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顿了顿接着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不能总让你为我付出。”
像是把攒了好久的话全都倒了出来,说完之后他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自己表达能力这么差,有没有说清楚。
杨思远一直盯着他,看他嘴巴一张一合,看他一个惜字如金的人为自己倾吐出这么多。
李遇安怕自己没说清,但杨思远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再一次感叹,李遇安永远能说得他无言可对。
他的确是打算等自己工作做出些成绩来之后就和李遇安商量这些事,他也想过,是接李遇安过来还是自己回家。李遇安性格内向,不善言辞,没办法很快适应新环境,他怕他离开老家之后会不适应。但如果他自己回去的话,正如李遇安所说,那是个十八线小城市,他在外打拼的一切都会变成泡沫,他很难找到好工作,很难给两人更好的生活。
进退两难,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而现在李遇安自己过来了,带着卖掉房子的钱,带着孤注一掷的心。
都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只能感叹:“你啊……我真是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才遇见了你啊……”
他伸出手去,抚平李遇安微微皱起的眉头,又掠过眉尾,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李遇安见他终于不生气了,赶紧握住他的手,自己在他手心蹭了蹭,像是示好一般。
他平时从未如此,杨思远怔了一秒,然后失笑:“把你吓坏了?下次不敢啦,不敢啦。”
看他笑了,李遇安放下心来,也抿着嘴笑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签合同?”杨思远捏捏他的脸,没捏出多少肉,还是有些心疼。
“不回去,我让他寄过来。”李遇安说。
“哦……可你总要回去的吧,东西得收拾,市里的房子也得退。”
李遇安想都没想:“等你出院再说。”
杨思远心头软软的。
“行,我努力早点出院。”他笑笑,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扩胸。
李遇安被他逗得笑了声,眼睛弯弯的,眼角像是一条小鱼的尾巴,轻轻扫在了杨思远心上,撩得他胸口热热的,只想把眼前这个人扑在床上亲个够。
可这腿……这得几个月没有性生活。
靠。
/
住院住了一个多月,终于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得回家卧床休息,但好歹不用让李遇安来回跑了,这么一想杨思远心里才真的好受了点。
回家后虽说还是李遇安照顾他,但同时他也督促着李遇安吃饭休息,看着李遇安的气色一点点好起来,他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本来就该这么一直到彻底痊愈就好的,他也没想告诉陈立玫,但李遇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等到他出院才终于敢说出口。
“你……要不要告诉你妈妈?”这天,李遇安正喂他吃橘子,突然没来由地提了一句。
杨思远一听这话,好心情没了一半,叼过橘子瓣干巴巴嚼着。
“我不太想让她过来。”他闷闷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还得让她担心,她那个人一愁起来就跟你一样,能掉一圈肉。而且……”
李遇安能察觉到他要说什么,但也没打断他,依旧认真给他剥着橘子,只是心里有点微微的苦涩。
杨思远偷偷瞄了他一眼,接着小声说:“而且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李遇安手一抖,掉了一瓣橘子,他回过神来弯腰去捡,捡起来下意识地要塞进嘴里,被杨思远及时拦下。
他猜到杨思远会说陈立玫现在还是不接受同性恋,所以自己得回避,但他不知道杨思远已经把他们的事告诉陈立玫了。这可怎么是好?
他将脏了的橘子瓣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低着头一瓣一瓣剥着。
“但这么大的事,总是要让阿姨知道的吧……”
杨思远叹口气:“啊……”
李遇安递过来一瓣,他咬住他的手指不放开,舌尖舔着他的指头。
“……”李遇安手指痒痒的,脸上热热的,被杨思远灼热的目光烧得整个人都熟透了。
“说正事……”
杨思远最后嘬了一口,满足地松口了,到嘴的那瓣橘子都比其他的甜了几分。
“说着呢。听你的,我下午跟她讲吧。”
“嗯。”
那自己得出去找个旅馆住了,李遇安心想。
杨思远没猜到他在想这个,因为他就没想过让他回避,反正事已至此,该是让他们坦诚地谈一谈了,这次也未尝不是个机会。
让陈立玫在这里住几天,体会一下李遇安有多好,说不定她就会接受了呢?
