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不得不威胁一个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人,柳芝奇心里只有对自己的贬低与嘲讽!
“这……”林妈左右为难,“孩子,你到底怎么了呀?咋看你,哭过了呢?”
“没有。”柳芝奇下意识别过脸,“阿姨,我先走了,再见。”
“啊,这……”林妈一时有些焦急无措,可柳芝奇已经跑走了,在走廊上立了半天喃喃道“这饭……才刚做好呢……”
“啊!!!!!!”
柳芝奇一路狂奔至海边,对着海浪此起彼伏的海面痛苦吼叫,直将口中吼得带出些血腥的膻味儿,才嘶哑些喉咙抱膝蹲下!
声音还飘在海面上,柳芝奇仿佛还能听到自己歇斯底里的呐喊。
喉咙好痛,心里也好痛!
柳芝奇静静的蹲着,看着浪潮不听亲吻自己的脚尖,泪水似乎感受到了海水的召唤,逐渐倾泻而出,滴落在一遍遍涌上沙滩的浪嘲上,转瞬即逝。
身体在颤抖,在发冷,可柳芝奇感觉不到!
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五脏六腑传来的紧缩疼痛,只有眼底眼泪的火热,只有剧烈起伏的呼吸!
在涛声浪涌中,哭声,呼吸声都被吞没了!柳芝奇感觉自己似乎也被吞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总是我!!!”
哪有为什么?如此一来,所有都能解释清楚了呀!
一开始的相遇,怪异的举动,莫名的温柔,还有所谓的喜欢,根本不是自己多幸运,而是基于他的过去!基于……这张生的如此巧合的脸!
有那么一刹那,柳芝奇想撕碎这张脸!
可这样不值得,既然如此,那该难受的应该不止自己一个吧!
柳芝奇突然想看,想看看能为一个替代品都如此豁的出去的萧皇如果看到拥有这张脸的自己和别人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笑?会轻视?会藐视?还是会有点儿失落?有点儿痛苦?有点儿……后悔吗?
“哈哈哈!什么后悔啊!”柳芝奇抱头泪目自嘲,“是我……是我……太笨了……是我,输了啊!……输了……”
太笨了吗?不知道!
输给了谁?不知道!
一拳锤向沙滩,可十足十的力量都被绵软的沙子尽数吞去!
柳芝奇没能感受到疼痛。
海潮更加凶猛了,不出片刻就淹没了柳芝奇的下半身。
冬天还是冷的,即使这里有山有海,尽管这里四季如春!
海水浸得浑身发冷,嘴唇也渐渐成了紫色。
下肢渐渐麻木了,柳芝奇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岸上走去。
还不能死,如果因为这点事就死,那自己就太没用了!
“怕什么,还有什么没经历过的?”
柳芝奇轻笑自语。
语底是刻骨的心酸,语气却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看开了,仿佛没那么难受了!
鞋子湿了,干脆脱了扔了,就好像扔掉过去的一切一样,就算还是完好的,哪怕是完美的,如果想扔了,都是可以扔掉的!
沙子好凉,柳芝奇低头感受着,一步一语:
“没了你才好呢!我本来就是一个人的……”
“没了你才好呢!我一个人落得轻松自在……”
“没了你才好呢!我可以回到本来的生活……”
…………
海潮再次涌来。
喉咙好堵,腹中好难受!
停下了脚步,还是湿了眼眶!
“谢谢你啦……愿意费尽心思骗我……”
是啊,该感谢!
谢谢你,给过我一时春花秋月!
谢谢你,给过我一段光明!
再回归黑暗,我不怕,但是我还是会恨你!
漆黑的海面浪声滚滚,吞噬了夜的风声,也吞没了最后一句哭诉。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柳同学别难过,后面可以把萧皇虐到心脏破碎的!加油!!
第13章 我回来了
“阿奇!你怎么来啦?”
夜晚的冷风在开门的瞬间猛烈吹来,林幕睡眼惺忪打了一个冷颤!
柳芝奇静静的背光站着。
林幕吃了一惊,迷茫的看着脸色苍白神情落寞很是狼狈的柳芝奇,险些以为是自己是在做梦。
柳芝奇没有说话,径自进屋。
林幕跟在身后,低头一看柳芝奇竟还光着脚,双脚早被冻得发紫!
“你怎么不穿鞋子呀!还有,你衣服怎么还是湿的?”
林幕慌忙打来一盆热水,放到沙发边上,“你到底怎么了?”
