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蹊看着那男人眼里的震惊转为疑惑,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麻溜的运气,用力,突然一个腿软,差点没摔倒。
“啊呀!”夏蹊不禁叫了一声,好不容易站稳了,发现自己全身跟面条一样绵软无力,玩了一个下午的后遗症这才显现出来——别说飞了,夏蹊体力耗尽,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树干上喘气儿。
被人堵了。
夏蹊偷偷拿眼睛瞄了一眼那男人,只见他刚刚把手收回来,好像是想扶他一把。
是个好人!夏蹊心里想,他眼睛一眨,张口就来。
夏蹊打破尴尬的沉默,此时此刻演技爆发,一生所学都用在此刻——他身子一晃,端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容,两个眼睛弯起来,作了个揖:“额,哈哈哈哈哈,打扰打扰,本人乃此山道观弟子,今日见山下紫光冲天,天降祥瑞,便过来看看,原来是贵人在此!”
夏蹊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笑嘻嘻的往前凑,彩虹屁一个接一个不要钱似的往外放:“贵人乃天选之人呀,贵人天庭饱满,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有大作为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呀!可是……”
夏蹊一边“可是”一边观察对方脸色,看对方明显没有唱对台戏的意愿,只好咽了口口水,自顾自的演下去,他脸色一变,肃然道:“贵人不日将有个大劫!不如贵人将生辰八字给了我,我去山下替你请我师父给看看?”
对方还是没动。
夏蹊心想你是傻的嘛?
大概是真傻?大白天的闲逛到山里来了,莫不是哪个农家人的傻儿子跑丢了?就是可惜了这张帅脸。
夏蹊性向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道而驰,从小就在弯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而对方这张脸,真心长在了夏蹊的点上。
不管是那浓密的眉毛,还是线条明朗的下颚线,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夏蹊看,浓密的睫毛一颤,
颤的夏蹊心里一跳。
正当夏蹊深陷美色陷阱,突然对方动手了,手直接朝他的脸伸过来,夏蹊大惊,向旁边躲了好几步,大叫:“你干嘛!”
对方见没成功,便放下手,终于开口了——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优雅:“这座山是我的,哪有什么道观。”
“……”夏蹊在口罩后面张大了嘴巴,心里重重的“卧槽”一声。
夏蹊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层层树影之后,有座中式老宅的飞檐翘壁露出一角,白色墙壁浸在翠竹里,屋瓦精致,形状精巧,不仔细看居然不知道这里还有座经岁月洗礼的百年老宅。
大意了,夏蹊心里想,从上空看完全看不出啊。
但是先不管这座山为什么是人家的,夏蹊脑袋瓜子飞速旋转,想着怎么把眼前这情形给应对过去。
“你到底是谁?”男人问。
夏蹊脱口而出:“我叫邢杨林。”老邢对不起了!
他继续刚刚那套说辞,编的一环套一环,使劲浑身解数编故事:“古人有言,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您看,您这山风水好灵气佳,所以才会养出您这样的青年才俊。我修行了一百八十年,刚入筑基,轻功也还行,都是拜这山水所赐。”
他想好了,这理由不挺好么?先把此次糊弄过去再说,以后他们一个山里一个市里,再也见不到了,以后即使反应过来也不能找到他。你说会在电视上见到?不会的,他带着口罩呢。
男人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一点没看出一百八十年的样子,继续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下山逛逛,逛到这儿的时候没力气了……”夏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倒像是实话,尹朗想。
他观察着眼前这个青年,白衣白裤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白鹭,从远处无声得飞过来,轻轻盈盈地挂在一根竹子上,如同鲜嫩笋尖上的露珠。
下地后看向他的时候,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跃而起想跑,那样子就像晒着月亮结果被主人发现的小猫。
真的是道士吗?如果不是道士,那这轻功又怎么解释?对方脚上的鞋子也就一般普通的跑鞋,衣服结构一览无余,丝毫没有藏什么机关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飞的?
这青年张口就来,他是不信的,可轻功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尹朗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的三观受到严重冲击。
夏蹊见男人半天没说话,脚往后挪动了半步,试探道:“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还是一句话没说,夏蹊一看,立刻原地起跳,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夏蹊在翠竹林里像只小鹿一样回头,看到那男人还是在原地站着,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往他的方向看。
夏蹊顺着手机定位找到手机,连过夜都不过了,买了最早的一部高铁赶回上海,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钟,他迫不及待洗好澡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睡了个天昏地暗,等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下午4点了,手机上未接电话5个,未读微信十几条。
他连忙拨回去,邢杨林的怒吼传过来:“你在干嘛!打你那么久电话不接!”
