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天天不是见这个就是看那个,周旋在两人之间,都快活活被这两人磨死了。“吃完饭跟我走,看他去!”
白玉堂感动得就差掉眼泪了。五个兄弟中他排行最小,四个哥哥对他全是疼爱有加,什么事儿都想着他,让着他。可是四哥蒋平,对他真是最知根知底的一个了。“四哥,你乃真知己也。”
“快别酸不拉几的,听了一身鸡皮疙瘩。”蒋平哆嗦了一下,道:“赶紧吃,吃完开路。”
白玉堂咧嘴一笑,闷头啃起包子来。
两人到医院时,展昭挂着点滴,刘蓉坐在一边的木椅上正给他一勺一勺地刮着苹果泥。蒋平敲门走进去一看,有些想笑,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喂小孩儿才这么吃。可转念一想,心里又有点难受。
“小蒋?”刘蓉扭头一见是他,不觉有些惊奇,站起身来道:“你不是出差去了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四哥?”床上的展昭喊道。
“嗯。提早回来了。”蒋平说着,走到床头,看看病床上的展昭,道:“不错,比我走时气色好多了。”
展昭听到他来,心情大好,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有点孩子气的小碎牙。“四哥的事情都办好了?”
“嗯。差不多了。”
刘蓉见外甥开心,把苹果放到床头柜上,笑道:“小蒋,你陪他聊着,我先回家做饭。”
“好,您去吧,这儿有我呢,放心吧。”
“那就麻烦你了,等会儿他表哥就过来。”刘蓉说着,提起手提袋,又跟外甥嘱咐了两句,才转身离去。
走到走廊尽头,刚要拐弯,正瞅见白玉堂站在墙边,似是刚打完电话。
“伯母,您好。”
“小白来啦?”刘蓉走过去看看他,温和地道。
“嗯,今天正好有空。”白玉堂说着,稍有些不自在。
“你四哥在呢,你也去看看他吧。我回家做饭去。”
“好。那您慢走。”
“嗯,去吧。”
白玉堂对着刘蓉点了下头,转身向病房走去。
蒋平看见白玉堂推门的时候,故意拉了一下床头的木椅,咯吱的磨地声尖锐刺耳,掩去了开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蒋平坐进木椅中,半响没说话,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四哥,上次的签售会真是多亏你了。”
“举手之劳,其实我也没帮上多大忙。”蒋平淡淡地答了一声,看似有些心不在焉。
“事情办得不顺利?”展昭问。
“没。”蒋平说着长长叹出一口气。
一旁的白玉堂恨不得捣蒋平一拳,这阴阳怪气儿的,干什么来了?
平日里四哥能说会道,今儿这么闷声不语的还是头一遭,展昭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小心问道:“四哥有心事儿?”
“没有没有,你别多想。”蒋平急急火火地道,听上去反倒令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四哥和我还见外?”展昭轻笑道。
“没有,我...”蒋平说着微微一顿,略有些迟疑地道:“昨天晚上有个新闻,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新闻?”展昭疑惑地问。
“湘竹立交桥醉驾追尾,导致八车连撞,二死六伤。”
展昭眉头微蹙,低声道:“我不知道。”他心里咚咚直跳,总觉得今天四哥有点不对劲儿。“四哥想说什么?”
白玉堂目不转睛地盯着蒋平,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和展昭有什么关系?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展昭,其实...”蒋平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四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你先保证,等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太激动。”
听蒋平这么一说,展昭心里不觉有些紧张起来,点点头道。“嗯,四哥说吧。”
蒋平抬头瞥了一眼白玉堂,闭了一下眼,咬咬牙道:“当时老五也在车祸现场...”
白玉堂不可置信地望向蒋平,恨不得能将对方盯出两个窟窿来。嘴巴里一个劲儿地打着哑语:‘你搞什么?!’蒋平抬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他保持安静。
“你...你说什么?”展昭只觉得心脏像被子弹射中一般,他极力控制着,但指尖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展昭,你听我说...”
“他在哪?他...他怎么样?”
