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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跟我说话! (三千大梦叙平生)


  过于强横的劲道冲得他胸口一闷,眼前黑了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于笙神色平淡,拎着他抵在墙上:“你刚才说什么?”
  天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风越来越凉,豆大的雨点一颗一颗落下来。
  少年肩背锋利,没什么表情,身上却已经泛起鲜明的尖锐寒意,格外柔和漂亮的长相都没能中和下来。
  他单手轻轻松松拎着他,眉眼间的冷戾呼之欲出。
  宋申鸣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打着哈欠随手在钢琴上弹出巴赫上,喉咙动了动,后知后觉地生出忌惮:“你——你要干什么?这不是你犯浑的地方!”
  “那你说,这儿是我干什么的地方?”
  于笙眯了下眼睛,手掌向上使了使力,唇角扬起来:“我没人教,还有钱,你不是很清楚吗?”
  宋申鸣被他扼得说不出话,低呜两声,眼里终于显出浓浓惧色。
  闷雷滚动,大颗的雨点砸下来,转眼就扯开一条雨幕,砸得树叶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于笙在雨里站了一阵,扼着他的手慢慢松开,随手把宋申鸣扔在地上。
  于笙垂着视线,语气平静:“滚。”
  宋申鸣吓破了胆,挣扎着爬起来,转眼跑得没了影子。
  雨下的越来越大,冰凉,砸得人生疼。于笙没了翻墙的心情,随便找了棵树,脱下早淋得湿透的外套,阖上眼靠在树下。
  弹钢琴。
  在三中待了太久,要不是宋申鸣忽然撞到他面前提起来这件事,他差不多都快忘了自己还会弹钢琴了。
  刚开始碰琴那年他三岁,被抱起来,放在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琴凳上。
  父母都在,一个笑着揉他的脑袋,一个趁妻子不注意,往他手里悄悄地塞平时绝对不准吃的大白兔奶糖。
  有关糖的记忆到七岁就停止了,之后挺多年都再没碰过,大白兔的味道也一点点淡在了记忆里。
  后来于笙有次心血来潮,自己也试着买过一袋,奶味很浓,甜得有点腻,并不合口味。
  也不知道小时候究竟为什么哭着闹着也要缠到一颗塞进嘴里。
  树挡不了多少雨,风卷着往湿透的衣服里灌,寒意直往骨头里钻。
  于笙深吸口气,把已经有些模糊的画面驱出脑海,正准备去找个好歹能避避雨的地方,头顶的雨却忽然停了下来。
  于笙微怔,下意识抬头。
  一把伞停在他头顶。
  印着不知道哪个夏令营的logo,一看就是纪念品,质量似乎还不错,就是有点小,基本就只够一个人用。
  靳林琨撑着伞,衬衫袖口有点湿了,往上折了几折,松松卡在肘间。
  伞太小了,他往后一退就被雨点钻进领口,打了个激灵,不得不往前靠了靠:“朋友,我就带了这么一把伞,配合——”
  于笙不打算配合,抬手把那把伞推回去:“不用。”
  他转身就走,没过几步,那把伞又不厌其烦地挡上来。
  于笙有时候都想不明白他哪儿来那么多好心,甩了几次没甩开,那一股始终压着的烦躁终于彻底涌上来,顺手扯住他又递过来的手臂,沉肩狠狠一顶。
  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憋着股火。
  或许是从来了三中开始的,或许更早,每次空着座位的家长会,被接起来次数越来越少终于只剩忙音的电话里,回到家里安静到沉寂的晚上,都在一点点地积蓄着焦灼烦躁。
  他也想不通,不就是父母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和生活了,又没缺他钱不养他,到底有什么可矫情的。
  有他妈什么可矫情的。
  于笙用力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使了十成力道扯住他,把人狠狠拉向自己,抵着肩下用力一摔。
  靳林琨的身手不比他差,用不着像每次那样留着手。于笙太想痛痛快快打一架了,哪怕自己也打得鼻青脸肿,只要能把那股烦躁发泄出去,叫他干什么都行。
  他手上一点分寸没留,原本以为会有较劲的阻力,被他扯住的人却连动都没动,就这么被他结结实实摔出去,闷声砸在了被雨水浇透了的草地上。
  伞跟着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于笙怔了怔。
  靳林琨躺在地上,衬衫彻底湿透了,额发湿漉漉贴着,看上去难得的显出了点狼狈。
  偏偏他整个人依然是不急不躁的懒散架势,就那么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摸索着摘了被雨水糊成一片的眼镜,朝于笙伸出只手,等着他过来拉他。
  就像他那时候很相信于笙一定会接他的眼镜一样。
  于笙忍不住皱了下眉,后知后觉想起对方“下次让你真摔”的承诺,气结一瞬,过去把人扯起来:“你长没长脑子?这么大的雨——”
