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展怀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和儿子一般的年纪,但是两人散发的气质却截然不同。“丰玉高是你演的吧?很棒。”
“您看过我演的剧?”
“嗯,看过。”展怀义说着,将手里装着杂志的袋子递给展昭,见他从刚才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动着左腿,轻声问道:“腿没事儿吧。”
“没事儿。”展昭赶紧答,转身就往客厅里走。
“你腿怎么了?”白玉堂追上去问。
“没什么,昨晚上睡觉时有点抽筋儿。”展昭说着,活动了一下大腿。“这不还长身上呢么。”
展怀义在后面听着儿子如此笨拙的回答,轻叹着摇了摇头。白玉堂看看展昭的腿,见他走路如常,刚才那一踢也挺灵活,确实不像有什么问题,也就放下心来。展昭拽拽他,对着父亲说:“爸,我和他进屋聊。”
“嗯,去吧。我还得出去给同事买点东西,你们聊。”展怀义说着又要出门。
“嗯,您路上小心。”展昭说。
“回头见,伯父。”白玉堂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哐当一声,大门一关,白玉堂顿觉轻松下来。“猫儿,你爸不是应该昨天就回去了么?”
“哦,他啊...”展昭走进房间往床上一坐,挠了挠脖子。“工作上的事儿还没办完,就把行程推后了几天。”
“你爸是怎么知道我的?”白玉堂往床上一歪,见展昭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忙道:“我的意思是,你爸是看电视剧知道的我,还是以前你就和他提过我的名字?”
“你的大名现在可是家喻户晓,传遍大街小巷,我提不提还不都一样。”展昭笑着打趣,避开了重点。
“吃蜜了,嘴巴这么‘甜’。”
“捧你呢,不爱听?”
“你这是捧我还是损我呢?”
展昭噗嗤一声笑了,扭个身也往床上一趴。侧身躺在床上,白玉堂单手撑着头,看着一旁的展昭说:“刚我上楼之前,在小区的报刊亭看见你爸来着。”
“嗯?这么巧?”
“他还专门点名买报道我消息的杂志。”白玉堂的声音中带着点疑惑,又有点兴奋。
“你刚不是听见了,我爸最喜欢你在《无所事事》里面演的那个丰玉高。从那之后,只要是你演的剧,他都看。”展昭说着,扭脸对着白玉堂一笑。“他可是你的忠实粉丝。”
白玉堂伸出拳头捣了展昭胳膊一下,也跟着笑了。“那你是不是我粉丝?”
“你粉丝叫什么?”展昭将脑袋侧着搁在交叠的胳膊上,想了想。“糖粉儿?”
“找凑呢你!”白玉堂说着,伸手就去捅展昭腰眼。展昭生来怕痒,还没等白玉堂碰到他,右腿已经踢出去做自我防卫了。白玉堂回手一挡,抓了他的裤腿不放。展昭一条腿被他提在半空中悬着,挣了半天也没挣脱。干脆也不和他较劲儿了,腿一沉,说:“放手。”
“喊声哥听听。”
“多大了啊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把戏?”
“我喜欢。叫不叫?”
换了个姿势,展昭侧着身子对着他,腿上也不用劲儿,仍被白玉堂抓着裤腿悬在空中。“就这样呆着,别松手啊。”说着闭上眼,撅起下唇吹出口气,小风打在额前上,头发也跟着晃了两晃。“还挺舒服的。”
白玉堂看他这享受样,气得牙痒痒,手一松,展昭的右腿砰地掉下来砸在左腿上。展昭闭着眼一笑,伸手揉了揉撞在一起的膝盖内测。
突然想起早先他腿不得劲儿,白玉堂半是关心半是取笑着问:“腿没磕抽筋儿吧?”
展昭撇他一眼,爬起来往床头一靠,伸脚踹踹白玉堂,示意他挪个地儿。白玉堂站起来绕过床尾,走到左边床沿下坐下,和展昭并排靠在另一侧的床头上。
“猫儿,你猜我去哪出的差?”
“猜不出。”
“哎!你猜都没猜!”
“猜不出啊,还猜什么?”
“我真是服了你。”白玉堂说着一叹。“我回家了,还去咱以前的学校看了看,变化可真大。”见展昭没搭话,他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我家不在以前的地儿了,两年前搬的家。不过长虹公园还在。”说着他撑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我拍了照片,插手提上看看。”
“好。”展昭说着,接过U盘,爬起来拿了手提,又回到床头坐下,将手提放在伸平的两条腿上。开机后插入U盘,点开后第一张照片是市一中的镶金校牌大字,嵌在大门侧的黑色大理石砖墙上,格外显眼。记忆中的那块白漆黑字的木匾早已不复存在。“真的变化很大。”展昭感慨道。
白玉堂见他看得超慢,一张照片半天也不翻页,催促道:“下面还有。”
展昭点了下右箭头,是新建的教学楼,然后接着向下看,在看到足球场的时候停了下来。“比咱们以前那个场地宽敞多了。”
“是,还记得以前咱那个蹩脚的破门栏么?”
