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伊尔迷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通常我们被称为杀手。”
“那么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一些让我们能够相处得更加愉快的小手段。”
“……”
在那以后，他们两个依旧住在一起，却很少说话了。
确切的说是雷欧力很少跟集塔拉苦说话了，他们之间隔着大片大片的沉默，相视宛如陌生人一般。
当然，就凭伊尔迷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看谁都一个样，主要还是在雷欧力那里，他看着伊尔迷的眼神再不是起初的惋惜和同情。
事实上，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少女了。
……我以为我在帮助一个被他人伤害的人，但事实是，我帮了一个伤害他人的人。
雷欧力的生活开始跟起初一样，跟着一群人抢夺有限的资源，最后满身是血的回来，他与集塔拉苦共处一室却不再交谈。
两人往往目光相触然后毫无波澜的相互移开，仿佛对方只是自己无意中瞟到的一件死物一般。
雷欧力有意和这位杀手少女抱持着距离。
伊尔迷起初是有些困惑的，他有着那么些微的好奇心，但是在对方明显的冷淡以后，伊尔迷再没有兴趣探知什么了。
这位完美的杀手少年通常只会对两件事给予足够而持久的重视，一是任务二是麻烦。前者完成就可以了，后者处理掉就可以了。
雷欧力可能是后者，但是在他还不是的时候，揍敌客大少爷很认真的表示他杀人是收费的，而且很贵。
没有人要求和解，其实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雷欧力单方面的冷战。至于伊尔迷，这家伙真的很少将除家族和任务以外的东西放进眼里，纵然雷欧力是这两个星期以来和自己相处得不错的人。
对于伊尔迷来说，雷欧力是个普通的过客，雷欧力对他好他会有些高兴，雷欧力对他不好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这些却不是因为宽容，而是，因为不在意。
如果现在雷欧力在他的任务名单里，伊尔迷绝不会因为这个人对自己的好而对杀人的念头有半分动摇。
故而，对于雷欧力态度的转变伊尔迷半点都不觉得伤心困扰，因为定义一开始就定下了——可能成为猎物的人。
你会因为自己未来的猎物不喜欢你而伤心吗？显然不会，因为没有人会将感情浪费在猎物身上。
第5章 大叔的纠结
“你居然会离开那个地方，真是让人惊讶~”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了这样的感叹。
用这种腔调说话的人，这辈子雷欧力只认识一位。径自翻过一页书，雷欧力头都没有抬的回道：“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说的也是呢~”西索捻着一张扑克牌遮住唇角,笑容诡秘。
“说起来我倒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你了。”挣扎半晌感觉朋友之间寒暄还是有必要进行一下的雷欧力抬起头看向门口，然后，这孩子的脸扭曲了。
等等——
谁来告诉我那个站在门口的不明物体是什么啊喂。
“哦呀~雷欧力身上有大苹果的气息呢~”
穿着高跟鞋手里洗着扑克牌的男人倚在门口。他的脸上涂满了厚厚的白粉，画着艳丽的油彩，右边星星右边泪滴。
如果不是这一抖三颤的尾音，向上梳起的红色头发，以及那身正常人绝对不会穿的小丑服。雷欧力表示他一定不敢肯定眼前这个家伙就是西索。
果然这种bt的成长速度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比拟的，数日不见这货的杀伤力显然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以为你眼里向来只有小苹果。”内心扭曲的雷欧力面色冷淡的回答着，虽然他不太在乎这家伙眼里苹果的大小是怎么分的。
“大苹果更加美味哟，不过小苹果也自有它的风味~”
显然一提到苹果西索就开始兴奋了，然后开始喋喋不休起来：“首先我们要有善于发现小苹果的眼睛~有些小苹果会隐藏在一堆烂苹果里面，这就需要耐心和精力了。”
“一边的来说，即使是一颗小小的苹果也可能会成为很棒很棒的大苹果~”
“而且越是青涩的小苹果越是需要好好地爱护呢~需要定期用杀气浇灌而且还要防着某些恼人的虫子偷吃什么的~”
“听起来，好像很辛苦呢。”话说苹果跟杀气有毛线关系吗？
两人就这样鸡同鸭讲，聊得欢快异常。
“对啊对啊~真的真的很辛苦——”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西索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抽出一张红桃k掩住嘴唇：“大苹果来了呢~”