柳芝奇还是不说话,面如死灰。
林幕不觉皱起眉头,见柳芝奇并没有要动作的打算,轻叹一口气俯身将柳芝奇的脚放进热水里。
许是冻得发疼的双脚突然被浸入热水里,柳芝奇顿感双脚如被万只蚂蚁啃咬一样刺疼难受,眉头不觉微微皱起,总算有了点儿活人的气息。
林幕与柳芝奇相处向来不拘小节,将自己的衣服找来就着手要帮柳芝奇换衣服。
柳芝奇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拿过衣服自己换了起来。
当然,多年的情分摆在这里,柳芝奇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当着林幕的面一件一件脱得精光。
林幕也不在意,反而看着柳芝奇的裸体,悠悠道:“阿奇,你比以前胖了点儿。”
柳芝奇顿了一下,又不觉想起在萧皇家里度过的那些日子,可想着想着,只剩嘴角一抹涩涩的苦笑。
林幕历来不懂得察言观色,只知道柳芝奇此时心情不好。
“你怎么那么晚来我家?”林幕问道。
柳芝奇嘴巴动了动,可还是没说一个字。
“你之前去哪里了?我去你家里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家!”林幕又问。
柳芝奇心里又有些沉重了,依旧不说话,只是有鼻尖有点儿酸酸的,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一小会儿,又把那阵酸苦强忍了回去。
林幕被柳芝奇的情绪影响,低头长叹一口气,又道:
“阿奇,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学校了,学校已经给你下达最后的警告了。”
柳芝奇还是不说话。
林幕又道,“还有……学校里还在传你家里有杀人犯……”
柳芝奇的嘴角终于抽了抽,冷笑道:“无所谓。”
林幕吃了一惊,确认道:“难道是……”
“是。”柳芝奇笑着回答,“是真的。我爸爸是被我妈妈杀的!”
林幕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看着柳芝奇的脸色慢慢由沉寂变得痛苦,呼吸渐渐急促,终于红了眼眶哽咽道:
“幕仔,这是不是……很像狗血的电视剧啊?”
林幕慌了,忙将柳芝奇抱住。
认识那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柳芝奇这个样子,不禁也觉得有些想哭,拍拍柳芝奇的后背安慰:“不是的,不是的……”可想了又想,也只能苍白的安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柳芝奇忍不住抽噎起来,再也没了往日里面对林幕时高傲的样子,埋入林幕肩膀将心中万般滋味皆化作泪水倾吐而出。
林幕毕竟比柳芝奇小了小半个头,被靠得久了,难免有点儿吃力,可还是坚持着。
找到可以依靠倾诉的对象,柳芝奇虽还是无法说出心里的委屈,可起码哭了个痛快。
哭得够了,柳芝奇又坐回沙发上,又陷入一片死寂。
林幕知道此时不能过多干扰柳芝奇,有什么样的苦都只能给他空间让他自己慢慢消化。
“你先坐着,想去睡觉也行,去我床上就好了。”林幕将柳芝奇换下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又道:“对了,你饿不饿?我家里还有点儿吃的,虽然说是泡面。”
柳芝奇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林幕的家人经常去国外出差,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不下三百天,这个房子里只有林幕一人。
因自己是一个人住,林幕几乎不下厨,要么点外卖要么出去吃,家里屯的吃食也只有泡面与火腿肠。
柳芝奇不挑,此时林幕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泡面泡得有些咸了,可柳芝奇吃不出来。
泡面是暖的,至少吃完后心里好像没有那么空了,思绪也有些混沌,神经对苦涩的感知变得迟钝了。
一张不大的床,两个人挤着,但是因为打小二人就经常一起睡,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适。
柳芝奇的情绪还是低落,林幕也没有多问,只静静地陪柳芝奇躺着。
睡梦里,林幕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好像是哭泣的抽噎声,混混沌沌的睡眠渐渐散去,可刚将双眼微微睁开,就看到柳芝奇不知何时站到了窗口,将窗户打开,吹着冷风。
抽噎着鼻息,不只是冷的流鼻涕了还是在哭泣。
可下一秒,林幕就看到了柳芝奇脸上滑下的一颗水珠。
柳芝奇沉在伤感里,没有注意到林幕。
“要……要过去吗?”林幕摇摆不定,心里顾虑着“一般的情况下,男人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哭了吧……可是……刚才也在我面前哭过了……应该没事吧?”
柳芝奇不知哭了多久,哪怕仅仅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林幕似乎也能将柳芝奇红肿的眼眶看得仔仔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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