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祥见她脸上泛起笑容,便知她已经将硕王府放下了,便有心引她说话,道:“额娘可知浩祯为何彻夜未归?”
“为何?”翩翩倒是好奇了,浩祯一向自视甚高,断不会做些眠花宿柳之事,也从未夜半未归。
“究竟为何兴许得从我昨日在龙源楼的见闻说起了……”
原来昨日浩祥从长白山回到京城,路过龙源楼,只见龙源楼附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不知在看什么热闹。浩祥并不是好事之人,道了声借过便要回家去,谁知这时龙源楼里响起一声怒喝:“富察浩祯!你说什么?!再给爷爷说一遍!”听到自家大名鼎鼎的兄长也在,这便勾起了浩祥的一点好奇心。
于是浩祥绕过人群,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飞身上了二楼,混进二楼看热闹的人群中,向楼下大堂看去。
只见一相貌堂堂身着锦袍的男子抱着一楚楚可怜的白衣女子,义正言辞的对着不远处另一个长相粗犷的锦袍男子咆哮:“多隆,你整日里游手好闲,欺压百姓也就算了,这位吟霜姑娘如此高贵善良,哪里招惹你了,竟如此折辱于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不过是让她换个喜庆点的曲子,怎么叫折辱?何况她既是出来卖的,又装什么贞洁烈女?难道还想爷给她立块贞节牌坊不成?”那长相粗犷的男子心思倒也细腻,立马便反驳道,“倒是你浩祯贝勒,难道不知大清律里规定歌姬不准于酒肆卖唱吗?浩祯贝勒自诩文武双全,难道连这都不懂?”
“扑哧”观众都笑了。
“多隆,你……你别强词夺理!分明是你贪图吟霜姑娘美色,想要强抢她入府,还将白老爹推下楼,一会儿九城提督来了,定会做出公断,将你拿入大牢问罪!”浩祯又是一声咆哮,还以为自己是拯救白吟霜父女的英雄,紧抱着白吟霜挺了挺胸膛。
“嘿,我说浩祯贝勒,你可别把臭水往我身上泼啊,大家都看着呢,明明是浩祯贝勒你强j□j来推我一把,把我推到白老爹身上他才掉下去的,关我什么事啊?各位可给我做个见证,这黑锅我可不背。”说着,多隆忙摇手,向周围的观众求证。
这才有人注意到白老爹,围观的人见浩祯贝勒搂着白吟霜轻声安慰,继而俩人旁若无人的深情对视,把个白老爹晾在一边生死不知,都齐齐摇头,有心善的过去探了白老爹的鼻息,叫道:“活着,还活着,快请大夫!”
听明白事情经过,浩祥便没兴趣看下去,寻了个没人的窗子飞了出去,后事如何便不知道了,不过昨晚浩祯八成是跟那白吟霜在一起了。
将事情如此这般告诉翩翩后,不免嗤笑道:“看来我这兄长也是名过其实啊。”
“哼,他哪里有什么名声,只不过是些府里的下人捧出来的,什么捉白狐放白狐,既心善何必将白狐捉来?”翩翩怎么都觉得自己儿子比那浩祯强过几条街去,为个歌女当众闹事,名声事小,若是传到圣上那里,整个硕王府恐怕都得遭圣上厌弃。
“额娘,他们的事咱们别参合,只当笑话听听便是,过两年咱们出府,他们再怎么也连累不到咱们。”
“是,额娘都听你的,呵呵。”
第2章 初遇
--
浩祥时刻身处于充沛的灵气中,又有足够的纳元丹辅助,每日勤修不辍,打坐练功吸收天地灵气,如此半年,便突破炼气中期直冲炼气后期。
近日来,浩祥隐约觉得筑基期快到了,于是停了修炼,着手收集炼制筑基丹的灵草,向翩翩道了别,只说外出采药。有了上次的经历,翩翩也不拦着,只嘱咐他路上小心。
说来硕王岳礼却是将小儿子忽视个彻底,除了逢年过节碰个面,浩祥出门半年都不会有人过问。
浩祥别了翩翩,出得硕王府,使了个风系法术,御风而行,瞬息便出了京城,向各处名山大川奔去。半年下来收获颇丰,几百上千年的山参灵芝首乌,炼制筑基丹的各类灵草多不胜数,却惟独缺了一味名为千里香的药引。
这味千里香并非灵草,只是寻常植物,但说它寻常又不尽然,既是药引,那筑基丹少了它便炼不成了,且数量极少,浩祥寻了大半年也不见其踪影。这千里香有一特征,那便是其香味了,据丹方上说,千里香的香味没有什么能与其媲美,且香味能传播极远,这种植物很有可能作为香料使用,珍贵又稀少的香料那么便只有皇宫了。
有了这个猜测,浩祥便不再耽搁,使了风系法术片刻便回到京城,将翩翩能用的药材交给她,收拾了能卖的送去给相熟的药材商人,将剩下的灵草分门别类收好,又与翩翩和和乐乐的用了午膳,而后告知翩翩次日要出门几日,便回房等待天黑了。
并非不敢白天闯入皇宫,以浩祥如今的修为,天下哪里都敢去的,因为这世间似乎不存在修真者,只有寻常的武林中人。只是这千里香实在奇特,只在每日午夜发出香味,且只能在香味散发出的一个时辰内采集才有作为筑基丹药引的功效。午夜时分一到,浩祥瞬间便从硕王府移到宫墙外,运起御风术,越过众侍卫头顶,直向后宫飞去,众人却只觉一阵风吹过。
