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瑄回头扫了一眼酒吧的风格，顿时来了兴致，道：“可以啊。”
顾明瑄站起身来道：“谢谢大家啦，人像就画到这里吧。”画了一个小时，赚了120块钱，顾小少爷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
酒吧的装修风格是街头风，里头的墙面已经喷了一些涂鸦，地上摆着各种颜色的油漆瓶，有两三个工作人员正在喷绘。
老板指着一面空白着的墙道：“顾老师，您看您给我这面墙喷幅画，我给您三千块钱成不？”
哇！三千！挥金如土的顾小少爷竟然被三千块钱感动了，然而看着这面墙，顾明瑄还是很有分寸的，他道：“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如我给你喷幅小的吧？而且那边老板您已经请人做了，还是让几位老师把整体做完吧。”画手不应该去插手别人的作品。
老板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道：“顾老师，就算画不完明天可以接着来嘛，刚刚查了你们的节目要做七天。”
几个来做涂鸦的工作人员不乐意了，道：“老板，你请个明星来人家还不一定会做涂鸦呢？就算有名气又怎么样？到时候整个酒吧的装修都得毁。”
顾明瑄打量了一下酒吧的布置，最后对老板道：“不了，说不定我明天就出局了呢？我给您喷吧台后面那部分吧，您给我一千就行。”那个地方空间小，不需要多大的涂鸦，也算是一个单独的空间，不会破坏别人的整体效果。
几个工作人员不屑道：“两个小时，你能做完吗？”
能不能，作品说话。
顾明瑄捡起地上黑色的喷瓶，熟练地抛了一下，笑着一按，“滋”一声在墙上画出一条杠。
初中的时候他特别熊，顾家主宅被他搞得到处都是涂鸦，然而爸妈和他哥都不忍心揍他，就把他扔去跟陈老学油画了。
几个人一看他的动作，哎呀，这还是个熟手呢，明星竟然还会搞这个？
摄制组去转了一圈回来发现人不见了，最后在酒吧里找到他，主持人看着完成一小部分的涂鸦惊呆了，道：“我的天，明瑄你还会弄这个？”
她现在看明瑄熟练地玩涂鸦的样子，就像是看着自家的乖小孩突然叛逆了，玩起了街头嘻哈。
顾明瑄玩这个真的是熟练无比，完全不是赶鸭子上架给老板画来意思意思，和旁边几个工作人员喷的比起来，简直是高下立判，不是一个审美层次上的。
主持人看了半天，就算是外行也看得出顾明瑄的专业，不禁叹道：“我们明瑄真的是个宝藏男孩啊。”
顾明瑄还真的在两个小时之内给老板完成了，老板美滋滋地给顾明瑄点了一千块钱。
四点半，所有人在约定地点集合。
大家分别报了自己赚到的钱。
“286.”“190.”“267.”“113.”
林景澄报出：“892.”
“哇！”大家都惊叹了一声。
然而等顾明瑄报出：“1120.”的数字时，大家都惊呆了。
李若楠不可置信道：“怎么赚到的啊？我还不到你的零头。”
许泠音鼓掌：“这也太牛了吧！”
孙闵之也忍不住夸了一句：“厉害。”
大家利用一下午时间终于“富”了起来，拿着钱去采购了一堆物资，终于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了。
坐公交回到了村里，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庆功宴，顾明瑄吃完去洗漱了一下，回到房间这个人都快累瘫了。
今天上午又是上山，下午又是涂鸦的，感觉比昨天还要累。如果有手机的话，微信步数怕是超过三万步了吧？
好困，好累，好想睡觉，但是顾明瑄觉得自己今晚一定要去杀人，一定要维护一下杀手的尊严，所以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然而他等啊等啊，他在床上漫画都画了几幅了，等到十二点外头都还没静下来，终于等得太过无聊的他还是睡着了。
顾明瑄又发现自己来到男神住的总统套房里，依旧是黑漆漆的。
嗯？床上又有人？但这回顾明瑄不敢再上去乱掀被子了。
然而他走近了，只见季先生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地盖在脖子的位置，分毫不乱。
顾明瑄不禁想到，男神连睡觉的姿势都这么严肃吗？
他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扣子有没有扣好。
顾明瑄趴在床边看他，既然男神在睡觉，还是不要吵醒他了吧，反正再过一会儿就要去“杀人”了。
然而，季先生仿佛感受到了顾明瑄的目光，突然睁开了眼。发现是顾明瑄，他又把眼睛闭上，继续睡觉了。
虽然睡觉时间季先生受不了自己的房间里有任何其他人，然而被“鬼魂”□□觉的季先生已经完全习惯了“鬼魂”的存在，他可不想因此耽误自己的休息。
