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星家有个很大的花园,虽然大部分是家里有专人培育花植,但还是会从外面购进一些品相不错的来增添颜色。
邬星闲来无事时,也跟着人去购花的地方逛过。所以这回带着徐令言就直奔目的地。
中年人简易的棚子里,花卉品种很多,乍一眼看过去,缺少灯光的盆栽花卉似平平无奇,可细细辨认却能发现其中妙处。
卓天凡和沈寒比的,就是认花。
简而言之,就是同一批花卉里,谁认出来的品种多,谁就赢了。
还没开始的时候,那中年人就问沈寒,和卓天凡有没有叮什么赌注。
沈寒只是应上回自己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和卓天凡定什么赌注。
于是沉静摇头。
中年人叹了口气,“可惜了......”
似乎为不能压上一局而感到遗憾。
卓天凡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对方想买沈寒赢,顿时气得咬牙,“你就等着。”
两人的比赛开始,中年人左手虚空划了个圈,给限定了一个范围,省的范围太大浪费时间。
灯光微暗,沈寒有点近视,深邃双眼眯起,粗粗扫完这一块的花。
大部分是认识的。
当扫过在一笼藤本植物上,沈寒顿了一下,走过去。
这是络石,一种很有骨气的植物。在野外时花开得大片灿烂,而移植到园林中,却变成株冰冰冷冷的不开花植物。
七月,正是络石开花的时节,白嫩嫩一小片,凝神细闻,幽幽芳香。
沈寒食指轻触那点小小的花骨朵,一触即止。
中年人晃晃悠悠,手里摇着把蒲扇,“小伙子对这个感兴趣?”
沈寒微微笑了:“小时候家旁边长了很大一片,很久没见过了。”
“这样啊,”中年人的汗衫被蒲扇吹得鼓起来,“我说你们这有什么好比的?谁赢谁输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
沈寒并不接话,后面的卓天凡倒是听到了,张牙舞爪的冲中年人跑过来,“你又说我坏话,看我不回去告状!”
棚子里灯光本来就暗,再加上东西摆的多,有些长得茂盛的藤本植物被搁置在地上,长长的枝蔓爬了一地。
卓天凡一不留神,脚陷进藤曼枝条里,再抬脚的时候将藤曼扯了老远,自己也被这股牵扯力一拉,身体不稳,一下子就往摆满花的架子上栽。
这栽一下,可不得了,头破血流都是正常的。
中年人伸手去拉,却因为太远,没够到。
沈寒背对着卓天凡,还没等他转身,就感觉身后一股拉力,让他猛地往后仰。
中年人又愣了一下,再次错过最佳的援助时间。
“????”
沈寒在一片茫然中,猝不及防摔在地上,不,摔在人高马大的卓天凡身上。
而卓天凡,因为最后关头扯住了沈寒,使自己偏移了原本砸在花架上的轨迹,劫后余生。
他激动的抱住沈寒,“谢了,兄弟!”
而在邬星看来,这他妈就是互诉衷情,情难自已,两情相悦,私定终生了!
他好不容易护着徐令言从人群里冲出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对他的心灵造成极大冲击,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简直,不堪入目!
他震惊得松开徐令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抱歉,打扰了。
邬星机械转过身,心里有点难受,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人间惨案亲友背叛情缘掰断......
啊艹!什么鬼,情缘?
邬星难以置信,难道自己已经学渣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个词都乱用!
就在他心烦意乱,脚步顺拐都要离开这片伤心地的时候。
沈寒叫住他,“邬星,”
徐令言也在看戏,当即扯了邬星一把,示意他等等。
邬星憋着气,虽然停下来了,可是一动也不动,活像个石墩子。
沈寒右手磕在花架上,疼得厉害,瞬间失去对右手控制权的无力感涌上来。
他恍惚回到了高考那天,狼狈拿起笔,却写不成一个字,荒谬感让他愣住,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卓天凡。
中年人伸手给沈寒,想拉他一把,却被沈寒避开。
他左手撑住一旁的柱子,缓慢而沉默的站起身。
中年人收回手,心道,哟,还挺傲!
“邬星,”沈寒又叫了声,不过声音比上回还沙哑,透着虚弱。
邬星眉头挤在一块,犹豫片刻,脸上换上不耐烦的表情,转过身,“有事?”
输人不输阵,吵架不认怂,紧要关头不心软!
可一看到沈寒苍白着脸站在那儿,邬星就觉得怪可怜的。
抿了抿唇,还是走过去,“怎么弄的?”
