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徐帅看到苏默的伤皱了皱眉。
苏默扬起一抹微笑，依然是以前那个礼貌而又疏远的笑容，坐在窗边，他还是那个高冷的男孩。
“伤怎么弄的？”徐帅依旧一杯咖啡伺候。
「摔了一跤。」苏默对外人一贯保持骄傲。
“像打的。”徐帅叹了口气，“看来那个男的说的对，你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来是我自恋了。”
苏默没有表露出一丝不妥，只是淡淡一笑，「记得以前，我把一个人当做朋友，可笑的是，那个人面上把我当成朋友，而背后只会把我当成是顾客，每天借着朋友这个名义来让我去那消费，在他嘴里我只是一个哑巴。之后我就找到了你这家书店，朋友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当然……韩冬是一个，可现在在他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存在了。
徐帅明白苏默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坚强，内心却脆弱的人，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我是认真的。”
「把一个哑巴当朋友吗？」苏默比划完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去看书。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我有信心。”徐帅笑了，递过去一份报纸，“看看这份报纸，看有什么看点。”
这是一份外国事件的报纸，苏默接过来扫了一遍，没什么看点，可扫在一个标题时，怔住了。
《**政府处死同性恋事件你怎么看？》
“你觉得同性恋该死吗？”
苏默愣住的不是处死，而是同性恋，这份报纸好像打开了他对爱情的大门。同性可以恋爱？两个男的或是两个女的？
九几年代，同性恋被认知的范围很小，很多人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恋爱模式，同性的爱。
「这是两个男人？」苏默指着报纸中被吊死的两个男人。
徐帅挑下眉，“难道你不懂同性恋？”
「我头次听说。」
“那你恶心吗？两个男人？”徐帅很认真的捕捉苏默的表情，只见他盯着图片中的两个吊死的男人看。
苏默有点看不下去了，太残忍了。
「只是不懂两个男人怎么相……」他比划到一半眼神定住了。
昨晚对韩冬的心动是什么？主动躺人家怀里是在做什么？今早着急怕人家走又是什么？别告诉他这是喜欢……对男人的喜欢？
苏默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徐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有些反应，很是疑惑，“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
他伸手去探苏默的额头，苏默下意识打开，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对不起，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不喜欢别人碰还往人家韩冬怀里钻……可怕……
苏默一拍额头，一头扎在了桌子上，趴在那蹬腿。
什么啊，屁啊，哪来的同□□！明明就是兄弟……
徐帅看呆了，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他所认识的苏默一贯淡然，对什么事的反应都是淡定自若，现在这个人是在蹬腿？
东边郊外的林荫大道，说回家看爸爸的韩冬在疯狂的骑摩托，冷风吹的他脸皮都在抖，放肆在风中喊。
“哎我去！妈的！狗屁！”
第26章 相亲
「妈，我想谈恋爱。」苏默在书店回来就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苏妈妈愣了半天，啃玉米的嘴一直在掉玉米粒，看苏默直直的看她，认真的在等她的回答，“老二，你才十八，忙什么？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苏默霎时想到韩冬，尴尬的笑了，然后立马敛回笑，「没有。」
“那……这是为啥啊？”
「我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苏默现在就想证明自己对韩冬没有心动，那只是感动后的一种表现，更要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
“啊，啊。”苏茉莉磕磕巴巴的啊了两声，这时有人进来买火柴，她忙去拿火柴，“来几包火柴啊？”
“两包就够了。”此人正是个拉红线的媒婆。
「贾大娘，我想找个姑娘处对象。」苏默拍过去小本本。
贾大娘哈哈笑了两声，“哎呦呦，小默竟然想处对象了。茉莉呀，你家儿子这是着急了。”
