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憋了好几年了,累坏你了吧,这次要是没我是不是这个秘密就得带进棺材板里啊,慕思白,几年不见,可以啊。”盛遥挤了一大块芥末抹在寿司上,看得齐霁都觉得嘴里的红烧狮子头都透着凉风。
“你还专挑坏的听啊,我不还夸你妈妈的手艺好来着。”慕思白从齐霁盘子里夹了个红烧狮子头,就太大了,筷子夹了好几下,好不容易夹了起来,还他妈掉桌子上了,捡不捡的慕思白举棋不定。
就他们学校的桌子的消毒真没多好,逆着光你都能看到膜布擦完的一道道痕迹,桌子用餐巾纸一擦还都是油,掉桌子上和掉在地上也没分别了,他把丸子夹了起来,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连筷子都扔进去了。
三个人看着垃圾桶,都能感觉得出来筷子的怨灵了。
“我要不要捡起来?我看了眼垃圾袋新换的,里面还什么东西都没扔。”慕思白做着斗争。筷子是无辜的,不能这么连坐啊。
然后一个女生感冒着呢,胳膊下夹了一袋纸抽,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慕思白瞬间觉得这筷子还是命苦,连最后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齐霁是真有点吃不下了,这又是垃圾桶又是鼻涕的,他本来就有点心脏,谁要在他面前说点恶心的东西,他真的能脑补出一锅的粥来。
可慕思白不一样啊,就是在他面前那啥啥他都能吃下饭去,“这姑娘这手劲儿,都容易整出耳膜炎来。”
“你还知道这个呢?”盛遥和齐霁非常诧异,慕思白这个没有什么常识的人还能有医学常识呢?感同身受么?
“你俩还挺有默契的啊。”慕思白哼了一声,他以前体检的时候前面那位同学就这姿势,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没把医生给吓坏了,当下就给他做了个额外检查,果不其然耳膜炎了。
晚自习第一次不想上了,他吃饭还是没吃饱,他第一次大胆地和老梁请了假,连个借口都没找,就说晚饭没吃好,影响学习状态,老梁从抽屉里给他拿出了一盒曲奇饼干。
“呦,老梁,你是不是腐败了,丹麦皇冠进口的,不是你风格啊。”以他对老梁的理解,这老头自己肯定不会买一百多一盒没几块的饼干,吃几口就没了,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老梁佯着要把曲奇收回来,齐霁把盒子背到身后,“送人东西,你还往回要啊,抠呢?”
“你这口音,一看就是慕思白带偏的,我还差那一百多快钱?我差的是那一百。慕校长办公室顺的,你和慕思白出去吧,你俩出去我还能放心点,吃完饭就早点回来,不想上自习就去校医室开了单,请个假,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没有什么和我说的?”老梁拉过凳子让齐霁坐下说。
“您哪看出我状态不好啊,您这眼镜度数配低了吧?”齐霁说完就拿着曲奇往出走,关门的时候脑袋又伸了进来,“真有肯定找您,到时候您可别嫌我唠叨啊?”
老梁笑着摆了摆手,这孩子。
最后齐霁还是听从了老梁的建议去校医室开了个肚子疼的证明交到了老梁的手里。晚自习上课铃一响,齐霁就从教室里走了出去,他没叫慕思白。
但是慕思白还是跟了出来,“你干啥去啊,上哪啊?”
“我去哪为啥得跟你汇报,你是我什么人啊?”齐霁就是想让慕思白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要是对我没有那个意思咱们就各退一步,回到好哥们的状态,暧昧不明没那么朦胧美好。
被齐霁问得一愣,慕思白心里闪过了好几个抓不住的念头,张了张嘴也没掉出来一个字,他看着齐霁下了楼,生气地踹了一脚走廊里的垃圾桶,弄得好几个班的老师都出来看了好几眼。“靠。”慕思白转身回到了教室,身上的戾气让盛遥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慕思白的脚踩在齐霁的凳子上,坐垫上都有脚印了,他烦躁地扯了扯生物书,都撕坏好几页了,齐霁讲过的东西他都忘了一半了。
“你生物好不好?”慕思白问了一句。
盛遥手里转着笔,说话的时候手也没停下,“你这么上进让我有点方啊。”
成绩单上盛遥的成绩很好找,第一个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原来的学校出的题太简单了还是怎么着,这逼的总成绩竟然比齐霁还高好几分。
“你们学校这出题难度也不行啊。”慕思白把他手机扔到桌子上,生物成绩98,还没齐霁高呢,不行啊。他这个生物靠背齐霁出的题的人,刚勉强及格,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腾出来这么大个地方,放了脸为何物这四个大字。
哎呦,这话说的,就慕思白那个成绩放在他们学校倒数第一都得再减下去好几分,“你是不是就不知道我之前在哪个学校啊,我们学校好像比十三中还往前排好几名,你说这题简单?”
