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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证人 (而苏)



季怀安显然正沉浸在一个糟糕的梦境里,他喃喃了两句,听不清话语,然后又呜呜的哭起来。封哲没看下去,伸手轻拍在他裹着的被子上:“安安,醒醒,做噩梦了。”

哭声戛然而止,季怀安“嗯”了一声,睁开眼。

“封哲哥哥……”他睁着一双半肿的双眼,像一只红眼睛的兔子,冒着傻里傻气的泡泡,明显是在状况外,“你,你怎么,在这?”

“你做噩梦了。”封哲解释道。噩梦里被叫醒的人往往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他彻底清醒,噩梦也将会被迅速遗忘。这是大脑很神奇的一点,它们制造梦境,又清除梦境,不管你的主观意愿如何,事实就是人的一生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我们明明活着,却又像是从来没活过。

“啊……好像是。”季怀安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吵到你了。”

封哲有点气闷,季怀安跟他生活了将近一个礼拜,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对不起”,哪来那么多“对不起”?他又没做错什么。

想着,封哲伸手弹了他一个爆栗子。

季怀安吃痛捂着额头,有点疑惑地看向封哲。

“以后说一句对不起,就挨一下。”

这是什么理由!季怀安在心里小幅度抓狂一下,表面上确实点点头,假装自己懂了的样子。

“怕打雷?”

“有一点点。”季怀安解释道,“但是,也没有很怕。就是,容易做噩梦。”

封哲煞有其事点点头,然后正直地跟季怀安说:“走,跟我回我屋睡去。”






第19章 第十九章

雨还在下,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子上,滚落的水珠形成如同树枝一样的纹路,封哲屋里暗黄色的光在水滴的折射下变得更加朦胧模糊。

季怀安被封哲塞进了被子里,这个位置封哲刚躺过,里面还带着些余温。周围萦绕着的全部都是封哲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植物清甜混合着烟草极具侵略性的味道,两种味道差异很大,却神奇的融合在一起。季怀安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被封哲抱在怀里的错觉,即使两个人现在距离相隔甚远。

“安安,你过来点睡。”封哲有些无奈,他为了追求舒服,当时买的床尺寸就很大,别说两个人,就是再塞进一个人,或许也能挤挤睡下,结果现在季怀安恨不得扒在床边上,多翻一个身就要掉下去。

季怀安听了封哲的话,往那边小幅度地挪动两下,整个人看上去仍旧很拘束,他结结巴巴道:“要,要么,我还是回去睡……我,我看一会书,等雨停。”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犹如爆炸一样的惊雷突然响起,或许是距离较近,这声雷听起来像是就在头顶。季怀安一颤,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之前在赵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雷雨天气,他一般选择有两个:第一个是在雷雨来临之前入睡,他在入睡后很难被外界的噪音吵醒,只是会不由自主地做一些噩梦——但这没什么,他已经习惯了被梦魇尾随的生活,这没什么大不了,只要醒来,还是一切照旧。第二个就是万一没能入睡或者外界声音实在太大被惊醒,那么他会选择戴上耳机看书,等雷声变小,或者通宵直到天亮。

在头两年的日子里,赵民亮或者李惠有时会陪着他直到入睡,后来季怀安长大了也就不再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与他人同床共枕,实在是季怀安人生第一次经历(或者说是失忆以后)。

季怀安听到封哲轻哼了一声,带了些笑意,一手将他捞到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小屁孩还学会逞能了。”

季怀安僵硬宛若一块木头,他没太注意封哲说了什么,他只感觉得到封哲厚实的胸膛在发声时所产生的震动。季怀安不由自主脸红了个彻底,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通常意义上来讲,他的心理障碍不允许他与别人打破心理安全界限。但是……封哲有点不同……

“……从今以后你可以当我是你的哥哥,这里就会是你的家。”(详见第十一章)

不知为何,封哲明明是对着苗雨童说得话,此时此刻却不断盘旋在季怀安的脑子里。哥哥,亲人吗?