苏茉莉麻溜过来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二，自己嘟囔，“疯了吧。贾姐，别听这孩子瞎咧咧。”
“白纸黑字，在这写着呢。这样，我给你们留意留意，不过你们条件不能太高啊，毕竟……”贾媒看了眼苏默，扔下钱就笑呵呵的走了。
“老二啊，你是受什么刺激了？”苏茉莉问。
「就是想了，我先回家了。」
苏瑾放学回来苏茉莉就把事情给他说了，苏瑾不敢置信，“小默是不是看别人处对象眼馋了？对了，冬子！肯定是他，他总换对象，小默肯定羡慕。”
说罢他拿起电话给韩冬打电话。
“你干啥？”苏茉莉问。
“给冬子打电话问问。”电话通了，苏瑾说，“冬子，你在哪呢？”
“刚到家，怎么了？”
“小默张罗介绍对象呢，是不是你说啥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他处对象关我屁事！”
“啪”电话挂了，苏瑾一脸懵逼，“他发什么火？他们俩又闹啥别扭了？”
“你不知道我能知道。”苏茉莉说。
“我回家看看小默去。”苏瑾撇撇嘴转身走了，到家时，苏默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小默，听妈说……”
话说了一半，苏瑾就遭到了一个大白眼，苏默扭头去了卧室。
“操！都冲我发毛火！”苏瑾小声抱怨。
傍晚的街道尽是昏黄色，大街上时不时传来孩子们的童谣声。苏默吃过晚饭便来了小卖店，拿着小板凳和书坐在了门口。
“小默，你和冬子是不是吵架了？”苏瑾边吃辣片边问。
苏默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我们很好。」
“没有啊。”苏瑾放心地笑笑，一转头韩冬朝这边走了过来，“冬子来了。”
苏默心一顿，抬头看了过去。韩冬穿的黑衬衫和高腰裤，外面套着外套，手里夹着烟，远远的看去非常的潇洒不羁，夕阳照在他身上真是魅力十足。
“你怎么来了？”苏瑾扬声问。
韩冬吸了口烟，“没烟了，来买烟。”
苏瑾好笑，“你家楼下有卖烟的，你跑了好几条街就来这买烟？有毛病吧你。”
“你话咋这么多。”韩冬不悦地瞥苏瑾，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向苏默眼前，“给我来盒烟。”
苏默接过钱进了屋。
“你摩托呢？”苏瑾问。
“拿去修了。”韩冬吐了两口烟气，“有人组织了一场车赛，过两天我也去比。”
“摩托车啊？”
“嗯。”
苏默出来递过去一盒红塔山和几块钱，然后又坐在了小板凳上看书。
“比赛那玩意儿太危险了，你是不是嫌活的□□逸了。”苏瑾了解韩冬，待不住，就喜欢刺激的活动。
“一天天的没劲。”韩冬倚靠在了墙上，扔了烟头，烟头正落在苏默脚前，那一点火星像是烫了苏默的心，他很想抬头看看韩冬，却又忍住了那股子冲动。
“别没劲了，明天赶紧上学去，老师找我好几回了，说再不去就找你爸妈了。”
“知道。”
“老大，进来帮我抬一下白面。”屋里传来苏茉莉的声音。
“啊。”苏瑾应了一声便进去了。
苏默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他感觉空气是静的，而自己的心跳越来越乱，仿佛心跳就在耳边。
“听说你要处对象？”韩冬的声音很深沉，非常性感的嗓音。
苏默忍不住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你才多大啊，忙着处啥？”韩冬拽出一根烟，用火机点燃。
苏默没回他，低下头继续看书。韩冬连吸两口烟，从外套的里怀掏出一个小盒子，放下后就扭头走了，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一脚踹翻了胡同里的一个椅子。
椅子的主人从屋里出来恰好看见，破口大骂，“有病啊你！哪来的疯子！”
苏默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叹了口气。同性的爱到底是怎么一种感情？怎么会有那种感情？或许是他太喜欢韩冬的关怀和温柔，所以错当这是一种喜欢。
他要控制，不能依赖韩冬给他的那种感觉，他本来就是个让人嫌弃的哑巴，他必须要独立。再说，同性的爱终究是一场悲哀。
“冬子呢？”苏瑾掸掸身上的面，撇到窗台上放着一个小盒子，“这是什么？”
他拆开了，里面是个随身听，不是新的，而是韩冬使过的，“冬子的吧，这上写字了。嗯……他说，我看送你的那个随身听坏了，这给你，我买新的了。”
苏默一看抿了抿嘴唇，就是这种体贴到心里的感觉，他那个随身听被混混踩碎了，他很珍惜，因为那是别人送他的第一个礼物。韩冬送他旧的，就是怕他不接受新的。
那个男生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其实心很细。
“冬子对你真够心细的。”苏瑾笑说。
「哥，你帮我还给他吧，我不想欠他太多。」苏默很倔强，他认为他以后的路只能自己走，不能依赖任何感觉和人。也正是这份倔犟，他才有了一颗不服输又坚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