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
“二号桌答对啦。”
“第五个问题,”主持人念道,“为什么交通信号采用红黄绿三色?”
赵婷很是兴奋:“这个问题好简单,这是初中学的吧!”
舒川按下去的速度很快,但却依旧还是落后了一步,还是被刚才那人抢到了。
二号桌声音悠悠的:“红光波长最长,穿透介质能力强,显示的远且人对红光感觉比较敏感,所以作为停车信号;黄光次之显示距离也较远,做为缓行信号;绿光波长较长,显示距离也较远,且最易分辨,作为通行信号。”
“答对啦。”
整整五个桌子,在整个比赛过程中,其他的三张桌子根本就没有答题的机会,基本上主持人一问,不是三号就是二号桌抢到。
舒川先开始抢到了三题,但是后面却一直都被二号抢。
二号桌和三号桌是对面桌,隔了有一定的距离,舒川有百来度的近视,看不太清楚二号桌上面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到最后一题了,其他的两桌基本上已经放弃挣扎了。
“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这句话描写的是谁出场?”
赵婷猛地拍下了按钮,大声喊道:“王熙凤!王熙凤!”
“三号桌答对啦。”主持人笑眯眯的,“那最后一题了,目前三号桌和二号桌是四比五呢吧?看看最后一题你们能不能打平,请听好题目,夹逼定理是谁提出来的?”
赵婷满脑门问号:“什么玩意儿??”
舒川看向二号桌的方向,手放到了按钮上,但是没按下去,二号桌那个答题的人笑了一下,极有风度的道:“既然是我们领先了一道题,那这题就让给三号吧,你们先答。”
主持人哈哈大笑:“今天一上午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们这样的选手,那三号桌怎么想呢?”
赵婷暗中吐槽道:“学霸,这人会不会是看不起我们啊?从最先开始他就一直在跟我们抢,一副不抢赢誓不罢休的模样,现在又装出这么一副好人的嘴脸,呸。”
舒川轻声道:“不一定。”
“啊?”赵婷看向他,“什么不一定?”
舒川却直直的望向二号桌的方向,他按下了按钮,回道:“拉格朗日。”
“恭喜三号桌答对第十题,三号桌和二号桌打了平手,分别答对了五道题,现在,请回到休息区,休息十分钟,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决赛啦。”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的声音便大了起来,都在讨论三号桌和二号桌的对决。
有的人是从头到尾一直在看比赛的。
确实像是主持人说的那样,之前从来都没出现过反应能力,知识覆盖面广度旗鼓相当到如此程度的两组对手。
赵婷跟着舒川走到了休息区后就拿着手机开始发消息,过了一会儿,她跟舒川打招呼道:“舒川,他们到了,我去门口接一下他们,你就在这里不要动。”
舒川按着额角,点了点头。
赵婷拿着手机就朝门外跑过去了。
舒川走向了洗手间,相较于前厅的熙熙攘攘,洗手间这里倒是显得很清静,都没什么人。
他来到洗漱台前,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扑,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额前的刘海,他用湿漉漉的手把头发捋了上去。
镜子里的人脸色很苍白,皮肤近乎透明,乌黑的眼眸中氤氲的情绪很淡,长而弯曲的眼睫低低的垂着,神情冷冷的,整张脸看上去便显得十分寡淡,就像是轻描淡写画出来的一副素描,还未来得及上色。
但依旧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舒川撑在洗手台前,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凉水带走了一些燥意,也让他清醒了很多。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慢慢的吸了一口气,旋即便转身离开。
来洗手间的路上有一条长廊,刚刚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在他往回走的时候,却多了一个抱着手靠墙而立的人。
舒川目不斜视,刚走过那人的身边,手腕却被一把抓住了。
“久别重逢。”那人的声音里含着满满的笑,带着说不出的邪气,“见到我有这么不开心,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w=
☆、16
抓住他手腕的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式外套,袖口整齐的叠起,挽过小臂,露出的手指骨节分明,肤色均匀。
他靠着墙,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尽是戏谑。
舒川僵着身体,没动。
他认识这个人。
他是吴文。
“你不会把我忘了吧?”吴文慢慢的站直身体,一点点的靠近舒川,最终停留在一个似近非近的距离,呼吸间,气息轻轻的拂过舒川的脸颊。
“我们之前关系那么好,”他又笑起来,声音低沉,“你要是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他的手指在舒川的手腕内侧碰了碰。