一进宫,浩祥便放出神识搜索,更提高了五感的灵敏度,轻易便闻到一股奇香,难以用具体的词来形容,只是闻了令人神清气爽,浩祥暗道,就是它了,便循着香味飞了过去。
皇十二子永璂,今年十一岁,乃当今皇帝唯一的嫡子,然而有清以来似乎嫡子都与皇位无缘,况且乾隆皇帝并不待见皇后,连带着这个小儿子也视而不见,反而对非嫡非长的五皇子永琪宠爱有加,所以永璂过的远不如前面早夭的嫡子兄弟们来得幸福。
永璂虽然十二岁了,但是由于被皇后保护的太好,完全没有受到皇宫这个染缸的影响,心思单纯善良。皇后虽希望他成材,希望永璂能得皇帝看重,教导却不得法,稍有不是便严厉呵斥,长此以往永璂被教养的有些呆,与皇后也不是那么亲近。
这日乾隆皇帝例行到上书房考较众皇子,点到永璂时,见他低着头请安,一张脸憋得通红,背诵时满声慢气的,较之五阿哥永琪昂首阔步,在他面前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毫不拘谨,简直是云泥之别,于是更加不喜永璂,不待他背诵完就呵斥道:“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皇后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亏你还是嫡子,背个书都这样,以后还怎么做事?!嫡子该是五阿哥那样文武全才,有空多学学,蠢材!”
训斥完皇帝便拂袖而去,五阿哥被作为正面教材,暗自得意一番,面上却谦虚恭让,施施然走到永璂身边,以一副好兄长的嘴脸道:“十二弟该长进些,免得又惹怒父皇,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为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永璂却还处于被皇帝的训斥中的状态,一脸懵懂,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父皇,更不知自己哪里不长进了,明明他的功课已经很好了,连纪师傅都经常夸他。
永琪见十二一脸懵懂不知反应,自觉没趣,哼了一声走开了,一会儿便被几个不得宠的皇子并侍读围绕着奉承起来,将十二那儿的些许不快抛开了。
“十一哥……”为什么连十一哥都不理我?
永琪看着被众人簇拥的五阿哥和一脸事不关己的十一阿哥永瑆,心里满腹委屈无处诉说。
十一阿哥永瑆虽养在皇后膝下,却并不亲近皇后,反而更得皇太后的欢喜,数次随太后到五台山祈福,因此他是有几分看不起十二的,嫡子又如何,皇后又如何,不受皇阿玛待见照样与那位子无缘。
永璂与永瑆同在皇后宫里长大,原本同进同出,近来却渐渐疏远了,永璂原本很喜欢这个跟他年纪相差不大又一起长大的哥哥,如今见他如此冷淡,心里难过却不知如何是好,只以为是自己不好触怒了他。
晚膳时被身边的小太监小良子告知十一阿哥已经在自己宫里用过膳了,不必等他,永璂听了,原本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难过起来,吃了几口就推辞没胃口,遣散身边的人,跑去御花园暗自伤心了。
永璂躲进平时的秘密基地——御花园的某座假山——里,里边都是永璂一点一点积累的宝物,他想挑一件向十一哥赔罪的礼物。其实里面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真正贵重的都被皇后收起来了)比如永璂十岁生辰时送的平安符,皇玛嬷夸永璂乖巧赏的小点心,身边的大宫女秀荷送给他的荷包,甚至还有五阿哥永琪出宫回来顺便扔个他的小风车,只是这些别人眼里的破烂都是永璂的宝物,在他看来弥足珍贵。
永璂正烦恼着送什么给永瑆,忽而一阵风吹了过来,永璂不慎被风沙迷了眼,低头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前竟多出来一个人。然而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个人竟然双脚离地一尺多,整个人悬在空中,显然这人刚才不是走进来的,而是飘进来的!
“咦?你是妖精吗?”永璂睁大眼睛,却不觉得害怕,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以前看过的绘本《山海经》里的各类精怪不由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