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铭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把裤子穿上,捂着胃,喘着气说:“炮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陆衡本已熄灭的怒火,被他一句话又激了上来。“你就这么讨厌我?刚刚你反应可不是这样的,简铭,老子哪不合你意了,你说。”
“我什么反应?我能有什么反应?你干的这是人事儿吗?”简铭真想拿把尺子来量量对方的脸皮。
如果说,下午之前自己还对面前的人有些许愧疚之心,这会儿也荡然无存了。也好,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他俩的情感纠葛,倒也简单直接。
陆衡眼眶通红,懊悔、不甘、委屈,复杂地情绪交织而起,随即自讽道:“是啊,我不是人,我是王八蛋、混蛋。和你不能比,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从来都不是,一开始我就误会了,你就只是想找个玩伴,老子自不量力,傻得连人带心双手奉上,可惜,人家还不稀罕。”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撇开脸,不想让简铭看到他隐忍不住溢出的眼泪。
简铭恨透了自己的心软,他忍着身体百般不适,竟还能心疼起刚刚施暴于自己的人。他确定自己是疯了。
跟一个人相处这么久,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是骗人骗己。他怎么会不明白陆衡对自己的依赖和满腔热情,只是正因陆衡太依赖太热情,才可能会给自己造成困阻和麻烦,而自己的情感也被对方潜移默化带动着,当下来说,这真的很糟糕。
从得知自己要开始着手调查父母的事开始,简铭就不想把陆衡牵扯进来,冷枫和神秘人的介入更让他决定先冷处理和陆衡的关系,可,即便他打算好了,在面对陆衡时,自己还是疑虑不舍的,他从没想过伤害对方,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予情感回应,而,陆衡不明白….
简铭的头再次眩晕起来,此时胃部阵阵痉挛,仿佛要把他的腹部绞碎。
“陆衡…你家有止痛药吗?”简铭实在忍不了了,他用力捂着自己的腹部,气息急促地问陆衡。
“你胃疼?”陆衡用手抹了把脸,转头看到一脸痛苦的简铭,慌张得不行。“我…这好像有药,但不是上次帮你买的那种。可以吗?”他想起上次出院,好像还有医院开的止痛片,自己也没吃过,应该还在,就不知搁哪了。
陆衡起身就去矮柜找药。突然像想到什么,转身对简铭说:“不找了,我去给你买药吧,顺便给你带吃的回来,你能坚持吗?”
简铭摇摇头,“算了,不要麻烦了,我回家吃吧。”说着艰难地起身想穿起长裤,人还没从床上立起来,就直直地往地上倒,陆衡伸手一抱,简铭妥妥地摔进了他怀里。
陆衡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压着嗓子轻声在简铭耳边说:“别逞强好吗?你这样子怎么开车回去?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去买了药和吃的就走,你安心在我这休息,什么时候好受了你再离开,好吗? ”
简铭也不知是痛的还是什么,鼻头一酸,心里五味杂陈,没说话,任由陆衡把他安置回床上,然后看着那男人拿起外套,转身出了门。
痛,是有级别的,简铭此时不仅胃痛屁股也疼,他保持着一个体位,动都不敢动,当痛到相当程度,人也就放弃抵抗昏睡过去了。
被陆衡叫醒,昏昏沉沉的被喂了几口粥,接着吃了止痛片,全程像在做梦一样,他感觉自己连推开对方说‘自己来’的力气都丧失了。
最后躺倒时,简铭感觉有股凉凉的东西伸向他隐秘处,被突然的再次碰触,他受到不小的惊吓,连忙睁开眼瞪着陆衡。
“别动,是药,你…有点受伤,我给你上药。”陆衡温柔的安抚惊弓之鸟的简铭,迅速的给他上好药,手离开他的身体,把被子给他盖好。
一切妥善后,陆衡把外套穿上,看了眼床上眯缝着双眼,随时昏昏欲睡的简铭,打算遵守承诺离开。走到卧室门口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声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房间。
床上的人已连半个音也发不出了,如果讲得出话,其实他很想说,你不用走,留下来吧。
感情是有洁癖的,能让人有安全感的,不是爱而是偏爱,如果不是只喜欢也不是最喜欢,那喜不喜欢也没差。
陆衡在暗夜里吹着风,毫无目的地的走着,他也痛,很痛很痛,这种痛他从未经历过,心裂成好几瓣,每一瓣都写着一个名字。
