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闲不下来,下午又去了趟医院,看刘小天没死透的那个爹。、
老头子生命力顽强,已经能吃饭了。、
小护士可算是见着一个来看他的,上来就问沈念要医药费。、
沈念冷笑:"这人和我没关系,要是住不起院了,直接给他轰出去不就得了?”
话是这么说,沈念还是留了三四千块钱。、
人现在还没死是好事,刘小天的刑还没量。、
下午沈念去了趟派出所,刘小天状态比前几天好了些,他说:“沈念,你别替这个操心,替那个操心了,你活的真累。管好自己就成,一定要记得吃药。”
“我其实也没什么感觉,里头还有他在,总也不会太差,甚至都还有点习惯。”
刘小天边说边笑,一点也不像是要入狱,倒
像是要回家。
沈念心里头不好受,却也没说什么。、
回家的时候,沈念有点疲惫。身边的人兜兜转转,都还是走了。、
沈念到了门口,忽然发现家里灯是开的。、
他屏住呼吸,要打110,门却开了。
靳东阳站在门口:"回来了?”
沈念一愣,就被靳东阳抓进屋里,按在椅子上。
桌上大大小小四五个菜,还熬了鱼片粥。靳东阳把筷子塞进沈念手里:"吃饭了。”
沈念他头皮发炸:“新东阳,你还要脸么?
靳东阳很是不知羞耻:"不要。”
靳少这么实诚,憋的人无话可说。
沈念气的手抖,走到屋里,要把靳东阳的东西都扔出去,刚一进门就看到床上趴着两个娃娃。
两个小东西趴在沈念的被子里,一身白嫩的皮,唇色艳红,睫毛又长又卷,睡得正香,还直吧唧嘴。
沈念愣了。
心里头有什么地方难受泛酸,像是有针在
扎。
偏偏这时候靳东阳凑过来,站在沈念身后:“好看吧,他们多像你。”
靳东阳是料定了他舍不得,才会把孩子带过来卖乖。
沈念完全听不得靳东阳的声音,他全身发烫,一身的血往头上冲。、
沈念走过去,一手提溜一个,就把娃扔大门口去了。
沈念到床边的时候,娃就醒了。瓮黑的眼睛像是着了墨,裹着水汽似是讨好的看他,却连哭都不敢哭。、
靳东阳实在是吓死:"沈念,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靳东阳冲出去抱孩子,沈念顺势把门锁了。、
靳东阳就穿了件毛衣,外头天寒地冻,抱着两个娃砸门:"沈念,开门!”
孩子也哭起来了,细细弱弱的声晌,刮的人耳膜疼。
沈念全当没听见,靳东阳和他身边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桌上的饭菜沈念一口没动,冷了之后,扔进了垃圾桶。
夜里沈念口渴,起来暍杯水,看到斬东阳的外衣在沙发上扔着。、
他想了一会,摸了摸靳东阳的口袋,摸出来手机。
沈念从通讯录里找到蒋安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蒋安打了个哈欠问他:“靳少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沈念说:“是我,沈念。”电话那头沉默了。
沈念捏着手机说:"张扬的事是你们干的么?蒋安的声音有点哑:"张扬?”
他说完这个名字,忽然就笑了:“他现在还能有什么事?”
蒋家兄弟里头,沈念更多听到的是蒋安。听张扬说,蒋安曾对他还算不错。
沈念声音有点冷:“我不知道医院里头是怎么回
事,但你要是还想让他活,就别再逼他了。”
“他已经到极限了,他站在悬崖边上,你们别再推他。”沈念说:"还是说,你真想让他死么?”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声音。、
沈念以为他要挂断了,才听着蒋安说:"你还不知道昵么?”
沈念皱眉心里头一沉,难不成蒋家兄弟也知道张扬怀孕的事?<
沈念想了想才回他:"我知道。
蒋安笑了两声,似乎是在嘲讽:"你知道什么了?”
沈念声音极冷:“你们兄弟俩不守规矩,到医院里头做那些龌龊事,真以为就做的天衣无缝么?靳东阳手里头还有你们把柄昵,蒋二少忘了么?”
“你们要是欺人太甚,你们侵吞公款的事,纪检委”
蒋安把沈念话头截断,嗤笑一声:“原来你到了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这么冷静。”
沈念皱眉,话说到这份上,索性直接摆到明面上来了:"那蒋二少说,张扬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不冷静?”