舒川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想让自己从沼泽般深沉黑暗的梦魇中走出来。
但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噩梦就像是一条黏腻湿滑的毒蛇,缠绕在他的背后,狰狞的向他的脖颈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舒川恍惚的回想着心理医生告诉过他的话。
一切都过去了。
温柔得如同和风细雨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还有很多其他爱你的人,我们都会一起保护你的。
“舒川?”陡然间横插进来的一个声音却将一切他艰难营造出来的幻觉打碎。
舒川抬眸看向他,眼神很是空洞。
在窗外看见的那个熟悉身影浮现上他的心头,渐渐的与眼前这个人的身影重合。
隐匿在记忆深处,让他恐惧害怕的一幕悄无声息的侵占了他的脑海,恐慌和无助被无限放大,直到它充满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舒川似乎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发出震耳欲聋的狂跳声,像是预警,告诉他快点逃走,又像是......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求饶和颤栗。
舒川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很快又被吴文再度逼近。
“不要不说话啊。”吴文笑吟吟的,在说话的间隙,他伸出手,温柔的帮舒川拭干净脸上细碎的水珠,“我们分开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很想你,那么你呢?”
舒川的下颔紧绷着,牙关死死的紧咬着,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什么都行。
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却丧失了语言和行动能力。
满脑子,全都是那个纠缠不休,在无数个夜里来来回回包裹着他的噩梦。
“啧。”吴文叹息般的摇了摇头,一边上前一步,禁锢着他,将他圈进自己的怀抱和墙壁之间的方寸之地,就像是一个充满了耐心的猎人一般,他慢慢的倾压过去,“一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么招人疼呢?”
在他的唇即将吻上自己的那一刻,舒川终于发着抖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前,声音很低:“不.......”
“不什么?”吴文笑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手指,舒川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舒川,我的耐心很有限。”他伸手捏了捏他柔软的手心,“你如果一直不说话,那我不介意采用一些手段让你开口。你不是个哑巴,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你拉了那个女孩的手,还帮她捡帽子,进来了后,还跟她一起答题目,你对她这么贴心,怎么在我面前就装傻呢?”
不,这是......不对的。
他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他......没有必要和他交代他的事情。
舒川很想开口说话,但是每次一张嘴,他却只觉得窒息,只想大口的呼吸。
“我数三声,”他惩罚似的捏紧了他的手,不断的加大着力道,眼眸里闪烁着冷冷的光,“我脾气不好,你最好是给我个解释。”
舒川没有说话,忍耐性的承受着手腕上源源不断的疼痛。
“三……”
"二……"
“一。”
“很好。”他的神色冷了下来,“既然这么爱当哑巴,那等会儿也给我把嘴闭紧了。”
他扯着他的手腕,那力度几乎可以说是毫不留情的。
他想把他带进洗手间。
舒川不知道是从哪儿生出来的一大股力,忽然发了狠,重重的挣开了他,转头就往外跑。
吴文气急,眸中闪过一抹厉色,登时就要拔腿追上来。
舒川刚跑没两步,便撞到了一个人,他此时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一心只想快点跑出去。
但是他的手却再一次被抓住了。
“舒川?”江枫被他一撞后,差点没站稳,一跤摔到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他却觉得不对劲。
舒川的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眸里一点神采都没有,简直像是一个活死人。
“你跑什么?”江枫视线一转,看向站在墙边的白衣少年,“这人又是谁?”
这是江枫的声音。
江枫.....
舒川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抓紧了。他没看吴文,脸偏向江枫这边,艰难的道:“我......我不认识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