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白来的地方就是叫东北农家院,饭店的名字叫这个,牌匾两边挂着红辣椒和玉米棒,看起来就特别有东北特色。
进了门风格是东北大棉袄的花样,红碎花的,饭店没有大堂的散桌,服务员领他们沿着走廊进去的时候,两边有点类似酒店的房间门,但这里的门都是双开门的,黄褐色的门体,上面不是门号,是一些词,什么‘嗯,啊,咋,呐......’之类的名称,可能老板是个礼佛人。
他们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名字叫‘作’。门里面直接是一铺炕?!炕上放着小桌,桌子上放的各种糖果盒瓜子,背景墙是红色的被褥墙壁纸,这铺炕不是真的火炕,灶门是假的道具,铁框里面就是砖墙。
朱垚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让他有种倒退回到六七十年代的感觉,挺新鲜的,杯子是白瓷缸子,他手边上印的是‘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标语,桌子是升降的,按下按钮之后桌子自动打开,一口崭新的铁锅从里面漏了出来,桌子四周也往外延长了很宽的距离。
炕沿儿就放着一口暗绿色的水缸,里面可能放了什么过滤系统,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水龙头的水和缸里面的是一个循环系统的,朱垚伸手摸了一把,果然水柱的地方就是水管,水管被水柱掩在后面,从外面看来就是凭空出现了一个流水的水龙头。
点菜却非常现代,也不用喊梳着两个麻花辫儿穿着东北被面衣裳的小姐姐,还别说,要是没点颜值真hold不住这发型。
“可以啊,嘿,还挺新鲜。就是这点菜系统有点不土味,太时髦了。”朱垚点了点桌子上的pad,菜单点进去不是正常的厨师推荐,写的是必须点,“这怎么还强买强卖上了?不点老板会不会把我们仨扔锅里炖上啊?”朱垚笑着说,点开了烹饪视频,看起来就让人特别有食欲。
慕思白啧了一声,“会,这的老板以前是这片的大哥,眼眉上一道斜疤,人称六叔。”这话慕思白倒真的没骗他,是真的,这老板弃暗投明一系列洗白操作让人咋舌,但又不得不佩服这老板的雷厉手段。很多人找老板想要加盟,老板说就做一家,别无分号。
齐霁从慕思白脸上看出了没开玩笑,也信了他的话,“叫六叔,现在应该挺大年龄吧?”他猜测着。
“我没见过,不过听我爸说这老板的年纪比咱们大不了多少,就是出来混的挺早的。叫六叔好像是因为他认的一个什么师傅辈分高,关门弟子,大家就这么叫了吧。”
朱垚觉得什么老三老六的就不简单,这就是一江湖啊。为了能站着出去,他还是乖乖地点了‘强买强卖铁锅乱炖。’然后就跟着一堆肉菜,反正他无肉不欢,人家都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话都是屁话。一顿没肉和要他命有什么区别?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还点了一个特色的酱肘子,他觉得他现在别说一个肘子了,就是一头猪他都能吃得不剩块骨头。
慕思白和齐霁俩人点的菜还都是重合的,最后索性就都让齐霁点了,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服务员进来的时候拿了一个点火器,伸到锅底下点着了,然后把一个铁盆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里面,看出来铁盆里的东西是半加工过的,汤汁都调好了,她手里还抱了一把木头放在了炕边上。“别让火灭了啊,从透明这嘎达就能看到火,别碰锅边啊!要不烫着疼的就是你自己了。俺们隔热好,桌子边啥的都不热,也没烟,熏不着,放心吃吧。喝酒不?”
“有啥啊?”慕思白问了问。
“就有这个这个这个,菜单是不都有么,不是我那啥你们啊,一提啤酒够了吧?”服务员小姐姐说着。
齐霁还是没明白这个那啥指代的是什么,不过有慕思白,他就不用管了。
“那我不那啥了,就一提吧,这还有个开车的呢。”慕思白点了纯生,度数小,不上头。
“那是不能喝,要不得那啥玩意儿,电影里不都说了么,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完了有啥事就按墙上红色按钮啊,买单就别叫我了,直接扫码去前台就行。”姑娘说完转身出了门。
“白哥,你们吃个饭搞得跟地下党似的呢,接头暗号啊,那啥是啥啊?”朱垚都听晕了。
他们在炕上坐着都盘着腿,胖子盘不上,就侧着坐了。慕思白笑了一声,把腿靠在齐霁的腿上,手肘在齐霁的大腿上,跟没骨头似的,“什么暗号,是黑话,别问,小心知道的太多了。”慕思白拧着眉,低声说着,模样还是齐霁第一次和他相遇的时候那样,挺怀念的,久违的狠劲儿。
朱垚还真被吓一跳,他看到的慕思白都是笑呵呵的,这突然一狠,挺渗人的,而且还在一个前任带头六叔开的店里,他一个外地人势单力薄的。
上菜挺快的,他们三个人六个菜,朱垚当时还觉得菜肯定不够,但上来三个菜的时候他就觉得吃不了,这是盆吧,这菜码这么大么?!