还没等夏蹊解释,邢杨林又立刻命令道:“快点出来,打扮的干净点,今天晚上和民国诡事的纪磊导演吃饭!”
夏蹊从床上一跃而起。
半岛酒店。
邢杨林在门口焦急的转了一百二十圈,终于在转第一百二十一圈的时候见到飞奔而来的夏蹊,连忙抓住他就往里面走:“还好没迟到,要是你比纪磊导演晚到你就惨了!”
夏蹊气还没喘匀,坐在大堂里问:“纪磊导演不是不爱饭局之类的嘛,怎么突然会跟我们吃饭?”
邢杨林瞪他一眼,给夏蹊倒了杯水:“还不是看我面子。”
纪磊也算是娱乐圈里一朵奇葩。他是纪录片导演出身,后成功转型电视剧,并取得不错的成绩。他导的片子画面漂亮,节奏紧凑,而且不拘什么题材,只要是能吸引他的,都能让他来导一导。最重要的是他脾气好,不爱教训人,对小辈也颇为照顾,好为人师,从来不搞潜规则那一套。就是他不爱饭局,不爱应酬,连酒都少喝。
夏蹊对纪磊导演心向往之了许久,不免有些紧张,时不时的盯着大门口看。
酒店大堂是挑高设计,吃饭的地方就设在大堂里,有侍者推着推车,上头放着杯子蛋糕,夏蹊一整天没吃饭,拿了一个垫垫,边吃边跟邢杨林说:“这里音响不错。”
邢杨林一脸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凑过来轻声说:“乐队在二楼。”
夏蹊:“……”还是吃蛋糕。
过了没多久,纪磊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邢杨林和夏蹊站起来迎接,入座之后,邢杨林和纪磊异常熟稔的谈笑起来,减少了夏蹊不少紧张感,异常乖巧的在旁边倒酒布置,时不时应和两句。
“这就是我们的副官?”老朋友聊天过后,纪磊导演主动把话题引到夏蹊身上,和蔼的目光上下一扫,点点头,“条件,气质,都挺符合。”
夏蹊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纪导好,我叫夏蹊,夏天的夏,下自成蹊的蹊。”
邢杨林接着他的话头继续:“您眼光毒,帮我看看这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块好料?”
纪磊笑着说:“我看?你看上的小孩儿哪个不成了才?论眼光你比我好多了。当年在北京那块儿的时候,多少学生在你们公司楼下转悠,就为了让你看一眼,你不记得了?”
邢杨林摆摆手:“这都那年那月的事儿了,现在这不转阵营了么,让你帮我看看怎么了?来来来,尽管考。”
这不是邢杨林为难他,而是让纪磊把把关,也有点炫耀的成分在里头,若是夏蹊通过了,那一切好说,说不定还能加两场戏,加深观众印象。若是夏蹊没通过,那啥也不用说,该干嘛干嘛去。
于是夏蹊正襟危坐,一脸期待。
纪磊也不推辞了,直接就开始考他:“剧本看过了?”
“看过了。”夏蹊答。
纪磊问:“我问你,薛家班班主离奇死亡的那一段,男一质疑副官玩忽职守,你把我当成男一,来一段。”
这段是副官这个人物情感冲突最大的一段,男一命令副官保护薛家班班主及花旦安全,奈何薛家班班主自己作死,最后班主离奇死亡,男一错怪了副官,对他大发雷霆,而副官一句话都不说,仅仅凭眼神撑起起码三四秒的单镜头。
夏蹊就在桌边闭了下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状态为之一变——
他下颚绷紧,双拳紧握,抬起眼睛,眼神里的情绪先是愤怒,张了几下嘴想要辩解,随后又隐忍的忍下来,眼神转为委屈和失望。
纪磊打断他:“太过了,稍微收一点,再来一遍。”
夏蹊重新调整了下情绪,又来了两遍,纪磊还是觉得不行,他摇摇头:“副官这人年龄28岁,内心沉稳有城府,考虑事情比男一周全的多。你现在表现太过,看起来像毛头小子。”
夏蹊心直直的往下沉,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他有奇怪的金手指,但是演戏不可谓不努力,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班级第一,出了社会之后,他每个角色都珍惜,自己研究动作,琢磨表情,每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都演的极其认真,休息的时候还去参加演技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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