”干舅说完，还不忘打了个哈欠，吧嗒吧嗒了嘴，吼了一句：“小黄，早饭好了么？”
背景音马上传来了“好了”的话语。
“爱信不信啦，你跟你小情人过好就行了。哦，对了，你还没车吧，等一下让小黄过去接你们。”
“我不要他接！！”
“那你等一下走过去！！”
十几分钟后，小刘和小汪，在自家楼下，遇到了小黄。
不得不说，戴着墨镜，一身西装，斜靠在车边上的小黄，不知道还以为是模特来拍照片的。
“早。”看到两个人来，小黄摘下眼镜微笑着打开门：“上车吧二位。”
“你开车行不行啊。”
“放心吧，我可是B本。”
“扯淡，你以为我不懂，C本三年才能拿B本。”小汪一看到小黄就气冲冲的，因为眼前的小黄，除了西装和鞋子，领带夹，胸针，袖扣，手表，都是干舅的。小刘则完全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小黄挺适合这样的打扮。
“我18岁就有驾照，现在3年正好升了B本，有问题么？”面对小汪的火爆脾气，小黄不但没生气，笑的更加开心了。
这样的服务精神，让小刘佩服不已。
上了车，空调温度正好，音响里播放的是小提琴的独奏曲。小刘看了一眼电子屏，是门德尔松的《Concerto for violin and orchestra in e minor：Allegro》
“换个别的好么？这曲子听着就要出车祸。”小刘还在努力记名字的时候，小汪嘟囔了一句。
小黄到是没有解释，摁了几首曲子，小汪都不满意，小黄干脆直接关了。从东边到西边，车不少，小黄的车技却相当好。用小刘的感觉是，最起码比小汪好，起步和刹车非常平稳，不会让人有感觉。
这样的表现，连小汪都忍不住打趣道：“黄司机技术可以啊。”
“谢谢夸奖。”小黄，今天不论何时都笑眯眯的，商业式的微笑。
“对了，老天让我转告你们两件事。”
“什么？”一听到自己舅舅，小汪又暴走了：“我舅舅有事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让你转告我？？你谁啊。”
“来传话的司机。”红灯时，小黄扭过来，认真的说到：“第一，本来今天上午要观摩下颚骨手术，就在刚刚病人心梗过世了。”
“什么？”小刘和小汪异口同声，这算什么事情？
“你很幸运，小汪，你当年的情况很严重。本来要观摩的人和你的情况基本是一样的，而且还是修复手术，结果么...可惜了。不过医院答应给你们安排了别的手术观摩，效果不会差。”遗憾地摇了摇头，小黄忽然转向了小刘：“第二件事情是关于小刘的。小刘，这个暑假你就专心给小球补课吧，暂时不用去公司了。”
“什么？？”第二次，两个人异口同声。只不过小刘说完后，问了一句：“小球是谁？”
“你要去补课的那个小姑娘...”小汪翻了个白眼，想抽自己，就不该跟干舅说这件事情，自作孽不可活。
“小刘你今天过去可要好好表现啊，那是老天重要关系户家的孩子。你放心吧，钱不会少了你的。”
小黄说完，小汪马上呛了一句：“哟，小黄，说的跟你现在不差钱一样的。你要是觉得给小球当家教那么重要，你怎么不去呢？小球喜欢长得好的，你挺合适的。”
“我去了啊，小球不喜欢我，把我赶走了。”
“呵。”冷笑一声，小汪不再说话，小刘被夹在中间，倍感为难....当个家教而已，何苦这么，那啥...
到了目的地，小汪丢了一句“谢谢”就下车走了，小刘刚准备出车门，忽然被小黄叫住了。
“小刘，之前咱们有误会，我对你态度也不好。但现在话都说开了，我也算是帮你了，咱们就不互相为难了吧。更何况，现在大家是一家人了，不再互相猜忌了好么？小汪怼我时，你也应该帮我说句话吧。我跟小汪关系不好，老天也为难啊。”
“一家人？帮你说句话？？”小刘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了小黄的意思。小汪是干舅的外甥，那么他和小黄是啥关系？连襟吗？
帮说说话小刘就更不好理解了，还是小黄比划了一下，小刘才明白。大概跟家里的猫狗套路了一下，小刘才懂了。小汪和小刘，小刘占主动权；小黄和干舅，干舅占主动权；干舅宠着小汪；那么四个人中，小刘在食物链顶峰，小黄垫底。
“家里猫第一，小汪第四，岂不是权利巅峰是多多？？”想到了这个逻辑，小刘嘴角拉平无奈了一下，却被小黄认为小刘答应了。
“嘿，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识时务。对了，还有2件事情，关于你的。”
“啊？？”现在的小刘，看着小黄笑嘻嘻的脸，非常想抽他。
“第一，今天给小球补课，不是我吓唬你，真的很重要，这是老天投资影视公司最大老板的宝贝女儿，这丫头比较爱幻想，特别能刁难人，演技还特别好。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学业第二陪玩第一，明白了？千万不能训斥，不能让他不开心。”
“行吧....”已经做好了教熊孩子的准备，小刘没想到要教一个这么熊的...