大苹果……？
骤然爆开的杀气充斥着整个房间，雷欧力皱了皱眉头，压住被吹起的纸页。
“大苹果来打一场怎么样~”西索妖娆地扭着腰一路扭到了到了门口，雷欧力擦了把汗，默默为西索的腰担心着，我说你这么扭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啊，真是麻烦呢，居然回来也能看到你。”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集塔拉苦有些头疼的抓着头发，然后非常果断的从西索旁边走了过去。
雷欧力：“……”orz
西索：“……”orz
但是西大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射出一张扑克牌：“来打一架吧~！”继续热情邀战，再接再厉！
红桃k直直的射向背对着西索的集塔拉苦，集塔拉苦头也没回，自然地从肩膀处抽出一枚圆头钉子，淡定的将扑克牌钉在了墙上。
“咿呀~真是美味的大苹果~”随着这样一声感叹，铺天盖地的扑克牌激射而出，都被一一钉在了墙壁上。
“哦呵呵~越来越让人兴奋了~”西索兴奋地洗着牌，笑得花枝乱颤。冷不防被一本书迎面排在了脸上。
杀气在一瞬间凝住了，然后骤然爆发——
伊尔迷右手夹着四枚钉子缓缓回过身，终于开始正视这位小丑魔术师。大大的猫眼黑漆漆的，手指绷紧，钉子锐利的尖端闪着森寒的光。
直面杀气的主要人物雷欧力同学冷冷一笑，面色漆黑犹如锅底，话语冰凉犹如寒冬：“建议你最好不要在我这里打架。”
“……”西索包子脸。
“……”伊尔迷面瘫脸。
“雷欧力你真是不可爱的坏苹果~”西索收回扑克牌闷闷的抱怨着。
雷欧力继续钻研他的成人杂志，西索这个爱给人取绰号的坏习惯这辈子估计是改不掉了。
诡异的双人同居生活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灾难式的三人同居。
雷欧力继续单方面冷淡对待集塔拉苦，与之相反地是西索那混蛋对小美人的紧追不舍。
清晨，东方微白。
雷欧力同学裹着被子享受着幸福的赖床时光，就听外面一阵接着一阵下雨般噼里啪啦的响声。
某个声线华丽的bt飚着他能作为武器用来谋杀的尾音：“再来~”
默默拉高被子。
“真是美味的大苹果呢~”
默默蒙住耳朵。
“不行，太兴奋了~”
默默——
“再来一次吧~”
我擦——大叔奋起了，忍无可忍地推开房门：“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咆哮声响彻整个客厅。
睡衣的雷欧力气势气势汹汹的关上门，继续上床睡觉。
大猫眨眨眼睛，面无表情的转向西索，声调异常欢快：“刚刚我们的对战过程持续时间为xxx，交手次数为xxx，按照我们约定的收费标准，你应该支付xxxxxx戒尼。”
“……”穷光蛋·被伊尔迷敲诈的·西索鼓起包子脸。
雷欧力表示他最近很不好，非常不好。
西索那个混蛋居然乘着他跟小美人冷战的机会向他家集塔拉苦下手，可恶！
每天早上都是大苹果~
上午也是大苹果~
晚上也是大苹果~
我擦——他家集塔拉苦才不是什么大苹果……跟苹果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最开始还好，只是西索单方面的殷勤，他家集塔拉苦小美人对这种穿着小丑服的二货完全没有兴趣，雷欧力才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点窃喜。
但是最近——
他们的关系似乎莫名其妙的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那是因为他们终于定好价钱了），雷欧力才不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嫉妒呢，才不。
嗯，自己只是为了集塔拉苦好，女孩子在太年轻的时候过早过多的接触这种突破人类极限的变态是很影响生理和心理的健康的。
默默为自己找好接口的雷欧力敲响了伊尔迷的门。
集塔拉苦站在门口。
一身红色的衣服戳满了钉子，只有领口和袖子是白色的，很奇怪的样式，但穿在他身上却异常的合适。衬着一头黑亮的长发，三种鲜明的色彩形成一种奇特的视觉冲击。
“很漂亮……”一时间雷欧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我也这么觉得。”伊尔迷坦率的反应让雷欧力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很无奈的笑了：“你啊……”
大猫眨了眨眼睛，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人从哪里获得了让他愉快地信息，但是他并不关心这个：“怎么这么早来找我？”通常雷欧力这家伙是比较懒的，嗯，这还是委婉的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