其实盛遥的学校就是全市前三最好的高中了,重点中的重点,以往每年几乎是全班清华北大的,都是尖刀中的尖刀。
慕思白还真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知道,就让盛遥给他讲讲题,没出十分钟呢,俩人差点动起手了。盛遥觉得慕思白做题就是投机取巧,根本不按照正确的解题思路来,慕思白觉得这人就没齐霁讲得明白,就一个破题,你还解题发挥拓展延伸个屁啊,你说的那些我又不知道。
最后慕思白直接不让人给他讲了,自己翻出齐霁的生物笔记看,耳机里也切换到齐霁讲得课程上。这人有时候挺小孩脾气的,和盛遥隔了一个座,跑齐霁的座位上了,他也忘了刚才谁把脚踩人家凳子上来着。
齐霁从校门口出去,正大光明地拿着请假条出去的,他就在上次慕思白定的那家米线店里吃东西,要了一清汤的米线,怎么吃都觉得没有慕思白定的那个好吃。不过总算填饱了肚子,他顺着人行道往前走,脸上刮过的风,让他想起了慕思白骑着摩托带着他兜过的风。他抬头看了看星空,被高楼阻挡,天空遥不可及,远远不如慕思白在他生日的时候带他去过的野外,那里总让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像真的就能手可摘星辰了。
他甩了甩脑袋,怎么都是慕思白,心理学家说对一个人有好感若是超过四个月就会产生爱情,他不知道自己对慕思白的这种好感是多巴胺的躁动还是其他,他也不太确定这样的感情能存续多久,即使慕思白答应了他,俩人会不会高考之后就没有然后了呢?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风景,这些都会慢慢成为熟悉的人,熟悉的事,那些隔着千里万里的感情真的能一直坚持下去么?
初恋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好像所有人的出发点都是走到终点,人生可与君白首不相离,可有多少人最终都把初恋放进了回忆里,即使遇到了爱的人,但仍旧忘不掉,想起来的时候可能带着微微苦涩,不谈当年分手缘由,只念那个人。
张爱玲就说娶了红玫瑰的男人,久而久之,慢慢会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就是衣服上的饭粒,红的是心口上的朱砂痣。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可他还是想把白玫瑰插在胸口,变成朱砂痣。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拳馆的楼下,拳馆挂了个牌子:2408拳馆。
这拳馆应该是新开的没多久,里面还能闻到装修味儿,没有前台的小姐姐,拳馆里就四个打牌的人,即使是打牌,但大家也都坐得端端正正,有点像退伍的军人。
“现在开馆吗?”齐霁走过去问了一句。
那四个人放下手里的牌,抬头看了看齐霁,一看就是高中生,戴着眼镜的高中生,看起来就不经打,一拳下去都能住院半年的那种。
“开,你自己打,还是要陪练?有基础没?”一个穿着迷彩背心的平头大哥站起来问他。
齐霁点了点头,“我就随便打打,找个陪练吧。”他就是想运动运动出出汗,把脑袋里快要溢出来的想法往外控一控。
平头大哥也没再多话,齐霁一看就是临时起意的,衣服都没带,他让里面的小吴给齐霁找身没拆封的衣服,让他下手轻点,小吴笑的屁颠屁颠的,终于有个真打拳人来了,他骨头都快发霉了,他们拳馆的生意特别好,就是来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姑娘,就不是好好打拳来的,都是冲着他们四个老板来的,他每次陪练跟逗小猫似的,没意思。
齐霁热了一圈身,戴上头套、牙套和护具,朝对方摆了摆手,他一出招就是一个鞭腿踢过去,小吴还没做好准备,以为这是个菜鸟,谁知道这小子的边腿这么厉害。
抬腿,送跨,垫脚拧腰、胫骨横扫,这就是标准的泰拳扫踢,关键是这小子是怎么做到力道这个大的,“他娘的,你是不是学过啊?”小吴甩了甩胳膊,晃了晃头,拳套碰了一下,齐霁但笑不语,示意他尽管来。
大概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小吴就特别委屈跑到老板那诉苦了,“军哥,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啊,这小子他妈的快专业的了吧,我还下手轻点?我重了也打不过他啊。”
四个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齐霁是洗完澡出来了,还是那副看起来柔善可欺的样子,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可以啊,哪天过来咱俩比划比划。”军哥又站起来,这回走到了齐霁的身边,握拳朝齐霁的肩膀上锤了过去,这拳是用了力气的,齐霁退了好几步,笑了,抬起手握拳和这老板碰了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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