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祁一听就烦就骂他没事儿吃撑了。
沙厉语气又轻又柔:“你让她回个电话,算我求你,谈祁。”
[你哪天不求我?摊上老莫跟你这俩活宝。]谈祁这次连莫非都捎带吐槽。
“我跟你说,我现在可在银泰大厦顶上呢啊,你不答应,我蹦下去,晚上飘你窗户口哐哐砸玻璃你信不信。”
[蹦啊,你蹦了,我晚上不用你砸,开了窗户直接让你飘屋里。]
“好…让你美梦成真!”
[行行行,]谈祁那边不知什么一声巨响,紧接着才听见他说:[李兮没跟我在一块儿,她现在换了金主,我让她给你打电话,但你可悠着点,这女的脑回路……有点危险。]
沙厉随口保证了两句,突然明白谈祁为什么一直不肯他掺合,估计他们早就撇清了,自己这明显是在难为他。
对谈祁的内疚抱歉还没怎么酝酿,手机屏幕上“李兮”的名字已经亮起来,沙厉没有直接让易子更接,而是拐进了饭店放拖把的小间里。
鬼祟的声音,在小隔间的墙壁间一响,自己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直想跟你打电话的,但旧手机没找到,刚刚才翻出来,就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了。]李兮还是那副温柔婉约又知性大度的样子。
“嗯,你这么忙,还打过来,我还以为和你在一起的那位破产了。”
[还是这么不会聊天。]
“对啊,只要身边人有能耐肯帮忙就行,会不会聊天有什么用,对吧!”
李兮那边静了会儿,才说:[你命好,什么都能碰到最好的。]
“是吧,我命好,人家什么事都肯帮我做,如果谁让我不乐意,弄他下,应该也不难。有感情基础和有物质基础的,怎么能相提并论。”
[用不着夹枪带棒的威胁了,我知道你厉害,什么事儿,直说吧!]不耐烦的李兮说话也不婉约了。
“易子更在我这里,要跟你讲话,我的意思,没感情,给人留条活路,断干净了,都好过。李叔现在都气到医院了,你孝不孝我不掺合,但人,给自己留脸面才重要……………”
沙厉捏着手机的手心汗殷殷的湿,小间的墙壁地面太潮,他有些气喘不匀,长年没见过光,这里的馊味又呛的他想呕。
李兮开口刚要说什么,又被打住……
“没脸面的人,估计她的金主再舍不得,也不好意思要。”沙厉说着推开小间的门往自己那个包间里走。
[行了行了,你让他接就是。]
“你打过去,我手机要话费呢,太穷了,就别想法子剥削了吧!”
电话挂断,沙厉推门进自己包间里,身上馊味很重,本来坐着安抚易子更的柳子竟然站起来,去开了窗。
沙厉被人家这个举动弄的挺不好意思,但刚熏的劲没缓过劲,这会儿别说挪地方了,病恹恹的跟快丸淡似的趴在桌子上。
柳子也看出来那儿不好,手指戳了下他肩膀:“没事儿吧?”
沙厉放在桌子上的头侧过来看柳子:“也许我真的就要死这儿了。”
此时,易子更的手机响起,唱的还是一个很老的英文歌,记得歌名叫“我需要医生”。
沙厉听着那鬼哭狼嚎的调调,觉得这个名字简直跟现在的场景神搭配。除了柳子,他们几个都需要医生。
易子更打电话,沙厉迷迷糊糊的闭上眼,耳朵边呼呼啦啦的响着,柳子喊了两声,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
第70章 第 70 章
看着活蹦乱跳大口吸溜牛肉面的人,谁能想到一转眼就呼啦啦的从桌子软到地上。
当时吓的猛然起身的柳子拽都没拽住,就见沙厉连带着椅子一起扳倒在地上。
急救车过来把人搁担架上送进医院里,量体温血压的护士对着一旁,绊脚砖头似的柳子呛道,“早干嘛不说,都发烧40度了,这会儿才知道急?”