简铭。
作者有话要说: 很无奈很无奈很无奈.....ε(┬┬﹏┬┬)3
☆、第四十二章
李伟几乎是被陆衡命令出来的,接到这个颓废又低落的电话时他正在亲戚家和可爱的小侄女玩耍,陆大爷电话一挂,他急匆匆得就从亲戚家离开奔往陆衡陆大爷,李伟听的出来,陆爷很沮丧,后果很严重。
这会儿,陆衡正坐在一个夜宵大排档上,桌上点了几个小菜,李伟到达时,空空的啤酒瓶已有两三个,“喂,老大,咋了,受啥刺激了?”他从旁边拉了个椅子对着陆衡就坐下了。
“来了?吃了吗?”陆衡招呼来排档伙计,又加了两个炒菜,拿了一套碗碟。
李伟晃了晃脑袋,伸手想阻止,“别点菜了,我在叔叔家吃过了。”
“那也陪我喝两瓶,今天我开心,考核过了。”说这话时,陆衡的表情一点也不喜悦,相反,还满是苦涩。是啊,今天多好的日子啊,怎么就过成了这德行?陆衡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困惑,一杯酒又下了肚。
“我靠,这么大好事你在这喝个屁酒啊,怎么也得定个豪包庆祝一下啊。”被这个爆炸好消息震惊了的李伟丝毫没观察出陆衡的异样,兴奋得音调升了八个度。
陆衡苦笑了一声,给自己和李伟的杯子斟满了酒,“没什么好庆祝的,三年前出来也没多光彩,你就陪我喝个痛快就行。”
李伟这才注意到陆衡面目青仓的脸,“陆衡,你怎么了,不太对劲啊,你不一直等着盼着这一天吗?怎么这么郁闷?”
“是啊,就等着这天呢,”陆衡闷了口酒,手抹了抹溢出酒水的嘴。“你说我着急回去干嘛啊,妈也回不来。”说这话时,陆衡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力地微光。
“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你不记得你这三年怎么过的吗?你看那些特警们出勤时,眼睛发出的光都和平时不一样,陆衡,你不是为了谁才去当这特警的,干特警一直就是你的理想,你的命,从根里带出来的,你不能总拿三年前的意外来折腾现在的自己啊,咱们还活着,就要好好活着,你妈也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的,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李伟有些激动,他是看着陆衡这三年一路走来的,陆衡骨子里就是个铁血汉子,别说后勤部,就是公安、刑警这些都不足以压制住他体内蓄势待发的爆发力量,他就应该手握阻击保卫在最危急最体现他价值的地方。
陆衡神情是掩不住的哀伤,“行了,你别激动,陪哥走一个。”他端起杯子碰了下放在李伟面前的杯子。
李伟压抑不住的愤愤不平,也不知为谁,负气的端起酒咕噜咕噜一杯下肚。
“陆衡,你的那个什么什么障碍应该好了吧,你能通过考核一定是没事了对吧?”李伟关心地看着陆衡。
“嗯,应该吧,没抖了。”陆衡说的不急不慢,不骄不躁,像在说别人的事。
李伟本又想替他开心开心,被他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给压了回去。“陆大爷,你很奇怪啊,是什么让你这么了无生趣的。诶,我就不明白了,你不会是因为舍不得我,不想回特警队吧?”李伟实在想不出陆衡这不情不愿到底为哪般。
“噗呲”陆衡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是啊,我们李小花以后一人上班可得多寂寞啊,你陆大爷我当然于心不忍啊。”
“滚,我信了你的鬼,你真舍不得老子,把老子也带走啊,说得好听,你哄小姑娘呢。”李伟冲陆衡翻了个白眼,眼神中射出无数仇视的小箭。
“嘿,你别说,还真可以,你警校技术专业不是学枪械管理的吗?队里枪械类这块还真是常年缺人才,我可以跟顾队提一提,没准争取争取咱们真能又一道上班了。”陆衡被李伟一提醒还真把这事合计了一通。
“你说啥?陆大爷,你说真的?”李伟目露金光,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大事,他一直在警校学的就是枪械管理,维修,这专业冷门,能进警校的,大多都冲公安警察去的,少有人会去和冷冰冰的枪械打交道,可李小花同学就是与众不同,偏偏对一堆铜铁兴趣甚浓,也难怪毕业一时半会没有合适对口部门接纳。“我知道特警队好难进的,我体能是弱项,考是甭想考过的。”说完很失落的低下了头。
“嗯,我可以推荐,但该考的还是要考,体能算啥,你四肢健全的,还怕这个?有我呢,帮你特训,助你考过怎么样。”陆衡对李伟笑笑,一番鼓励说得李伟差点感激涕零。
“老大,我就知道你够义气,有你这份心,我就是没进去,没考过,兄弟我也记陆大爷你一辈子好。”李伟倒满酒,双手端起,悸动地敬了陆衡一杯。