想到这儿,杨思远突然有点莫名地期待,心情也好了起来。
心情一好就想逗李遇安。
他瞥一眼李遇安,凑过去小声问:“我乖吧?”
“……”李遇安被他逗得多了,早就知道他的套路了,就经验来说,他下一句肯定是索吻。
“看我这么乖,亲一个呗。”
果然!
李遇安无语,往前探了探,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很快又缩了回去。
杨思远眨眨眼睛:“完啦?不够不够,多点嘛。”
“……”
李遇安拿这个只小他一岁的孩子没办法,叹了口气,将橘子放下,然后捧起他的脸,闭上眼睛深深吻了下去。
真甜啊,是因为吃了橘子的原因吧。
两个人都对已经得对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知道下一秒舌头要放哪里才会让他们都舒服,知道什么时候暂停让两个人喘气。接吻对他们来说就像一起完成一件艺术品,呼吸的节奏与交缠的力度都得把握地恰到好处,好像只有这样认真浪漫的吻才配得上他们的爱情。
然而杨思远却总是打破这种浪漫。
朦胧中,李遇安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从裤腰里拽了出来。
“我就摸摸不行吗……”杨思远可怜兮兮的。
李遇安才不信,他只要一摸就不可能停在这一步。
“克制点,痊愈了再说。”
“这得几个月呢……”杨思远泪眼汪汪,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每次他这样,李遇安就心软屈服,但这次他得坚定。他拍拍杨思远的手,胡乱说:“就几个月而已……之前几年你不是也忍过来了。”
“那不是那会儿没有你嘛……就摸摸嘛,你看我这腿,我真的什么都干不了,摸摸嘛摸摸嘛。”
“……”
刚刚说什么来着?得坚定?
“坚定”是什么?
李遇安受不住了,屈服了,又不想让杨思远拖着个病体动手,于是便自己解开了衬衫扣子,跪在床边,双手撑在杨思远头两侧,低头望着他。
这是何等羞耻的事,李遇安从耳朵红到了脖子,闷闷地说:“只能摸上身。”
“嗯!”
杨思远开心了,从脖子开始摸,到锁骨、胸口、肚子。
摸着摸着李遇安就没了力气,趴在了他身上,于是他又开始摸他的背。
反正是把上半身能摸的全都摸了个遍,最后摸得两个人都起了不小的反应,杨思远央求着李遇安,大脑混乱的李遇安差一点就答应了,还好最后存留的可怜的一丝丝理智拦住了他,不至于让他和一个断了腿的病号干这种剧烈运动。
最后两个人是用手解决的,这绝对是李遇安这辈子干过的最羞耻又最刺激的事。
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听杨思远“我就摸摸”这几个字的鬼话了。
只是这种决心定了不止一次,谁知道以后能不能坚守呢。
/
杨思远听了话,下午真的就告诉了陈立玫,正如他所料,陈立玫急得喊了起来,第二天清晨就和刘成一起到了杭州。
陈立玫敲门的时候杨思远还没醒,而李遇安晚上睡得不踏实,半夜总会起来看看杨思远的情况,所以他醒得很早,脑子也是清楚的,知道是谁在敲门,也知道只有自己能去开,但他却像是失了力气一样走不动。
再不开的话杨思远就要被吵醒了。
最后给了他力气的只有这个念头。
他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就会改了主意。
握住门把手,闭眼,深吸一口气,睁眼,拧开门把手。
然后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叔叔。”
简简单单的一套流程,却像是什么邪门歪道一样吸走了他刚刚汇聚的力气,他真怕自己会无法面对他们。
他以为陈立玫会给他眼色,甚至会骂他不要脸,但出乎他的意料,陈立玫只是愣了会儿,然后眼神有些躲闪地问:“小远呢?”
李遇安紧张极了,恭恭敬敬地侧开身子让两人进去:“还没醒,您先休息一下吧。”
两人刚进去,却见杨思远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望向这边。
“这不是醒了吗?”陈立玫说。
真是好不尴尬。
“呃……刚刚……”
“开门的时候才醒的。”杨思远打断李遇安的话,解释给陈立玫听。
陈立玫皱眉:“我随口一问,又没针对谁,你冲个什么劲儿。”
“我这不认真给你回答么。”杨思远说,“刘叔也来了?我没什么事,都已经出院了,真的不至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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