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啥 (炫然琰)

他拿着手机准备去外面透透气，刚走到楼梯迎面就碰上慕老三了。
“呵呵。”慕老三身边没人就自己，走廊里也只有这爷俩，他也不端着，那眼神除了呵呵也没别的意思了。反正周测和期末考试见分晓，慕老三假模假式的问了一句哪去。
“上厕所。”还真不是他撒谎，楼上的厕所还真在清洁中。
慕校长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和儿子一起往下走，慕思白切了一声，这种谎话他都懒得撒。下楼就直接拐进厕所，慕校长没跟进来，站在洗手间外等着，厕所里面抽烟的学生把刚点着的烟给掐了，直接扔在了便池里冲了下去。
“干哈？有事啊？”慕思白甩了甩手上的水，全甩在自己亲爹衣服上了。
“等会儿放学等我，带你出去吃饭。”
慕思白真没想到慕老三等自己半天就为了件这么个屁事，今天都周三了，自己哪有时间浪费啊，平时真没看出来，慕老三这人挺阴险，为了嘲笑自己亲儿子还能干出这事儿来呢。
他本来想要推了的，但是一想到但凡慕老三开口带他出去吃饭，那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肯定对自己的胃口，临到嘴边的话改了口，“我带个人成不？”
慕校长这倒是对儿子刮目相看了，新学校还真处出来个朋友了。“随便带，坐我车还是自己过去？”
慕思白才不想做他爸爸的车呢，摇了摇头，点了点手机，地址发手机上吧，自己过去。慕校长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这是什么毛病，让他坐自己的车跟要了命似的。
回到教室还有十五分钟就放学了，慕思白趴在桌子上看着齐霁，眼镜反光，他也看不清楚齐霁的眼神，他把手机拿出来百度了一下老爸发的地址，不太远打车半个小时就到了，是一家非常有名的东北私家饭店。
看着手机上面的日期，慕思白恍然，今天是他爸慕老三的生日！虽然慕思白和自己老爸表面上关系水火不容，实际上如履薄冰，俩人之间随时都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但是今天他老爸的生日，老妈不在的日子，他能明白慕老三把时间定在他刚学是什么意思了，恐怕晚上老爸有安排，估计就是喝好哥们拼酒了。中老年场的生日会可能就是把酒桌从饭店转到KTV了。
从小到大，他过生日的时候收到的老爸的礼物太多太多了，反观自己，好像是从来没认认真真送给老爸什么生日礼物，就连生日快乐这四个字都尤为吝啬，不知道为什么在老爸面前就是张不开口。
今年不一样，慕老三第一次主动在生日这天请他吃饭，刚才要不是自己上个厕所正好碰到慕老三，是不是这一天就和以往的普通的一天那样过去了。当然对慕老三来说，这天可能也不那么普通，自己儿子把自己生日忘了的一天，多多少少都有点扎心。
他在网上刷了几遍生日礼物，出来的不是抱枕就是小摆件，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放学。
他用腿碰了碰齐霁，齐霁正好做完最后一道题，合上书，推了推眼镜看着他。
“你爸过生日的时候，你都送过他啥？”慕思白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生日礼物？齐霁手中的笔不时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太多了记不住，最近几次的话，“腰带，领带，保温杯，衬衫，鞋，茶具，最近几年过生日送这些，你爸要过生日了？”问得这么明显，那就是他爸快要过生日了吧。
“那倒不是。”慕思白想着这些东西，感觉保温杯可以有，慕老三这个年纪该是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年纪了。
“哦，那等你爸生日快到的时候再考虑也不迟。”齐霁看了看手表，马上就放学了，开心。
“今天。”慕思白说的时候正好放学的铃声响起，以至于齐霁没听清楚。
楼梯上的人挺多的，大家都一步一步往下挪，比春运的火车站还挤。到了楼下齐霁往食堂走，被慕思白拉了过去，往校门口去了。
“你说今天怎么，刚才放学的时候。”齐霁也往外走。
“慕老三今天生日。”慕思白说完站在路边等车。
这下轮到齐霁惊讶了，慕校长今天过生日，慕思白今天选礼物，这是刚想起来今天是他爸爸生日吧。
一辆白色本田停在了两人边上，慕思白先上了车，随后齐霁也走到了他身边。
司机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从上车到下车嘴都没闲着，基本上让齐霁认识到了他的祖宗八辈。