季怀安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不管是在现实中,亦或是记忆里,亲人,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赵民亮和李惠从未开口要求季怀安称呼他们为父母,或许是因为愧疚,不愿意夺取季怀安真正父母在他心中的位置。

封哲不一样。

季怀安记得封哲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是一副仰着下巴的公子样儿,痞里痞气逗着他:“喊哥哥。”不是封哥,不是封哲哥,也不是现在季怀安退而求其次的封哲哥哥。只是单单两个字——“哥哥”。这与世界上千奇百怪的称呼都不同,这两个字念起来,就天生带着温度。

“哥……”

季怀安极小的声音传进封哲的耳朵,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封哲一下愣住了,这一句“哥”喊得封哲几乎天旋地转,说不出的舒坦,还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激动。季怀安的身体抱起来和他的头发一样软软的,封哲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兴奋起来,像是嗅到了兔子的狼,本来在旁边的灌木里匍匐着等待猎捕的时机,却突然被自己扑上来的大白兔子冲了个满抱怀。

封哲喜欢同性,这点他在青春期就意识到了。甚至在他读警校的时候,都尽可能的避免和男性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切磋也只是点到为止。对于季怀安,封哲一直将他看做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弟弟,可眼下……似乎哪里已经不太对了。

封哲保持着上半身没动,不动声色地将下半身向后靠了靠,留出一点距离。

这时候季怀安又开了口:“封哲哥哥,我其实有个秘密……瞒了你。”

“想说吗?”封哲柔声道,顺手揉了一把季怀安的头发,这小孩发质真好,摸上去如同将手放到了绵羊毛里,不像有些青春期的男生,头发又扎又硬,还爱起油。

“……想。”季怀安既然已经提起了开头,也没有打算半途而废,“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听到了你的电话。”季怀安有些不安的偷瞄了一下封哲的神色,见他并没有什么不满,才接着说。

“其实,我有一天做得梦里,好像看到了新的一些内容。”

封哲知道,季怀安这里所说的梦,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的梦,而是特指他在创伤后应激反应中所产生的循环式噩梦。

“是什么?”他问道。

“是……针管。”季怀安说出来的时候不自觉颤抖起来,“我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液体,但我又记不太清……”

“好了好了。”封哲看到季怀安的反应,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最终停留在季怀安的后颈上摩挲。

拿过枪的手掌上带着一些茧子,触感有些粗糙但很温暖,季怀安很快就平静下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口中的某个物质,和你梦里出现的针管有着某种联系?”封哲不是很喜欢在非工作时间探讨任何案件,但是很显然季怀安给出的是一条相当重要的信息。

世界上的物质很多,针管的用处也大有不同,光凭这两点说似乎就有些牵强,不过……如果加上赵民亮曾经说“牵扯旧案”,还有地域限制——封哲与季怀安都是山北市本地人,就算季怀安并不清楚封哲想要找的是什么,但是封哲自己清楚,十几年前,的确就是在山北市……

封哲将脑海中的思绪压下去,现在去思考这些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这些陈年旧案已经过去十多年,再多等那么一阵也无所谓。

外面的雷声已经渐渐小了,只剩下大雨的声音,在此之下,似乎还能够听到植物抽出新枝芽的声音,是春天。

严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季怀安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浅浅地呼吸着。一点点热气若有若无喷洒在封哲的颈间,封哲再怎么自我说服,也没有办法否认自己的燥热。他借着微亮的橘色灯光,用目光仔细描摹着季怀安的脸庞。

都说两个人如果一直见面,那么很难发现对方的变化。

确实如此……封哲还能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季怀安的时候,那张带着些幼稚的脸庞,当年那个十几出头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漂亮的青年,除了睁开眼时,目光里的那份天真无辜没有随着时间而改变,这副身体已经具备了健康、充满生机的诱惑力。

封哲像是突然反了烟瘾的人一样,深深地将季怀安身上的气息吸进鼻腔里,他扣住季怀安肩膀的手又用了用力,将季怀安搂得更紧些。

“明天,我们去看看你尉迟哥吧。”封哲的声音很轻,几乎成了耳边的呢喃。

季怀安正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思维随意地发散着,他听见封哲的话语,稍微将思绪拽回一些,尉迟天……那个心理医生哥哥……他想道。虽然封哲没有明确告诉他,但是又了之前看心理咨询的经验,他早就猜到。

然而季怀安并没有产生什么反感,因为他知道,封哲是在为了他好。

“好。”软软乎乎的声音应下一个字,季怀安已经倒在席卷而来的困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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