  靳林琨被他拉着站起来,黑眸弯了弯,抬手落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于笙又一次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话音不自觉停顿。
  “我看了,就这儿摔着不疼。”
  靳林琨很有恒心地捡起伞,有始有终地举在两个湿透了的人头顶,摸摸他的头发,始终攥着的另一只手递过去:“配合一下,宿舍离得挺远呢。”
  一颗大白兔奶糖被他塞过来,落在于笙手里。
  糖纸还是干燥的,沾着另一只手掌的微微暖意,轻轻滚了两滚。
  于笙:“……”
  这厂怎么开了这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琨神在很认真地撩媳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人设总是会向老父亲靠拢。


第十四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颗糖,于笙被领着往回走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还有些不在状态。
  等他回过神,宿舍楼的房檐已经在视野里隐隐约约透出了个边。
  空气湿冷,雨点追着雨点往下砸,撞开一片朦胧的水雾。
  那把夏令营纪念伞还在挺顽强地坚守着使命,被风卷着不断变形,顶着打得噼里啪啦的雨点,依然摇摇晃晃地坚守在两个人头顶上。
  ……
  于笙几乎是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伞底下其实是两个人。
  靳林琨安静得他有点不习惯。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不大舒服。于笙试着扯了扯,环伺的冷风转眼飞快钻进来,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笙抬头,目光落在撑着伞的那只手上。
  修长,冷白,骨节清晰。因为顶风撑伞使了些力气,稍微透出一点淡青色的筋络。
  在不说话也不欠揍的时候,靳林琨其实很像个人。
  他的衬衫明明也湿透了,还沾着点泥土草叶,湿着的布料却反而更清晰地勾勒出了明显肌肉轮廓。领口随意敞着,胸肩健韧,小臂流畅的线条从卷着的袖口里探出来。
  单看这些,于笙其实一点都不怀疑他能单手把几个带家伙的小混混撂翻。
  偏偏他自己好像对这些一无所觉。右手依然稳稳当当举着伞,空着的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皮微垂,整个人好像慵懒得对什么都漫不经心。
  伞的有效面积确实太小,风转着圈吹雨,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越走越近,胳膊一不小心就撞在一块儿。
  于笙几乎能清晰察觉到身边淡淡的气息跟温度。
  习惯了和人保持距离,这样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有些不舒服,往边上挪了挪。
  靳林琨配合地跟着他,把伞转了个方向。
  于笙皱了下眉,又挪开半步。
  伞又带着人跟上来。
  ……
  眼看两个人已经硬生生这么拐了个弯,彻底把宿舍楼抛在了身后。于笙终于忍不住,突兀停步:“你到底要去哪?”
  “啊?”
  靳林琨像是才回神,揣在口袋里的手动了下,掏出那副彻底湿得糊成一片的眼镜,勉强戴上,抬头看了一圈:“这是哪?”
  于笙:“……”
  他可能是淋雨把脑子淋进水了。
  有关慵懒和漫不经心的想象瞬间烟消云散,于笙气结抬手,扫了一眼努力眯着眼认路的人,一把抢过他那把伞:“跟着。”
  靳林琨没了眼镜,原本就看不清楚。加上今天这场雨实在太大,能见度又往下掉了两个格,对自己十分有数,很配合地跟住了那团有点模糊的人影。
  他这人很烦,一边跟着,一边还要关心于笙:“举着累吗?我比你高一点,我来拿——”
  于笙深吸口气:“闭嘴。”
  靳林琨闭嘴,配合地跟着他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翻墙逃夏令营的舍友,一路顺顺利利地回了宿舍。
  N大的寝室条件很好。
  现在是暑假期间,留校的学生不多,N大特意针对夏令营开放了一整栋空宿舍楼。
  公寓式两人间,独立卫浴24小时热水,空调WiFi基础家电一应俱全,力图最大限度潜移默化地影响优秀生源在高考后对院校的倾向选择。
  靳林琨接过于笙塞过来的纸巾,把眼镜擦干净戴上,对着重新明亮清晰的世界长舒口气:“多谢,不是你我就回不来了。”
  于笙把伞支在阳台控水,循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到底也不知道靳林琨究竟出门干什么,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恰好出现在那个地方。
  总归不会是去呼吸新鲜空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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