一路跟着救护车奔进医院,里外血常规乱七八糟的什么验了遍,柳子在缴费窗口那儿排着队,顺便给周塘打电话。
“来吧,沙厉晕倒了,在中心医院呢。”
公司走廊的周塘简单应了声挂掉电话,手机放进西装袋里。
偌大的会议室里,莫非坐在首位边一直很认真的在听底下略带纷乱的讨论。
当下要研究的是一起跨国并购的提案,要收购的公司本身亦是跨国企业,牵扯到各国法案不同,加上又希望规避投资风险,希望通过第三国离岸公司进行间接收购,几个高管和项目负责人讨论的也是不可开交。
都是名嘴,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拔萃出类,自然要把自己能说的做的都亮出来。
毕竟一个这么大的case成功后,如果里面某部分有自己的功劳的话,无论在物质还是所属领域的地位上都会是个不小的推进器。
莫非也很仔细的听着各方的意见,时不时的会翻到和意见相关的那页资料出来,用笔圈出来,一会儿作为重点项再讨论。
会帮着这方去说服那方,等那方差不多被说服,他又提出这方弊端异议,让那方再去说服这方。
周塘走过来看了眼他身后圈记的Amy,然后出门交代柳子给照看下,花多少钱不用操心什么的。
…………
柳子已经缴了费,从化验室外面往医生那儿走,电话里说人家怀疑是膀胱结石,人晕着也没个家属说临床反应,在筛查什么什么……
周塘还是那句,好好照看,钱不用操心。
沙厉口袋里装着手机,响了之后,护士给拿出来,先放一边,柳子拿过来看来电亮着“谈祁”俩字。
他那知道谁是“谈祁”啊?,
顺手按了接听,说人这会儿晕倒了,在中心医院,听不了电话。
那边话筒里哗啦啦的一阵响,也不知道什么碎了的声音。
——*
沙厉醒过来时,头像是被人狠敲了一杠子,眼睛涩的睁不开,耳朵听着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门板咚的被敲了几下。
怎么回事啊?
他抬手就想拨拉眼皮,看个究竟。
“别动!”
一只手卡着他的手腕拿下来放好。
这不是莫非的手,太糙了,他想。
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的把还没睁开的眼睛又闭上。
好像没一会儿,屋里门被推开,自己的手又被握住了。莫非的,但他眼睛又疼又胀,睁都睁不开。
“疼吗?”莫非问。
他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浮肿蜡黄,有多难看。
“你来了我就不疼了,”沙厉闭着眼笑:“这句话甜蜜度高不高?”
“醒了就睁开眼,”声音半哽咽了下,莫非才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别傻笑啊。”
沙厉还在那儿闭着眼陶醉的笑:“没办法,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把我骨头都听酥了,没力气睁眼。”
这种拐弯抹角的彩虹屁惹的莫非一阵闷笑,笑声干燥低沉,好听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佬,我瞎了,你还跟我说话吗?”沙厉问。
“当然…”莫非修长的指尖抹开贴在他脸上的碎发:“当然是直接松开手,让这粒沙子随风一吹,爱刮那儿刮那儿,爱怎样怎样,我不要了。”
沙厉撇着嘴,努力的眼睛掀起一条缝,觉得这么好的时机,矫情一把简直太好了。反正他不甚看清莫非的脸,也看不清周围什么情况。
“我们一起去吃麻辣烫怎么样?”沙厉问。
“不去!”
“为什么啊,我都这么惨了?”沙厉哀怨到不行。
“以后都不去了。”莫非顿了顿,“这场病来的太好了,以后你只能吃清淡的东西,我再也不用闻可恶的大蒜和辣椒味了!”
“终于说出来了,呵呵!”
沙厉感觉自己腋下的被角被掖了掖,贴到唇上的亲亲凉凉的,冗长的吻没一会儿就把他吻饿了。
……
莫非坐回去,开口骂他:“又臭又瞎,还怎么要你。”
沙厉搁在枕头上的脑袋晃啊晃,口腔里弥漫着血腥的铁锈味,自己倒一点没觉疼。
“我真饿了!”沙厉打趣,并没有什么想抱歉的话。
有什么好抱歉的呢,他们一直在一起,只有彼此而已。
——*
体外碎石一点也不好受,做完之后还要不停的喝水排尿,还不能平躺,只能侧睡。
吃不好睡不好的沙厉吵着要回家,莫非脸上挂了层薄薄的胡茬,青色毛刺会让沙厉偶尔不自觉胸口发痒,但一笑,坠胀的肚子也跟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