“当然记得。”展昭摸摸脑袋,扭头看了一眼白玉堂。“差点让你给撞傻了。”
“那次可真把我吓死了。”
“谁让你那么大劲儿啊,而且那是犯规。”
“当时控制不住了,看你撒丫子跑那么快,想都没想就扑上去了,然后就听咚一声...”白玉堂说着捂着脑袋嗷唔叫了一声。“好痛。”
伸腿踹了白玉堂一脚,展昭愤愤地说:“撞得又不是你,喊什么痛?”
“看着就痛。”白玉堂呲呲牙,吸了口凉气。“当时你就晕了,我都傻了。幸好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我罪过大了。”
两人说着继续往下看。“这是我家?”展昭看着那幢熟悉的家居小楼兴奋地问。
“嗯,你家那块地方都没怎么变。长虹公园那两秋千还在呢。”
二楼他家窗户上的小碎花贴纸竟然还在,不知现在那里又是谁在居住。展昭晃了晃鼠标,心里说不出的一股情绪逐渐蔓延开来。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反复出现在他脑海中的都是这扇小窗后的情景,快乐的、痛苦的,往事就像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挥也挥不去。叹口气,他不由低声说道:“我也想回去看看。”
“这有何难,等抽空,咱一起回去。”
展昭笑笑没说话,继续往下看,心却停在了那扇窗户上。
在他离开那座城市以前的几天里,他曾在那扇窗后的房间中度过了一段煎熬的日子。那时候他每天都会看那扇玻璃窗,贴纸上的小碎花,看久了就会觉得一直在变化,那些纹路好似从来不曾重复过,就像一个万花筒一般变化万千,每一朵花瓣中都印着一段往事。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掉,肉体所遭受的痛苦已经盖过了一切,当剧痛来袭,灵魂仿佛都已离他远去。面对死亡,他心里很害怕,曾在夜里偷偷地哭过,那种无穷无尽的折磨,已经让他忘记了什么叫做坚强。他眷恋人生,因为他热爱生命,有着想要去完成的人生理想。他不想死,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那些疼他爱他的人,舍不得父亲把他养大,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舍不得那个人,如果让他知道...他不敢想下去。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世间最残忍的事。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人明明可以活,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他想要好好的活着,上天却要从他手中夺走这个权利。那段日子,他脸色苍白,四肢干瘦,几次在生死线上徘徊、挣扎,看着父亲和舅父舅妈痛苦的眼神,他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每日的垂死挣扎,让他慢慢学会了接受,哭泣有什么用?抱怨又有什么用?这就是现实。当他清醒的时候,他就会看那扇窗,然后找一朵花瓣,开始回想过去的美好。他还活着不是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想到这里,展昭扭头望了望身边的白玉堂,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心猛地一揪,像被子弹射中了心脏,疼得他无法呼吸。
“你渴么?我去拿个饮料给你。”展昭说着将手提递给白玉堂,挪腿下了床。他必须要走开一会儿。
“我要可乐。”
“好。”展昭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他的手有点抖,关上冰箱,他站了会儿,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才走回房间。
“哝。”将可乐递给白玉堂,展昭端着杯子仰头喝了口水。
“猫儿,有吃的没,我饿了。”
展昭一听,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一点多了。“应该有,我去厨房看看。”
“我和你一块去。”白玉堂把手提往床上一搁,也爬起来。
才一进厨房,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指指煤气灶上的药锅,白玉堂问:“有人病了?这给谁熬的药?
“哦,这个啊...给我煎的。”顿了顿,展昭脑子里正在极力找词。“我舅妈找她老中医的朋友要的偏方,治疗慢性肠胃炎的。”平时舅妈煎药时,都会关上厨房的门。煎药以后也会开窗散味儿,今天早晨估计是被舅父催得急了,竟就连药锅也没来得及清洗就出门了。展昭朝外推了推白玉堂说:“这里味儿大,你出去吧。找到吃的,我给你拿过去。”
“不用,找着吃食也得我来,就你那两把刷子,我可信不过。”
相似小说推荐
-
[HP]铂金水色 (离漠歌) 2013-12-20完结名字里全是 “水”的孩纸重生到仙界变成了个水属性的修真小子。可怜的星娃受自个...
-
[剑三]炮哥好吃么 (大笑风流) 2014-02-20正文完结 这是个从网络奔现实、又从现实奔游戏、又从游戏奔回现实的搅基故事。简单点说,就是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