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人。”
“等什么人?”丘万戴不解的问道,“是跟踪我们的人,还是掌柜的消息?”
“兼而有之。”西门吹雪几乎是把嘴靠近丘万戴的耳边上,听他一开口就觉得那里头带着浓浓的睡意,似乎再两下就能直接睡着一般,丘万戴觉得两人靠得太近了,就慢吞吞的挪了挪自己的脑袋,哪知西门吹雪忽然大手一捞,就把他整个人都捞到了怀里,西门吹雪的下巴压着他的脑袋,根本就由不得他挣扎。
丘万戴打了个呵欠,也觉得有些困了,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他有点不放心,所以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也没有睡着,而是闭目养神的状态。
这个姿势有点不方便练功,好吧,其实他也不太想练了,山里有点凉,西门吹雪身上的温度刚刚好,让他真有想睡一觉的心。
这几天还真的有人在跟他们,西门吹雪与他走得并不快,虽然还没到游山玩水的节奏,但两
人一路上的确看到不少青山翠树奇峰峻岭的风景地貌,若非他心里还在有些担心,不然定能好好的欣赏一番。
他们这样的速度,自然连护送假李连音队伍的半个人都没有看到,跟在他们后面的人的目的自然不是他们,不知道会不会以为他们在拖延时间。
就在他真的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得时候,忽然有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不知这人是不是对自己特别有信心,硕大的影子倒影在了床边上却一点都不在意。
丘万戴听到有动静直接睁开了眼,然后却发现西门吹雪放在他腰上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让他稍安勿躁。
丘万戴看着西门吹雪,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这样的对视让某人的心跳了一下,有点移不开眼。
纸糊着的床被戳了一个孔,西门吹雪保持着搭在丘万戴腰间上的动作,另一只手掏出了一瓶药,然后让丘万戴给他倒出一个药丸。
好吧,这倒了就倒了呗,为啥还要他给喂了?
最后丘万戴还是迫不得已的捏着一颗药给送到西门吹雪的嘴里,不想却被西门吹雪探出的舌尖舔了一下,指尖残留着某种濡湿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都像是被过了电一般。
丘万戴:“……”
现在紧张关头,这货居然还有时间调戏他,早知他就不帮他拿那颗药,反正他自己也肯定能搞定外面这群家伙的。
最近西门吹雪动手动脚的频率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天的话开始有恃无恐,但肯定是因为他没有反抗,才让某人得寸进尺的,至于这样好不好,丘万戴还没有认真思考过,反正也没什么不好的,要是有一天西门吹雪亲了上来,他也不觉得意外就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外面这家伙的动作真慢,他的思维都跳了好几个话题了,这人居然还没有打算进来。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山寨里面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对两人的不弱的武力值带上了些崇拜,今天山寨里的人极为豪爽,看起来就差点没把他们当神一般供起来了,之前丘万戴以为他们只是为了让他和西门吹雪放松警惕,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那人轻手轻脚的靠近了他与西门吹雪一些,确定两人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过后,开始翻他们的外衣与包袱。就当他欣喜若狂的拿出丘万戴放在包袱里的药单过后,又顺带想要拿走西门吹雪的银票的时候,屋内烛火忽然没来由的一亮,直接吓了他一跳,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后腰被什么东西击中,接着浑身都不能动了。
西门吹雪与丘万戴这才下床,然后西门吹雪不知道从哪里挖了一条绳子出来,这人手和脚捆得扎扎实实的。
这是要逼供的节奏吗?丘万戴看着受了惊吓的“贼”。
“谁派你来的?”丘万戴把方才这人失手掉落在地的纸张给捡了起来。
那人只是瞪着他们,半句话都不说。
丘万戴心想这人可真是装聋作哑的行家,明明他就没有顺带把这人的嘴巴给堵上。
西门吹雪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个可疑的弧度,然后瞬间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布包。
这玩意儿他见过,他受伤的前几天,西门吹雪天天拿这布包里的针扎他。
西门吹雪只抽.出了其中一根针,然后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朝着这人的身体戳了下去。
这人起初还能忍着,只是脸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也开始发白,他狠狠的抿着自己的唇,似乎不想让自己憋出声音。