拐角停车正好是个购物广场，离目的地三百多米，俩人下了车，临下车前司机还问他俩他开车的技术咋样，俩人坐的都快吐了，开得太快了。俩人点头，“你看哥这车刚接到手的，也干净，等会必须给五星好评啊。”
慕思白在车上就直接给了五星好评，司机回头给他俩比个大拇指，够爷们。
下车之后俩人缓了半天还是觉得有点晕，慕思白买了两杯冰饮，俩人边走边喝，商场里人不多，都是专柜，店里除了售货员就没什么顾客了。俩人就随便逛逛，其实慕思白还不确定自己买什么。
以他对慕老三的了解，自己这件礼物必须能让慕老三吹足一年的逼，必须得是时时刻刻能戴在身上的，和朋友出去吃饭当别人问起来正好说这是我儿子买的。
慕思白在一家手表店停了下来，三四十万的表他还能买起，大不了就动用一下自己的小金库，但是转念一想慕老三绝对会问他哪来的钱，到时候解释起来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考虑到老爸的校长身份，虽然说老爸廉洁奉公，一分钱都不会贪，毕竟家里老妈是个大财主，慕老三还是财富榜上第三的儿子，但戴太贵的表影响也不好。
于是慕思白转战到卡西欧家，买了一款三千多的表，他爸戴着还凑合。
“先生这个是要包起来送人吗？”柜台的小姐姐一脸甜笑。
慕思白点了点头，小姐姐的速度挺快的。
齐霁觉得这种场面自己不买点礼物也不太礼貌，他中规中矩的挑了一款新茶。
拿着礼物慕思白没着急去吃饭的地方，而是拐进了楼下的书店。
书店于慕思白来说是个造访率极低的地方，少有的几次还是为了去游戏厅抄近路才进去的。
“瞅啥，帮我挑几本练习册，除了英语都要。”慕思白觉得学校的练习册就是用来练字的，他考试的时候题就从来没从里面出现过，做不做都没什么用。
齐霁倒是想买几本小说回去，比起电子版的，他更爱纸质的书。手里翻看着梁羽生的小说，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慕思白，“学校的你做完了？”
“学校的能做么？”慕思白哼了一声。
齐霁放下手里的书，从书堆里看似随意的挑了一本习题册，“这本吧，你看看。”
慕思白第一眼就pass掉这本习题册了，封面是绿色的，不吉利，怎么也得选个红色的开门红啊，但是既然是齐霁挑的，那肯定是适合自己的水平的，他翻了翻，其实也不知道好不好，就是觉得题量不大，答案详细，还有二维码讲解。绿色就绿色吧，就这本了。
“还行。”慕思白说着。
齐霁拿过书，卷在手里，啪地打了慕思白手心一下，声音比萝卜还脆呢。慕思白手心都红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要不是在书店，他早还回去了。“你又抽哪门子的邪风？我他妈又哪招你惹你了啊？”
“这就是咱们发的练习册，买个屁。学校的练习册你连封面都没看过呢吧？”齐霁说完转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摞小说，都是武侠的。
慕思白挺没面子的，但是他还是觉得齐霁挺客气的，换作是自己估计早骂对方傻B了，他抢着扫码付了款，不能让齐霁陪着自己白走一趟。而且自己那都好几件齐霁‘送’的上千的短袖了，这几百块钱真的不算什么。齐霁也没和他挣着付款，他怕慕思白和他因为结账的事情打一架，不够丢人的了。
俩人到饭店的时候，前台领着俩人进了包间，一桌子菜，里面却不是慕校长一个人！
慕思白觉得自己被老爸骗了，慕老三本性不改，之前那样子全他妈是装的吧，手里的礼物都不想送了。
慕老三眼睛还挺尖，入门连儿子脸都没看全，就看见他手里的礼物了。
“哎呦，我儿子长大了，都知道送我礼物了！我得打开看看是什么。”慕老三不见外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把慕思白手里紧攥着的礼物抢了过去。
真的是抢的，一点都没夸张，慕思白手都让他爸掰红了。
“哎呦，大孙子，看到爷爷奶奶了也不知道喊人，奶奶算是白疼你了。”说话的老太太满头银发，这一开口精神头比慕思白和齐霁还足。
慕斯白拉着齐霁坐了过去，“奶奶，您别每次都挑歪理，你们这些加起来都上百岁的老妖精了，逗我个十七岁的小屁孩好玩是吧，都不告诉我，您还有没有点当奶奶的样子了啊。你看看我姥姥姥爷。”
“你个小兔崽子，你奶奶我要是老妖精，那你就是小妖精。哎？你领这个是你对象啊？”慕奶奶的眼神不好，还不带眼镜，说不好看，隐形眼镜更是避之不及，总怕那橡胶把她眼睛怼瞎了，就这么模糊看人。
“亲家母，我外孙子旁边也是个小帅哥，这孩子长得比我们白白还水灵呢。真俊（zun）啊，来，小伙子你叫啥啊？”姥姥是个瘦瘦的小老太太，说话也不紧不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