白玉堂看他脸色煞白,连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不停地向蒋平摇着头,可又害怕得不敢出声,直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蒋平半天一句话也不说,房间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心跳声。
展昭只觉得太阳穴处的血管一突一突地跳,疼得好像要炸开一般。四哥刚刚说那人也在车祸现场...难道...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母亲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下的画面,断掉的大拇指处黑红色的血液混着泥土已经凝固...不可能!这不可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抬起右手一把扯掉眼罩,拔掉针头,身子一侧就要下床。他动作极快,待蒋平反应过来时,见他差点一头载到床下,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赶紧站起身一把将他扶住。
“展昭,你冷静点。”蒋平见他像是冻坏了似的,四肢冰凉,抖个不停,心里不禁也有些后怕,忙把他放倒在床上。
白玉堂两眼通红,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抓起展昭的手,蹲下身喊道:“猫儿!我没事儿!你不要听四哥瞎说!我就在这,我好好的!”
展昭的手攒得死死的,极力地控制着颤抖,可怎么也停不下来。耳边突然响起那人的声音,毫无预兆,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他慢慢侧过头朝声音望去,依稀中却只能看到一团红色的影子。
“猫儿,你别吓唬我。”白玉堂见展昭呼吸急促,鼻尖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更是白得吓人,急得大喊一声:“四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蒋平傻愣愣地杵在一旁,刚才的胸有成竹早就吓得不知跑哪儿去了。他实在是没料到展昭的反应会这么大。此时一听白玉堂叫喊,顿时醒过神来,忙按住展昭不停打颤的双腿,道:“展昭!四哥逗你的,你别着急,老五他好好的。”
展昭躺在病床上,张着嘴不停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左边锁骨下都像针扎一样的疼。此时他多少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无奈身体好像不是他的一样,一点也不听使唤。‘他没事儿?!他就在这?!他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了?!’他脑子里不停地转着,一时间千思百想齐聚心头,越想心里越着急。
白玉堂见他眉头紧蹙,呼吸困难,连嘴唇都泛起了青色,慌忙之中瞥见墙上的紧急呼叫按钮,连按了下去。“四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喊大夫啊!”他说着,又按了好几下按钮。
“哦。”蒋平傻不愣登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出病房。还没出走廊,就看到陈医生带着两名护士从另一头走过来。
“快,陈医生,您赶紧看看展昭...”
陈医生点下了下头,与蒋平两人快步走进病房。
砰的一声响,病房的大门被推开,白玉堂急忙站起身,一把将刚进门的陈大夫拉到床头。
“大夫,您快点给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夫抬起胳膊拦了一下,道:“请您退后,并保持安静。”说完转过身去,开始查看展昭的情况。
蒋平见白玉堂急得眼圈通红,满头是汗,心中内疚连连,走过去将白玉堂拉到床尾,劝慰道:“老五,不要妨碍医生的治疗。”
“四哥,你到底在想什么?!”白玉堂扭过头来低声吼道。“他现在身体这样,哪受得了这种玩笑!”他说着,眼里慢慢浮起一层雾气。
“老五,我...”
白玉堂哪还有心思听他解释,一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展昭因此发生了什么...他紧紧地握住双拳,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床上的人,连一秒都不愿错过。
“展昭,放松点...”陈大夫说着,慢慢掰开展昭紧紧攒着的手指,然后托起他的头,抽出枕头,让他平躺在床上。“闭上眼,别睁开。”他说着,俯下身,把听诊器放到展昭的胸前,抬腕看着表,默默地数着他的心率。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有如一个世纪那么长。白玉堂紧紧地抓着床尾的铁杠,望着浑身痉挛不止的展昭,直急得连后背都淌下汗来,白色的衬衫软塌塌地贴在皮肤上。
收回听诊器,陈大夫将展昭的头偏向自己这边,一只手的拇指按在展昭胸口上的中穴穴位上,另一只手掐在他虎口间的合谷穴上,扭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小护士吩咐道:“异搏定,静脉输注。”小护士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不多时拿着药液和注射器返了回来。
“来,你们俩帮忙按一下他的肩膀和腿。”陈大夫扭过头来对着蒋平和白玉堂两人道。
白玉堂立刻跑到大夫对面的那一侧,双手按住展昭消瘦的肩头,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猫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由于刚才拔针的动作过猛,展昭被针扎得青紫的臂弯里,有一小处轻微的出血。小护士细心地用药棉将血迹擦除,然后娴熟地将注射器中的药液缓缓推入到静脉中。几分钟后,展昭浑身痉挛似的颤抖终于渐渐得到了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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