顾明瑄看季先生醒了，打了个哈欠道：“男神，今天我不吵你了，我好累呀，我们一起睡觉吧。”
他就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但是我两点要起床去杀人，男神你可以叫醒我一下吗？”就算是在梦里，他也记得自己杀人的任务。
闻言，季先生再次睁开了眼，看向趴在床边睡颜安宁的少年。
鬼魂要杀人？这可不行。
第四十章
季先生看顾明瑄睡得很沉的样子, 想必两点的时候没有人叫他是不会醒的。每次都想让人消失的季先生，决定这次就让小明好好睡一觉吧。
然而, 当一个人打定主意、心心念念要做什么事的时候，总是会在该醒来的时候醒过来。
顾明瑄心里揣着这件事，在一点五十五的时候就醒了，他看一眼腕表, 嗯，时间刚刚好，再看一眼男神，还在床上好好睡着。
他才觉得自己刚刚真是不体贴，干嘛让男神两点叫自己呢？男神不需要睡觉的吗？现在自己醒了正好，他还是不要打扰男神了, 直接走吧。
这是一个清醒梦，困倦无比的顾明瑄心里默念着：“快醒, 快醒。”现实里躺在床上的他一直在努力睁开眼睛, 眼看着就要醒来。
然而这时, 季先生却察觉到了动静, 忽然睁开了眼, 看着面前渐渐变得透明的顾明瑄，立刻起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问道：“你要去哪里？”
顾明瑄虚化的身体又渐渐凝实，他道：“男神你怎么醒啦？是特意起床叫我吗？不用啦, 你继续睡吧, 今晚我不打扰你了, 明晚见。”
季先生蹙眉：“你是要去杀人？”
顾明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头：“是啊，我得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然而他低头看着男神握着自己手腕不放的手，疑惑了，男神不是讨厌别人触碰他吗？这次怎么……？
感受到顾明瑄奇异的目光，季先生立刻放开了自己的手，这一次自己怎么……？一定是自己阻止他的心情太急切了，虽然这个鬼魂有点缠人，但好歹救过自己，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做错事。
季先生叹息一声，道：“今晚你留下来吧。”不过……半夜自己坐在床上，对一个要离开的人说这话，总觉得有什么歧义呢？
一心想走的顾明瑄顿时兴奋了：“男神你是愿意和我谈恋爱了吗？”
季先生：“……不是。”
顾明瑄刚刚扬起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那还是杀人比较重要。”
季先生：“杀人重要还是我重要？”
顾明瑄认真地想了想，既然男神不愿意和自己谈恋爱，那还是杀手的尊严比较重要，他选：“杀人吧。”
一直被“鬼魂”缠着谈恋爱的季先生没来由地有点失落，他想，这个单纯懵懂的“鬼魂”一定要去杀人，难道他是蒙冤而死要去报仇？或者想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惩处恶人？
季先生觉得自己还是很开明的，他道：“你要杀的人是否是作恶之人？”
嗯？男神怎么会这么问？顾明瑄道：“当然不是，我才是坏人啊。”觉得有点心虚，他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还一个人没杀。”
听见后面这句“一个人没杀”，季先生放下心来，少年目光干净澄澈，果然不是作恶之人，他义正严辞道：“你不是恶人，以后也不能是，生命是底线，不能逾越。”
顾明瑄有点懵，男神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不是男神你想的那样，这只是个杀人游戏而已啊。”
杀人游戏？这就更不行了，季先生十分严肃：“杀人怎么可以当作游戏？”
咦？好奇怪？这是自己的梦，自己脑子的思维产生出的男神，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
顾明瑄急着走，还是下个梦再跟男神解释吧，他道：“对不起男神，我该走了，如果天亮之前我不能杀掉一个人，我就输了。”
看顾明瑄很着急的样子，季先生问：“输了会怎么样？”难不成输了“鬼魂”会消失？
顾明瑄却道：“不会怎么样啊，就是游戏出局而已。”
在“鬼魂”眼里这个杀人游戏竟然这么重要？“鬼魂”只有十八岁，单纯懵懂，不知是谁把他误导了，把人命当作儿戏，去做伤天害理之事。他必须好好教导“鬼魂”，不能任由他长歪了。
不久前还有思考小明如何才能消失的季先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你要如何才能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