“第二，我约了心理医生，你找个时间，咱们去看看？”
“啊？我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因为你跟小汪做运动也不顺畅吧，小汪给他舅舅抱怨....”
“他舅舅就为难你...”没等小黄说，小刘抢答了。
“真聪明，去吧...他哪个舅舅，可是操心过头了...这都要管。”小黄笑的很苦涩：“你放心吧，治疗费我帮你出了，你这个铁公鸡，我还是熟悉的。”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心理医生不便宜，小刘是知道的。但对于铁公鸡这个称呼，小刘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定把小黄用鸡毛戳成筛子。
“老天给我零花钱。”
“有问题么？”
“你也真好意思要啊。”
“大不了还给他就行了呗。老子当年有一笔不错的赔偿金呢！”
“赔偿金？？”小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前的小黄，胳膊腿健全，小刘也只能怀疑那里出问题了。
“去去去，不是那个意思，改天跟你细说。你也是，老天还说让我说你了，小汪给你买的东西，你就收着吧。被有钱人喜欢也算是本事，你就接受了不行么。”先是被小黄理所应当的态度震撼了，其次有事被小黄无懈可击的理由震撼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想法，小刘不懂，也不想去理解，只能去适应。
没有回答小黄的理由，小刘走出了车门，当然得到的是小汪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嗯....交代给小球补课的事情。”
“呵...”听到这里，小汪冷笑了一下。
“话说...我挺佩服小黄的...理所应当的感觉...”
“什么理所应当？”
“享受干舅对他的好处，各种意义上的。”小刘说完摇了摇头。
“小刘？”
“嗯？”正在寻找该去哪里的小刘回过头，看着一脸认真地小汪。
“小黄那种人才是大多数。”小汪顿了一下：“我不觉得享受别人的好有什么问题...等价交换，我乐意给钱，对方乐意接受，大家一拍即合，都开心，不挺好的么？”
“不怕还不起么？”
“为什么要还呢？”
“是啊...为什么要还呢...”小刘眨了眨眼，脑海中消化着小汪的话，不是很理解，但似乎有很对。
第35章 第 35 章
到了医院，有专门的医院代表等待着小刘和小汪，带他们去见医院的人。
一阵寒暄和介绍后，小汪和小刘被安排观摩了普通长曲线下颌角切除手术，用直白的话说，叫削下巴。
　　骨科，最起码也要在外科学四十几章才能学到，小刘觉得这个手术算是很好的提前预习，但小汪，心情复杂。尤其是刷手的时候，护士姐接对他厉声厉色，不停地。
“不对不对不对。”
对小刘态度就不要太好，一次就过。
　　跟小刘的轻松淡定求知欲爆棚不同，小汪本以为穿无菌衣就很艰难了，谁知道站到观摩台子上时，那种想要回家的心情就更加强烈，深刻认为自己不是当医生的料。
即使课程上已经摸过大体老师了，看到活人被切开也需要勇气。跟看视频不一样，不仅有视觉冲击，还有嗅觉，听觉，触感，以及心灵上的全方位攻击。刀子划开皮肤，掀起，翻折，露出肌肉、血管、骨骼，完成这些的同时，患者的身体还在轻微的起伏，证明无菌巾下边躺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切除部分下颌角和下颌体，切除的下颌角经过打磨放置于分离的下颌体上方，增加下巴长度。”因为基本上是每天日常手术，医生讲解的也很认真。
　　电锯划过骨头的声音，小汪听得心惊肉跳，脊背发麻。
　　两个人并排站在医生身后的高台上，小汪强忍着不适看完了整场手术，因为小刘在旁边看的认真，他不敢乱动，害怕打扰。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小汪已经不光是站的腿发麻的问题了，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那儿，我要干啥。那场手术结束后，小汪一周看到排骨都双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