丘万戴瞠目结舌看着这人身上的唯一的那根银针,几近没入他身体只留下半寸不多的部分,却已经有这样的效果,丘万戴以前倒是看过许多电影电视剧用银针逼供什么的,这样的手段据说要比直接肉体上的伤害要犀利的多,可是真的亲眼目睹了,这才觉得感觉到了针灸的博大精深。
“你可以选择不说,”西门吹雪冷道,“不过接下来的银针可会让你觉得生不如死。可惜,你就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他拿出一个镊子,捏着这人的下巴强迫他打开嘴巴,然后用镊子在他的嘴巴里掏了掏拿出了其中一块黑色的东西,“现在看来连咬毒自尽都做不到了。”
“……所以这就是上次那些与金九龄交手的黑衣人被俘虏后咬毒自尽的毒药?”丘万戴好奇的用镊子把它拿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解药。”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有也没用,这毒咬开后立即在嘴巴里扩散,直接滑入这里,”他比了比心脏的位置,“就算你来得及吃解药,你的心也已经被毒药腐蚀了,身体也就废了。”
被西门吹雪这么一说,如果不是嫌这是从人家嘴巴里掏出来,还可能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毒药,他都有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的冲动。
真犀利的毒药都会让他身体有些奇特的反应,如果只是普通的毒药根本不会让他有什么感觉,这药扩散得快,说不定会让他感觉一些。
——某人,你是真的不怕那零点零零一的失败几率就对了。
在他还在兴致勃勃的研究那颗看起来乌黑透亮的毒药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在那人的脖子上扎了好几针,而就在西门吹雪的手离开这人的脖颈后,一声凄厉的惨叫
陡然响起。
把隔壁睡得真香的山贼们给吓醒了——
“他奶奶个熊,搞什么鬼,谁半夜没事儿鬼吼鬼叫呢?”
“坤哥,好像是从那两人的房里出来的啊……”
“西门大侠,丘大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有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了两人的房门口问道。
就在此时,一声接连一声的惨叫此起彼伏的从屋里里传出来。
可是听这声音,根本就不是西门吹雪与丘万戴发出来的啊?山寨偷偷点算了一下自家围在外面的弟兄,根本就没有少人啊。
所以里面的那人……是谁?
☆、极乐
房间里除了凄厉的惨叫声没有别的声音,半分不像他们曾经对着抓来的人拳打脚踢时候的动静,在这森山老林的静谧深夜里,怎么听让他们毛骨悚然,山寨头头坤哥听着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又忍不住状着胆子问了一句:“西门大侠?丘大侠?里面到底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我们兄弟进来帮忙?”他这话问得太残次了,显然对方一点都不需要他们帮忙。
这么恐怖的叫声,里面的人究竟是被五马分尸了还是被千刀万剐了?山寨头头一边担心里面血淋淋的现状——这可是他们山寨里最好的房间了,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心害死猫。
就在山寨偷偷以为里面不会给他发应的时候,从慢慢凄惨尖叫声中,冷冷冰冰的传出了一个字:“滚。”
当下山寨一群人屁滚尿流般各奔东西,此刻他们终于觉得他们打劫上这两位大神,真是引狼入室——蠢毙了。
相对于屋子外的兵荒马乱还差点出现人踩人的践踏场面,屋子里头除了惨叫声就没别的了,这人脸上唇上的惨烈程度已经到了丘万戴不忍直视的。他别过脸,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这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耳膜几乎承受不了。
丘万戴伸手扯了扯西门吹雪的衣角,示意这人消停一会儿,也让他的耳朵休息一下。
“你可以出去。”西门吹雪摸了摸丘万戴的脑袋。“这里,有我。”
他还没弄清楚这人为什么要偷他的那份药方,而不是偷别的呢?按理说出了左右医圣,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西门吹雪和他这里有药方才对,重点是只偷他这一半有毛用,还有西门吹雪手里的那一半呢。丘万戴有些不放心,他不会顺手就把人弄死了吧?
不过想想西门吹雪应该暂时不会,至少敢被派来跟着他与西门吹雪的,地位与功夫应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应该是弄从他的嘴巴里撬出某些东西的。
“我能问他几句,再出去吗?”丘万戴想了想问道。
西门吹雪连眉头也不皱,直接拔出了其中三支插在这人脖子上的银针,果然是这银针作祟,这人在针□后又尖叫了两声,这才像是脱了水般松了一口气,他浑身动弹不得,可是当西门吹雪用手上的针尖在他的脖子上撩过的时候,这人的身体立刻就紧绷了起来,显然是已经尝到了这银针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