沈寒穿的还是校服,可见是匆匆从学校赶过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
想到这儿,邬星掀眼皮睨了卓天凡一眼,突然发现这就是昨天来教室找沈寒的那个人。
原来早就有苗头了。
邬星冷笑。
他低头看了看沈寒的手腕,现在居然就开始肿起来一块了,依照他多年的经验,很大可能是骨折了。
邬星本该疏离的态度,理智又礼貌的询问沈寒是否需要帮助,可他就是做不到,一看到沈寒手腕上肿起来的那一大块,他就烦躁得很。
“去医院,”他好不容易按耐住自己得脾气,语气还算平和的对沈寒说话。
然后护着沈寒,拦着前面不断涌过来的人群,像条巨龙小心翼翼守着珍宝。
人多总是容易出乱子,特别是邬星这样,护着一个人,又一个劲的往前挤的。
他一路走过去,就不断被人踩脚尖,撞肩膀,甚至还有什么东西的链条往他脸上狠狠抽了一下,疼得娇生惯养的邬少爷脚底都发颤。
沈寒被邬星护在身后,完好无损,衣摆都没乱一分。
他眼神落在邬星后脑勺短短的发茬上,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好不容易出去了,邬星不假思索的打开车门,自己坐上驾驶座,给副驾驶的沈寒系好安全带,一路又稳又快,火急火燎的将沈寒送进了医院。
留下徐令言在翠苑,和司机大眼瞪小眼。
“你和沈寒什么关系?”徐令言向来不知道拘谨陌生是什么东西,他被留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怵的,眼睛一转,就开始对自己刚才看到了的场面发出疑问。
第26章
“这么说,刚才就是巧合了?”徐令言摸清情况,笑眯眯的,顶着一头卷毛,却不想猫科动物,倒像只狐狸。
之前邬星炸毛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小孩儿长大了,也有喜欢的人了啊......
或许邬星自己还不清楚,但这种事本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人提醒的话,这层窗户纸估计要很久才能捅破。
徐令言苦恼,他对于邬星的性向倒是不觉得惊奇,男的就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这家伙还在复读,想这些事是不是不太好?
他右手环胸,左手撑着下巴,沉思着,还是等他们自己领会吧。
这会儿徐令言还是很淡然的,可等他走到之前停车的车位那儿时,没见着车,眼睛骤然睁大,焦急、担忧瞬间浮现在面容上。
他还敢开车?胡闹!
邬星在医院长凳上坐下,后知后觉,手脚发软。他盯着双手,开车时候的记忆像长而尖锐的刺条,疯狂扎进他的脑海,搅动一切。
慌乱的车鸣声、闪烁的灯光,以及轰然撞击声,伴随血液流淌开来,邬星猛然往后仰,竭力想要避开好似流不尽的血海。
一声闷哼——
后脑勺撞在墙上,邬星眩晕了一阵,眼前白光浮现。
沈寒出现在他身前,蹲下身仰头看他,春风裁过的长眉微拧,“怎么了,不舒服吗?”
说着,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去摸邬星额头。
冰凉手掌覆上额头的那一瞬,邬星恍如隔世,他怔愣看着沈寒,相似的动作,只是人不同,一样小心翼翼,毫无间隙的用手试探额头的温度。
他应该避开,可这瞬间,邬星突然就不想动了。
贪恋温暖,最后是被烈火灼伤,还是拥暖而眠?没人能给出个肯定的答案,但最后怎样,终究要试过才知道。
邬星知道,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忘记恐惧,驱车赴往了。
这世界上,也就一个沈寒。
这份心意发现的这般突如其来,邬星震惊得表情空白,不过几秒光景,便是脑子里思绪翻飞,想了诸多事情。
但终究,还是慢慢平息。邬星把脑子里想的那些压下去,勉强保持和往常一般无二的说话语气,询问沈寒状况:“你这手怎么样?”
沈寒手离开邬星的额头,没感觉出什么不正常的温度,便放下一分心,“只是骨折了,不用担心。”
他略去医生说得其他话,只挑了这些听起来不吓人的话说给邬星听。
“你铁做的?”邬星眉一挑,染上怒气,“骨折你跟我说没什么事?那什么才算有事?手断了脚瘸了啊?!”
沈寒被他这样猛地一顿说教,脸上茫然,他确实不觉得骨折严重。但看见邬星脸上压抑的怒气,他好歹是改了口,好声好气认错:“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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