齐霁挑了挑眉,第一次和胖子一个反应,现在非常有优越感,土帽了吧孙子。
桌子中间的铁锅也好了,服务员把木盖子拿走,屋子里飘荡的都是让人口舌生津的香味,过边贴着锅贴,里面是挺乱的,有玉米,排骨,豆角,土豆,倭瓜。他们点的杀猪菜里还有猪血,粉条,肉片。照这个标准两盘菜他们都吃不完。而且老板还送了一个上面标价68的水果拼盘,这哪里是拼盘啊,这上面写的是水果槽子,特别长的一个盘子。
“白哥!你们这的菜都这么吓人吗?这盘子忒么大了吧,也太幸福了吧。”朱垚真的想在这长待下去,这就是吃货的故乡啊。
“也没有,不过大部分这样吧,他家的特别大。”慕思白用筷子撬了一瓶啤酒,给齐霁倒了一杯饮料,三人碰了个杯。都说三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朱垚是主力,慕思白和齐霁就是个陪衬。
朱垚的酒量不行,齐霁把人先送到了家,随后才把车开到慕思白家的车库,熄了火,俩人坐在车上,齐霁心里突然就有点不想动,想再多呆一会儿。
慕思白喝得也有点高,后来又喝了两瓶白的,这会儿都睡上了。齐霁把火熄了,转过身伸出手摸了摸慕思白的鼻子,热热的。他一碰慕思白就醒了,他又没醉死,留了一根神经,他扭住齐霁的手指尖,捏了捏,“活腻歪了吧,老子你也敢调戏?”他突然靠近齐霁,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齐霁分明是滴酒未进,但他还是觉得头晕得厉害,慕思白狭长的眼睛里带着闪动的星光。他往后挪了挪,控制着自己别像一个登徒子似的,慕思白握住他的手指尖往含在嘴边,牙齿在上面留了一排牙印。
齐霁心里放了烟花,手指尖就是捻子,慕思白给点着了,心里炸出了烟花,噼里啪啦的。慕思白说了什么他都有点没听清,就觉得手指尖麻了。
慕思白说的是:“下次再偷袭他,就把他手指咬掉。”
慕校长看着儿子把车开出去,当然他不担心儿子的车技,就是怕他遇到交警,本来是打算自己过去送他们了,但看齐霁把儿子换下来的时候就回书房了。这会儿也是看到儿子回来了,半天都没从车库出来就按捺不住下了楼,又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就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里等着。
慕思白带着一身酒气进来的时候,慕校长耳朵一动,抬了头看了看,儿子脸跟红苹果似的,他知道儿子只是看起来没醉,今天对他做什么明天儿子都不一定记得。白酒后劲儿足,这会儿慕思白最后一根神经都断了,眼神有些发飘。
“儿子,来过来。”慕校长摆了摆手,招呼小狗似的,若放在以往慕思白怎么可能这么听话地过去。
慕思白走的还是直线,就是思绪已经混成一团乱麻了,他只知道眼前的是慕老三,“爸爸。”慕思白的声音里还带上了哭腔,吓了慕老三一跳,他用手抬了抬儿子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也没可看出哪里磕了碰了,儿子这样就是小时候受委屈的样子。
“哎呦,我的儿,还能让人给欺负呢?”慕校长笑得特别幸灾乐祸,也就这个时候欺负欺负儿子了,人生就这么几个乐趣。
慕思白这会儿眼睛都红了,慕校长赶紧用手机录了下来,光明正大的,反正儿子明天也不会记得,“有人咬我!我让别人给咬了!他咬我!”
慕校长憋着笑,继续问:“谁咬我们白白啦?”手机画面抖个不停,要不是咬着后牙槽都坚持不下来。
慕思白皱着眉毛,想了半天,“瞅啥,瞅啥咬我了,他咬我了!”,慕思白滑到沙发下,靠着慕校长的腿,还扯着自己的衣领,露出洁白骨干十足的锁骨来。
慕校长把镜头拉近,慕思白的锁骨上是有一个浅浅的牙印,看得出来是一个男生的,女生谁有这么大的嘴啊,哎呦,啧,麻烦了,儿子这青春期叛逆来得比别人晚了点,还是个棘手的。
齐霁回到家就跑到卫生间里洗澡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把水调到最凉,就是浇不灭自己心底的邪火,他伸出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看着镜子里脸仍通红的自己,还有精神起来的小兄弟,他叹了一口气,“妖怪,呔!看刀!”然后自暴自弃地把手伸到了下面,小蘑菇今天特别精神,他洗了一个小时的澡才出来。
慕校长帮儿子放了洗澡水,站在卫生间门外看着里面一边洗澡一边长歌的儿子,他接不接受都得接受,因为慕思白是他儿子。他现在非常同情喜欢儿子的人,儿子的感情神经反射弧都超长,什么时候能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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