电话那头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沈念皱着眉叫他:“蒋二少?”蒋安嗓儿发着抖:"你说什么?
这次轮到沈念不说话了。、
蒋安这到底是知不知道?f
蒋安在电话那头似乎是疯了,他笑了好一会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蒋安笑裂了嗓子:"沈念,你知道么?我才发现,自己就像个笑话。”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再为难了。”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沈念觉得张扬身边的这几个大概都是疯了,李春江也是,蒋家的人也是。
番外之蒋家的故事(四)
蒋安把电话挂了。、
凌晨三点半,不该醒的。、
外头安静的很,蒋安心也静了,喃晡道:张扬,你死这事,我没告诉沈念,已经算是给你留了面子。、
他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张扬到他脑袋里来了,带着点畏惧讨好的笑,问他:“二少,暍汤么?”
张扬是个马虎人,做事常是做不规整,留在身边,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好在他还会煮粥熬汤,_身白肉还会暖床,身子还皮实,不管怎么凌辱,第二天还能直起腰下床。
一开始,没人在意家里头多了张扬这么个人。
蒋家父母是利益结合,生下继承人,各自在外头都有情儿,孩子一出来,就扔给月嫂奶妈,一年都不定在家能露个面。
人不来,事却不少。、
兄弟俩从小课就被安排的满当,不能比旁人家落下。
蒋平蒋安兴许是承了这种薄性的血脉,在屋子里也不常说话,蒋家大宅子里头,没点人气。、
张扬初来时黑瘦,像是从旮旯坑里爬出来的难民,蒋家这两兄弟,心里头没一个能看得上他。、
好在张扬大多时候都很有自知之明,吃饭都不敢上桌,等兄弟俩吃完了,才去拾掇剩饭剩菜,顺便也就把自己填饱了。、
家里大事小活,也都上赶着去做,哪像是收养了个兄弟,分明是多了个佣人。、
使唤着方便,也就习惯了。、
张扬跟在蒋家兄弟屁股后面,一过就是五六
年。
张扬是个活人,虽然卑微了点,也傻,却是一心一意的感激蒋家,感恩戴德,给蒋家添了点人气儿。I
张扬穷惯了,在外头见了破箱子烂报纸总爱捡回来,明明也买不了几个钱,却都攒着。
不知道是有个什么用。
不过下贱人总有下贱人的活法,蒋安也从不说他。、
张扬跟着他的时间久了,蒋安慢慢挺喜欢这种感觉,一回头,背后都还有人,对你笑,无条件的跟随。、
张扬在蒋家待的时间一长,人也水灵了不少。:
黑漆漆的皮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了,白的叫人心里头发慌,年纪往上走,眼睛也往大里长,睫毛长的像是排小勾子,腰细腿直屁股大,牛仔裤都撑得鼓嚢。
这样挺好跟在身后边,还不算太丢人。、
就有一点,叫蒋安经常不大高兴,张扬总爱没事偷跑出去,找沈念。、
沈念这人他知道,是靳东阳养在家里头的鸟,皮顺条正,是只顶好的金丝雀,这么多年也没瞧着谁家的相好长相上比他还尖儿,活脱脱个勾人魂儿的妖精。
沈念心思不老实,张扬光跟着他跑,怕是得学了坏。
张扬什么话都能听,就听不了说沈念一句不是,有天竟然和他杠起来了。、
这么多年,蒋家兄弟不是没和张扬动过手,大大小小的事也不算少,大多不是因为张扬犯了错,就是气不顺,随便找个理由发泄发泄。、
张扬任兄弟俩搓扁揉圆,从来都没顶撞过,蒋安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把人扇地上,狠踹了几脚。4
蒋安说:"你还以为他多高贵昵?你知道靳东阳,收养他的好哥哥心里头存了什么心思?”
张扬梗着脖子:"沈念是我朋友,我就觉得他好。
蒋平在客厅里头看电视,忽然就笑了:"好是么?你是没见过靳东阳怎么折腾他。”
张扬说:"沈念是个男人,你们侮辱人也得有个限度,你们说我行,我是没法和他比,他可是颗紫薇星,亮眼着昵。”
蒋安一听这话,心里头有股子酸劲冲着脑袋顶上涌:“他那么好,怎么还是蒋家养了你?你有本事去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